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庞统的活跃
大汉帝国时期，从人类活动开始以来，从道路形成以来，就几乎形成了一个规律。城，依水而建，道路，沿河而通。
也就是说，这时候因为各种原因的限制，大部分的城池一般都是在靠近水源的地方，而道路也是通常都在河水边上延伸。
襄阳城北望樊城，以汗水相隔，樊城的烽火，从襄阳城墙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自从刘表上任荆州牧，将治所搬到襄阳之后，这里一年一个样，此时的襄阳，可以算得上整个荆州最为巍峨的一座城池。
然而这座城池，此时却似乎不太太平。
伊籍，字机伯，只是荆州牧刘表麾下的一个小小的幕官，才不显其能，人不显其名，在荆州可谓默默无闻，除了一下不得志的同道中人与他交好之外，伊籍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令人关注的地方。
所以，伊籍疑惑了，看着眼前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的庞统，疑惑满脑子问题，若不是因为庞统背后有着庞德公和水镜先生的名头，伊籍估计都轰人了。
伊籍试探着：“最近听闻先生在陈国陈王麾下颇得重用，不知可有此事？”
庞统眉头一皱，点点头：“不满机伯，确有此事。”
伊籍：“那你又可知，现在陈王正调兵遣将，要对我荆州用兵？”
庞统还是点点头：“也知。”
伊籍大怒：“既然如此，你还来我这里，是要我通敌吗，庞士元，就不信我将你送往州牧府？”
庞统哈哈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而是笑着对伊籍：“机伯啊机伯，你为何不先问问，荆州贤能多如牛毛，我为何独自来寻你，却不找别人？机伯你是荆州重臣，能影响刘景升决策？还是机伯你手握重兵，举足轻重？”
庞统一说，伊籍立即不爽，你丫那意思就是明说我就是个小人物呗。可是，伊籍却不得不跟着庞统的话题疑惑起来，他也同样想知道。既然我不是重臣，影响不了刘表，我又没有手握重兵，你丫的为何来找我。
庞统看见伊籍听到自己的话之后，顿时安静起来，不由呵呵笑，说道：“机伯虽不是重臣，我却时常听到机伯的大名。”
伊籍抬头一看，庞统接着说道：“在恩师座下学习时，恩师就说，荆州俊才遍地是，外有贤良伊机伯，内有马家五良常。后来我去了南阳，见了我家主公，跟主公寥寥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认识，却从主公嘴中两次听到机伯的大名，机伯可知道主公如何评论你的？”庞统笑嘻嘻的望着伊籍，说出来的话勾引不已。
伊籍果然一惊，陈王他见过，虽然当时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感觉不错，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陈王还对自己念念不忘，伊籍不由上当：“怎么说？”
“主公说，山阳伊机伯，辩才无双，为人正直，奈何郁郁不得志也。”
伊籍大惊，不由：“陈王居然对我如此高评价？”然后又立即回复木头人的表情：“士元，你终究还是要我叛州牧大人啊。”
庞统：“非也非也。机伯可知道王粲？”
伊籍不由惊愕：“什么？王仲宣已降？”然后眯着眼：“你就不怕我告密？”
庞统哈哈哈大笑，却是站起来，对着伊籍拱手道：“那我可要先恭喜机伯了，机伯为刘景升立此大功，来日一定平步青云啊，贺喜贺喜啊。”
伊籍闻言不由神色一拉，脸色不好起来，分外凝重。这庞统哪是贺喜啊，这分明是讽刺。就算伊籍回头向刘荆州告密，估计自己也不可能因此得到重用。这些年来，伊籍在刘表麾下可谓兢兢业业，甚至当初南郡就是伊籍一张嘴说得那帮人支持刘表入主荆州的，也不见刘表对他有什么表示，如今依旧是一个幕官。
伊籍：“州牧大人待我还是不错的，你们不懂州牧的难处。”
庞统：“少帝无错，却也不见得能拯救大汉，还给董贼给废除了。”
伊籍勃然大怒，指着庞统：“庞士元，休得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若不是我敬仰庞德公和水镜先生，我定要打你出去。”
庞统没心没肺的又是一笑：“你打我出去，我就去找别家，比如说宜城的马家，南郡的文仲业等等。”
伊籍大惊，心中不由惊骇不已，这庞统到底是几个意思，这好像显得很有组织性一样啊，莫非他真的在荆州内部为陈王织了一张网？
