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一带人烟稀少的偏僻街道,街道虽是冷清,可也只是白天。到了晚上这里不比溪水桥红灯高挂络绎不绝的人流差多少,要说溪水桥是达官贵人,文人书生的风月之地,这偏僻的街道就是市井贩夫走卒的风流场所。不是谁都能如那高官商贾子弟,出手都是几十上百两阔绰风范。市井上的平常人家男子,想姑娘了就会来此逍遥快活,价格能接受,还没有溪水桥那些姑娘矫揉造作,谈好价格就来直接的,不多废话,这也甚是让那些市井之人高兴。
晚上营业白天自然大门紧闭,只有那些昨晚生意不好的姑娘,被老鸨逼着早起,站在门口向着偶尔路过的男子招手。一座二层楼房的大门吱呀打开,从里面走出两名男子,其中一人还在整理衣服。想来这一夜春宵没尽兴,起早又运动了一番。
“刘大人真是阅历不浅,这里姑娘各个妩媚动人,比起溪水桥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爽快很多啊。”邓韦林一脸满足的吹捧着。
“邓大人喜欢就好,你们常年在外征战,相必也不太乐意去溪水桥花心思讨姑娘欢心,这里多好,钱到位一切好说,哈哈。”这位刘大人一脸淫荡道。
“走,先去吃点东西,吃完再去军部。”邓韦林做出请的手势说道。
“哎呦,大人您客气了,您先请。”刘大人故作客气道。
这几日邓韦林一直在军部,拿着太子的口谕一直在调查刺杀之事。虽说刺杀已被两个替罪羊给顶了包,但做做样子的事情还是要的。一来二去的自然跟这位掌管军部机密文书的刘大人熟络起来,二人喝过几次酒,聊着聊着便扯到姑娘上去了,这不昨夜二人酒过三巡来到这胭脂巷潇洒了一夜。
“你说这太子也是,案子都结了,还非要劳烦邓大人彻查。这不是为难大人您吗。”刘大人夹了一片刚上的酱牛肉,一脸同情的看着邓韦林道。
“哎~事情很复杂啊,太子这不是在为难我,这是在为难大将军,事情办不好自然少不了要给大将军难堪。”邓韦林摇头叹息。
这位刘大人自然知道太子和大将军怀文光的一些过节,眼神中露出一丝不似平常那般昏庸的精光。
“大人就没想过抽身?”刘大人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低头夹菜,余光一直注意着邓韦林。
“抽身?怎么抽?大将军在都城一日,我就抽不了身,就算大将军真走了,太子要想查办我,给我按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我怕是要永远留在这都城之内了。”邓韦林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
“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的,不会的。”这位刘大人表情故作的安慰道,随后又想起什么说道:“我这里有位很有实力的大人,想结交下邓大人,不知邓大人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邓韦林眉头一挑,眼神怀疑道:“多有实力?难道比我义父还有实力不成?”邓韦林苦笑下又道:“老哥心意我领了,我的命早就交给天意了。义父保不了,刘大人也不用费心了。”
“邓大人不要这么悲观,老哥是真有心想帮你,难得和邓大人这么志同道合。”这姓刘的文书监职一副不拉拢邓韦林不罢休道。
邓韦林依旧一副不相信的神色道:“刘大人真想帮我,就帮我找几个靠得住的手下,或许还能保我性命。”
姓刘的神情一怔,表情狐疑问道:“人手我倒是有,只是大人你这是什么事情,自己人都不用,跑来找我借人。”
邓韦林左右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兮兮小声道:“我的人都信不过,在这都城我又没什么势力,只能劳烦刘大人您了。”
“到底何事?你跟我说说,我好安排人。”这位刘大人靠近了邓韦林几分,似是很小心道。
“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能不能活着走出都城全看大人您了。”邓韦林一脸谨慎加诚恳道。
姓刘的重重点头,拍着胸脯道:“邓兄放心,事关邓兄身家性命,我就是脑袋掉了也不会说一个字。”
邓韦林思索再三,小心谨慎道:“那个涉及风华商会案死去的监察官,我查到了他有个亲信在外地,并且联系到了他,他愿意把事情始末全都告诉我,但要求我必须保他安全回到都城,接到他的妻儿再送出去。”
“这人是谁?”姓刘的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下站起身。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放低姿态小声道:“这事确实重要,我一定会帮大人准备几个得力手下,大人放心交给我。”
“全仰仗大人了。”邓韦林一脸诚恳的握住姓刘的手。
“走,现在就动身,我要回去好好替大人筹划下。”这位刘大人反手抓住邓韦林就往外走。
“感激不尽。”邓韦林随手丢了几颗碎银在桌上,就跟着刘大人出了门。
此时在他们刚刚逍遥一夜的楼房内,靠近街道二楼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窗后有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女子,其中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一脸鄙夷道:“这个刘饭桶,每次来都非得把人折磨个半死不可,下次我可不招呼他了。这银子真是拿命在赚。”
这名和刘大人春宵一夜的女子回想起昨晚,都有些不好受,这刘饭桶也是这胭脂巷的常客了。每一名接待过他的女子都觉得这钱赚得不值,一夜变着花样得折腾,翻来覆去的直到第二天早上。这要是放在那些普通百姓的寡妇嘴里,还不得夸一句“好活。”可这青楼女子着实不太待见这类客人,巴不得你是软蛋一个,好好休息一晚。
女子腹诽完好奇的问还在向外张望的女子道:“你那位俊俏的小哥哥怎么样?看你这饱满的神情,不会是真遇到了个软蛋吧。只是可惜了那一张俊俏的小脸。”
“他要真是个软蛋,我倒安心了。昨夜那位公子就在桌前坐了一夜,连一根手指都没碰我,还给了双倍的价钱。”女子说这话时,表情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
被折磨一夜头发散乱的女子,一脸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种好事?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这天杀的刘饭桶,跟发情的野狗一样。”想起昨晚,女子顿时心里不平衡起来。
望着窗外走远那道背影,女子悠悠叹口气,压抑住心中那早已对世间男子失望透顶,此刻又泛起涟漪的情绪。这深楼院巷之中,一份渴望是多么奢侈的事情。不是谁都如那溪水桥刚出阁便被太子看中,收入后宫这般好运。随即缓缓关上窗,似还是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