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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裸浴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黄皓和诸葛寻领着这支“浪荡军”继续在太行山深处的莽林中徐徐而进,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唐军的围追堵截。一行人渴饮山泉,饥食野味,完全不象一支军队,倒更象一支大型的观光旅游团。

诸葛寻和尚天倒也相安无事,再没找茬。尚天每天喝着矿泉水,吃着无污染的纯天然绿色食物,加上老黑头的照料,身体恢复已经完全复原。他整日紧随着老黑头,背背药箱,挖挖药材,倒过得其乐融融。游山玩水够了,闲得无聊时,就耍两趟自幼研习的如来神掌。诸葛寻也渐对他放松了警惕,只是有一个人对他耿耿于怀,就是那天在东岳庙里尚天无意识中大喊要砍死的罗文。

一日,大军行至一片三面环山,约方圆一里的湖泊前。众军士连日行军,虽然饮食可以自给,但是卫生条件实在是太差。除了前次在大雨中洗了一个冷水澡,这一连十几日的大热天,都没能洗个痛快澡。眼前这汪湖水蓝幽幽如一块碧玉镶在青山之中,清澈见底,甚是可爱。众人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不军令的,一股脑儿都脱了个干净,争先恐后地扑进湖水里。

黄皓和诸葛寻见此情状,也不好说什么,任由军士们下水嬉戏。两人也禁不住来到湖边,捧起清凉的湖水又是喝又是洗。尚天和老黑头也连忙脱了衣服加入天然洗浴的人群中。

尚天在水中看看自己刚刚长出些绒毛的尚未发育的下体,心中颇为不快,要知道他原本可是身经百战了,谁想到一下子又成了个小屁孩。心中不快的他赌气似的一个猛子扎向湖水深处。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不少洗得尽了兴的军士们纷纷上岸来,把满是尘土的征衣拿到湖边来洗,湖中大约还有三百多人还在尽情嬉戏。尚天也已仰面躺在岸边的青草上闭目幻想着韩店镇洗浴中心如云的美女,老黑头则在一旁把洗好的衣服晾在草坪上。

就在这时,忽听的一阵闷雷般的声音从湖中传来,大地也为之震颤。待尚天睁开双眼时,臆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湖水如脱缰的野马般迅速向对面的山脚下消失,湖里仍在嬉戏的军士们正恐慌地奋力奔向岸边。眨眼功夫,诺大的湖面一下子从眼前消失了,只见那些离岸稍远一点的军士也被无情地吞没了。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都微张着嘴傻傻地盯着刚才还是一汪碧水的乱石滩。

“清点人数!”诸葛寻很快恢复了镇静,急匆匆地喝令大家。不一会儿,人数清点完毕,一共少了一百八十三人。

“天要亡我啊!”黄皓一声长叹,颓然坐在地上,众军士见此光景,连惊带吓竟一起号嚎大哭。

还是诸葛寻有定力,迅疾厉声止住军士的哭声,对大家道:“众人不必嚎哭。想当初,我们揭竿而起,厮杀疆场时,何等英雄气慨,今日如何反被这一汪湖水吓倒!青山处处埋忠骨!这一百八十三名弟兄若真死在这青山环抱之中也未必委屈了他们。不过事出蹊跷,若大的水面怎么会说没就没有了呢。还需有几个胆大的到湖底探个究竟,方对得起这一班弟兄。”

很快一帮人马豪气和好奇心,被诸葛寻的一翻话鼓动了起来,纷纷执刀挺枪小心翼翼地向湖深处摸去。

原来这湖底是一片乱石滩。地势是越往山脚方向越低。虽然湖水刚消失,但却并不泥泞。众人便顺着水迹一路探寻过来。只见一座峭壁前下赫然出现一个大约足球场大小的黑洞,仿佛一只张得老大的巨口,正发出“汩汩”的声音,冒着幽幽的水汽。看来这正是吞噬一百八十多名军士和若大湖面的祸首。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说是地龙吸水,有的说山神发怒,还有人拾起一块石头丢进洞里,但却久久不见回声。

“别吵了!找个人下去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吗。”诸葛寻挥手止住军士,目光犀利地扫向众人。众军士一听说要下去探洞,都低下头避开诸葛寻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说话。

“罗文,你下!”良久,黄皓打破了沉默,众人又如释重负地抬起头,目光聚向正神色紧张的罗文。

“我,我不识水性。我死事小,可一百八十三名兄弟就死得不明不白了。”罗文心知肚明,黄皓是想借探洞穴处死他,以雪前次在东岳庙惑乱军心之恨,因此借口推脱道。

诸葛寻也确实没见罗文下水洗澡,只是在湖边洗了洗脸和衣服。正在犹豫不决之际,罗文接着说道:“黄将军、诸葛军师,罗文虽不能担当这一重大任务,可是我推荐一人,必能堪此大任。”

罗文见黄皓和诸葛寻都没有作声,继续说道:“我刚刚看新加入的尚天一个猛子能扎出好远,就如一条过江猛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这一千人当中还真没有谁能有他那样的好水性。堪当此大任者,非他莫属啊!”

罗文一面说,一面走到尚天跟前充满信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却满是奸笑。“兄弟你可是身肩重任啊,这么多弟兄的期望可全在你身上了,相信你一定会不辱使命的。”

罗文这翻话杀伤力不可谓不强,一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二来维护了其余这一大帮子人,三来狠狠恭维了一翻他自认为少不经事的尚天。众军士是一定不会反驳的。明摆着的事,那下去可就是九死一生,没有人傻到自告奋勇去找死。而尚天这小子又是个外来户,根本不可能有人替他说话。诸葛寻黄皓也不好再坚持让一个不识水性的部下去探水穴。这样一来,无论从自身条件还是感情层面考虑,尚天是难逃厄运了。

此时,尚天恨不得把罗文这小子一口吞了,没想到自己当初一句无意识的话让这厮怀恨至今,竟然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尚天正要开口争辩,只听得诸葛寻说道:“既然尚天水性好,就麻烦你下去走一遭吧。”

一听此言,尚天更是万念俱毁,心说:完了,这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看来这次可真是九死一生了。这上天也真他妈爱开玩笑。费了老大的力气让老子穿越到这个破时代不说,让小爷我在这青山绿水中游玩了还不到一个月,就要去送死,真是没天理。不过也罢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小爷我已经是死过一遭的人了,多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些,他混社会时的光棍精神又出来了,反而平静下来了。只见他轻蔑看了看罗文,又大摇大摆地朝着诸葛寻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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