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端来枣茶,莫负喂乌然嫣儿喝下,刚才的一身折腾,已是累的不轻,伺候着她睡下,吩咐绿萝好好照顾她,自己轻轻退了出来。
凤凰苑门口,墨无痕翘首以盼,看见了莫负,迎上前来,动了动唇,却是没有说话。
莫负知道他心思,挥了挥手,叫他跟着她,“和我去御花园转转。”
御花园里柳条轻轻,倒也美的自在。
两人并排走着。
墨无痕看了看莫负,“嫣儿,她怎么样了?”
莫负踢着路边的石子,“她,帮我说了。”看了他一眼,“嫣儿的身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她调理回来的,至于?”咬了咬牙,“墨无痕,你想要孩子吗?你与嫣儿的孩子?”
墨无痕怔愣了一会,拉过了莫负的胳膊,“你能治好嫣儿的不孕之证?”
莫负挥去他的爪子,扫着他,“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弄伤了我这双手,可就没得治了哈?”
“对不起,我是太高兴了才会如此,小莫,你真能治么?”
莫负揉着自己的胳膊,这个家伙,唉,手劲还真是没个轻重,看着他,还真是不忍心打击他,点了点头,“嗯,我莫氏家族世代行医,什么顽疾没见过,不过,嫣儿曾受人为的伤害过,要治好她,得花上一些功夫才行。”
“只要能治好嫣儿,小莫,我墨无痕愿给你半壁江上作为答谢。”
额?
莫负震憾了,瞅着他,“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墨无痕认真道:“君无戏言!”
莫负摇了摇头,颇为嫣儿感到高兴,他肯如此,说明,在他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活到了现在。
莫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嫣儿虽然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但是,心细如她,还是没能完全放下心中的负担,她在担心,在害怕,怕我给了她希望,到最后,变成了绝望,她怕辜负了你的期望,你明白吗?”
墨无痕不明白,他只知道,既然莫负能治,还有什么顾虑可言?
莫负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墨无痕吃痛嘿哧一声,疑惑的看着她,咬牙没说话。
莫负哼一声,语音不自觉的抬高,“墨无痕,你不要跟我装傻,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神仙,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嫣儿的身体最后能不能恢复生育,我不敢向你保证,你,现在明白了?”
她又不是神仙,他竟然闷不作声,真是欠打!
墨无痕总算是点了点头,“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只要嫣儿平安无事就好。”
“你也不用担心,从今天下午开始,我除了给她针灸配药外,加以适当的心理疗法,给她营造舒适安心的治疗环境,这样,她也安心些。”
至于她后续治疗需要的那味草药,不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
紫花蓝衣,又名毒草仙子,生在极寒之地,悬崖峭壁之上,毒性大,通络功效极强,最重要的一点,它是她医治嫣儿顽疾的主药,没有了它,就等于一棵树没有了根,没有了根的树木,还能成活吗?
这味药材,她也只是在莫氏典籍上看见过,现实生活中却是从没看见有人用过,不过上面记载,说它对“五不女”有极强的疗效,而现代技术那么发达,有胚胎移植术,谁还有闲心喝中药啊,况且,很多医家典籍都说,对于“五不女”,除了“脉”外,其他四证,不是药力所能及的。
莫负挑了挑额前碎发,暗骂自己想得太多,嫣儿的身子,并不能按不孕症来治,亦不能按“五不女”中任何一种病症来用药,她的,说复杂不复杂,但说不复杂,却是复杂得要不得。
无论如何,在这里,紫花蓝衣,是救治嫣儿不可或缺地要药。
“小莫,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但说无妨。”
莫负也不瞒他,“我需要一味千古奇药,生在极寒之地,长在峭壁悬崖,毒性极大,此药材十米内,寸草不生,名为紫花蓝衣,不知,你可有听说过?”
墨无痕皱起了眉头,“小莫,这味药材,我是闻所未闻,我去问问宫里的太医令,看有谁知道与否,在来向你说明,你看可好?”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莫负安慰他,“你也不用着急,就算宫里的太医令不知道,我就亲自去极寒之地采来,我虽然也没真正见过它,但有图为证,找到它,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莫负咂舌,她这是在做什么?是在安慰他还是在为难自己?挥去心中的不安,不重要了,这味药,是她的祖师爷爷的祖师爷爷记载下来的,上面也说过,用这味药做君药,佐以其他舒筋活络,活血化瘀之药,救治过此类病症患者,既然史书有记载,那该是不难。
只要配药时抑制好它的毒性就好。
不过,那味药,想要采到,却是不容易了?
“你们这里,哪里算得上是极寒之地?”
“小莫,这件事,你不用插手,若需要,我自会亲自去采回来。”她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他把她绑来,原本就是要当盗贼防着,如今,却成了他救死扶伤的朋友,想想这缘分,还真是微妙的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一个小女子去冒如此大险。
莫负被他弄笑了,摇头无奈一声叹,“你先去打探打探吧,紫花蓝衣现下还用不着,待我把嫣儿的身子调理回来了,它才有用武之地。两个月吧,两个月,我帮你治好嫣儿的身体。”
两个月,无论如何,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南樾,北宫涣离的腿,拖不得。
两人走了一段路,太监来报,说尚书大人有事来见,墨无痕匆匆道别,就走了,留下莫负一人,对着满院子的柳枝,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不知是谁,轻咳了一声,莫负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地老者,说老者有点夸张,对方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只是头发花白,胡须齐胸,颇有点神仙爷爷的风骨,想到神仙爷爷,无原由的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莫负微微点头,以示敬意,开口道:“小女子莫负,向先生问好。”
来人捋着胡须,不住的盈盈轻笑,好久才道:“姑娘根骨奇佳,见识卓略,怪不得那个老东西总是不断的夸你如何如何,今日得见,倒是让老夫佩服。”
莫负心里犯疑,嘴里却是客气道:“先生见笑了,莫负何德何能得先生夸赞,先生来此那么久,我却是没能察觉,可见,先生的本事,才是天人之才。”
“哈哈哈,倒是伶牙俐齿。”老者依旧捋着胡须,说明了来意,“白石那个老东西,自己贪玩远走他乡,还担心你夜不得眠,知道我离明榭近,飞鸽传书让我来看看你,见你现在如此,我也放心了。”
神仙爷爷知道她被绑架了?怎么知道的?那么厉害?
老者看着莫负一副震惊的表情,相当得意,为她解释道:“丫头也不必这般模样,白石那个老家伙精通巫蛊之术,能卜会算的,你又是巫蛊族盼了三百年的主人,他当然得为你多费心了。”
他可不敢告诉她,为她算的这一卦,差不多要了那老家伙十年的功力,想到他年纪不过不惑之年,如今,却是又老了十岁,不禁唏嘘不已。
“你认识神仙爷爷?”莫负左右看着他,“你是巫蛊族的人?”
她们巫蛊族一个个都那么闲吗,自己家不好好呆着,到处撒泼。
楼劫看着莫负那表情,又是一串长笑,“哈哈哈,亏你还是巫蛊族的主人,竟然连巫蛊族的四大长老都不知道,我排行第三,名做楼劫。白石排行第一,还有两位长老,老二冷寂,老四青衫,这两个老东西,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莫负嘴角直抽,这个人,说话真是幽默得要死,人家都死了他也能说得那么高兴,而远在天边游历在某个深山老林里啃着野鸡的冷寂跟青衫不由的打了个重重的喷嚏,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眉头一翘,同骂了一声“该死的老三,卯不定又在嫉妒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