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鸟人
“我也能飞！”
尚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人几乎都晕倒在地。这小子不会是被巨鸟吓出毛病了来吧，怎么满口胡言呢！
“没事儿吧你！”矮木瓜走到尚天跟前踮起脚尖，煞有介事地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按说也没发烧嘛！”
尚天面无表情地拨开木瓜的胖手，拍拍他的肩膀，冷冷道：“老兄，麻烦你长高点再摸别人的头！”说完自顾自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全洞的类猿人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就把遭遇巨鸟的事情当作不倦的谈资。后来巨鸟嘴里叨的黄羊就成了一头野牛，巨鸟也由一间房大逐渐长成一亩地大，再后来巨鸟背上还多了一个鹤发童颜的神仙爷爷。
当然，人们对迟迟没带他们走出山谷的尚天，也不渐渐失去了应有的敬意，甚至还时不时地拿他要飞上天的胡话逗乐子。
对于这些，尚天似乎并不在意，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和阿爽在角落里商量着什么，第二天便和往常一样出去狩猎、采摘。唯一不同的是，回来的时候除了食物，还带回一些桦树皮、青竹条、藤条之类的东西。
山中简单重复的日子过得很快。当人们对巨鸟及要飞上天这些话题渐渐失去兴趣，又开始一心一意为生存着想时，尚天觉得一切准备齐备了。
某天清晨，人们象往常一样正准备走出山洞，为一天的生计奔波时，被尚天花了一夜功夫说服了的阿爽却死活拦住众人说，尚天有重要的事向大家宣布。本来他们对尚天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孩子早失去了信心，但是碍于阿爽的面子还是勉强留了下来。
山洞前的草坪上围满了人，尚天却迟迟不出来。人们开始报怨：“一个小屁孩能有什么大事儿，有屁快放，老子们还得出去打食儿呢！”
“众位大哥，你们要是觉得现在吃饭比走出山谷重要，那么请便吧！”尚天从洞里慢悠悠走出来，声音不大却语惊四座。
这帮在深山老林里捱日子的猿人们，其实每天睡觉做梦都盼望着尽快离开这鬼地方。现在，听尚天再次提起这话头，虽然不太敢相信，却也象刚刚打了吗啡，一个个瞬时来了精神。
尚天跳上一块大石头，环视众人一圈，低声咳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果然这帮子人顿时鸦雀无声。
“众位大哥，小弟当初涉险探地穴，为的就是找到大家的下落。可是，看到现在列位哥哥们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小弟心里着实难过。因此，尚天我下定决心，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大家带出去！”
尚天顿了顿，接着说道：“也许大家忘了，前些日子大家谈起大鸟的时候，还经常拿小弟开玩笑。不过大家要知道，我尚天年龄虽小，却也言必行，行必果！今天，我就要当在大伙的面，实现我的诺言，飞上天去，为大家探明一条走出山谷的道路！”
听完尚天的话，人群又开始沸腾了，有的说尚天仗义，也有的说他异想天开。看到众人这样，又有一个人跳上石台，大声喝了声“别吵吵了”，大家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尚天的结义兄弟阿爽。
“众位兄弟，我阿爽的为人大家是知道的。当初，我说尚天兄弟有情有义，有胆有识，你们不信！如今，他为了大家的活路，情愿再次亲自涉险。这次不由你们不信，眼见为实嘛！不过，我提醒大家，不能言而无信。别忘了当初是怎么说的！尚天兄弟要是真带我们走出这山谷，大家今后就要以他的马首是瞻！”
石台上阿爽慷慨陈词，下面的人也在暗中盘算。如果尚天成功了最好，一来能走出去，二来说明他还真是个有勇有谋的英雄好汉，将来跟了他说不定能干一翻大事，这也值了；万一不成功，没飞上天，反而掉到地上了，摔死的反正也不是自己。这么一想，众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纷纷表示赞同。尚天当然知道这帮子人的心思，不过自己既然把这话说出来了，以他的光棍脾气，就不能不付诸行动。
很快，在尚天的示意下，木瓜和王猴子从洞里取出一个用桦树皮、青竹条、藤条扎成的，形状类似一张巨大船帆的东西。众人心里又一阵疑惑，又不是出海打渔，还带什么帆。不过没有人再说什么，一心想看看尚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走！”尚天一挥手，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鱼贯而行紧跟在后面。不多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爬上了谷中的一座高山，来到一个足有几百丈高的峭壁前。
山风呼呼地从两耳边吹过，众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尚天要干什么。尚天独自走到悬崖边上，向下面望了望。只见此时朝雾已经消裉，谷底树木花草清晰可见，湿地上一丝丝白气迅速上升。
尚天走回来很快把“船帆”上的藤条绑在身上，回头对众人微微一笑，说了声：“弟兄们，山下见！”便加速向悬崖边跑去。
随着众人的尖叫声，尚天已经连人带帆在悬崖边消失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找不到出路也不至于跳崖自杀啊！人们一边惋惜地嚷道，一边慌忙跑到悬崖边上想看个究竟。
“飞、飞、飞起来了！真飞了！”木瓜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顺着他的手指，只见不远处尚天正用藤条操纵着“船帆”往空中升。
不一会儿，尚天又如一只大鸟般又飞回到悬崖上空，还抽空向大家挥了挥手。众人激动得不亚于演唱会上的粉丝们看到了明星走光一般，狂热地尖叫着、舞动着。随着天空中尚天的飞翔，地上的猿人们疯狂地跟着来回跑，甚至大部分人因为剧烈运动，围在跨间的树叶也掉光了，底下的小东西也一时跟着群魔乱舞。
尚天飞在空中，清风拂过衣袖，棉花般的云朵触手可及，真是神仙般的感觉啊！低头鸟瞰大地，山川树木尽收眼底，地上的猿人们如一群乱糟糟的蚂蚁，追随着自己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一切仿佛尽在掌握，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从心底不自觉的升起。
飞了大约有一顿饭的功夫，尚天终于顺利地滑翔到一片草坪上，稳稳地落了下来。众人欢呼着一拥而上，把他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矮木瓜费了吃奶的劲，拼命挤到尚天身边，跳着高高，拍着尚天的肩膀，乐乐呵呵地，道：“你真行啊！尚天兄弟，还真飞起来了，我看比那大鸟都飞的好！”
尚天也哈哈笑道：“木瓜老兄，会飞的不光是鸟，还有鸟人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