接着庞统又说了一个令伊籍更加惊讶的消息：“刚才机伯你说，我家主公要对荆州用兵，却不是对的，因为，我陈国一万铁骑，已经横扫了上庸和新城两郡，屯兵邓塞，不过是一个烟雾，我军早已经过江了，不日就将兵临襄阳城下，只怕那时候，刘州牧还死死的盯着樊城方向和比水那边甘宁将军那初练的一万水军吧。”
轰的一声，伊籍口水咕噜一咽，咚的站起来，满眼震惊，然后突然又疑惑的望着谈定的庞统，心中惊骇不已，这庞统还这么谈定，这陈国到底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你就不怕我立即禀告州牧大人，上庸和新城两郡近日并没有情报，也没有断了联系，这就说明，你们就算攻击两郡，也一定是轻军疾行，只有少量兵马，才能达到偷袭的目的。既然是少量兵马，就算此时已经被你们拿下，只要州牧大人立即令水军上游，全面封锁汉水，然后趁你军主力不能过江之前，围堵你这区区过江轻兵，只怕你们得不偿失吧。”
伊籍仔细的看着庞统的脸，见庞统丝毫没有变化，不由心中更加大惊，这说明陈国的秘密或者后招不止这个。
“不如机伯你去试试？”庞统不仅不变色，而且无比令人憎恨的调侃道。
伊籍郁闷了，自己虽然有点口才，但是说到军事，绝对不是个高手，此时伊籍是怎么也想不出来陈国要怎么样的。
怎么办？庞统跑过来就是为了泄密？可能吗？所以伊籍坚决的认为，这陈国一定还有什么动静是荆州不知道的。
沉默，伊籍干脆不说话了，等着庞统自己“招供”算了。
伊籍心中无比的为荆州感到悲哀，荆州是没有人吗？错了，就像刚才庞统说的那样，水镜先生说得对，荆州俊杰遍地是，但是此时这些人一个个的不得重用。更重要的是，刘表在荆州根本形不成威严。
什么八厨之类的，那是文人骚客的尊崇而已，吟诗作赋的时候可以让你三分，但是不代表荆州人就真的服你。试想你连手下一文一武蔡瑁蒯良都搞不定，其他人能服你？
底下的人不服州牧，但是也不可能全部的去服另一个人，于是，荆州俊才遍地是，但是，一盘散沙，根本形不成战斗力。
而这，就是伊籍为荆州感到的最大的悲哀。还有一个就是，荆州世族也多，但是不像人家颍川等地的世族，人家那种都是全国性的大世家，而荆州这里的世家都是一县之内的名望而已。这就好像一百个兵有时候绝对比不过一个大将一样的道理，一句话，荆州缺乏领袖，一个真正的领袖。
庞统没有说别的什么，而是：“机伯，听闻你与宜城的马家甚是亲密，不知道可能替我引荐一二，这等荆州大贤，不应该困守县城啊，每一个有才华的人，都应该为了百姓之安平出点力才对啊。”
荆州刘表不能给你们机会，但是陈王可以，我家主公可以。
伊籍眉头一皱：“你就这么断定陈王能拿下襄阳？”
刘表在襄阳，而襄阳又是荆州治所，只要拿下襄阳，荆州基本也就算是进了刘宠口袋了，所以伊籍有此一说。
庞统：“对比，机伯，对比一下，你自己就能得到答案。荆州兵马越有三万水军，三万步卒，战船过千，强大。而陈国只有铁骑五六千，步卒两三万，人数少一半。所以机伯你坚信荆州能赢？”
庞统不等伊籍说话：“但是，这一次，我主麾下战将百名，将曹孟德猛将夏侯惇追击百里的铁面、威震西凉的北地枪王张绣、以三千之人顶住张绣两万大军猛轰七天的近卫统帅刘敢，更有刘宠亲征南下，就不要提现在为水军大将的甘兴霸等人，机伯想想，荆州有谁？”
“我鲁国离邓塞最远，越有一千一百里，机伯你可知道若是我军从鲁国境内运一批粮食到邓塞需要多久。我告诉你，不会超过二十天。荆州从长沙运一批粮食到想要要多久？要一个半月吧。”
“荆州有大军六万聚在襄阳，我军只有三万出头，但是我告诉机伯你，我初到陈国，才发现，陈国的每一个兵，都是两年以上的屯田兵转变而来，才能变成新兵，变成辎重兵。而想要成为真正的陈国兵，体重，身高，臂力，耐力，都是有要求的。陈国兵之选拨，古今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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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整整说了一个时辰，伊籍一个字没有说。在刘宠身边不过区区半个月，庞统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用数据说话。而这些数据，让伊籍无话可说。
又一天，伊籍的府上来了一个眉头发白的俊朗帅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