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找人的事情还需要许久的功夫,王爷还是先回去歇息吧……”李秀犹豫再三还是劝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王爷要是有个小伤小感那也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毫无意外他的好心遭遇到了无情的嘶吼,“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狗屁……王爷粗暴起来也真是什么都敢说。
“那王爷好歹也穿件衣服吧。”李秀左看看右看看却也发现身边没人带王爷的衣服出来,李秀便脱下自己的外衫,寒风吹来顿时颤抖了一下,却还是伸过去给自家主子披上——
“本王有这么娇贵吗?不穿!”西门筑冷声说道。
“万一王爷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混账东西,本王是你们这种娇弱身体吗?!”西门筑不客气地说道,可话刚落音,“阿嚏!”
李秀就知道会这样,无奈地看了西门筑一眼,擦擦冷汗。
“王爷,您若是病了……”李秀这次话还没完,手中要递给西门筑的衣服猛的被西门筑拽起,刷的不客气地甩到地上,“你烦不烦啊?!”
李秀也来气了:“不穿就不穿!好心当成驴肝肺!”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他是奴才,怎么能对王爷说这些,偷偷瞅西门筑一眼,却发现他并没有大发雷霆的迹象,李秀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把厚厚的外衫捡起,颤抖着穿上,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又鬼使神差地望了西门筑一眼,发现他正搓着手臂,单薄的衣衫根本抵挡不住寒意的侵袭。
“王妃都没在这,不知道你逞强给谁看。”李秀还是郁结难散,嘀咕了一声。
西门筑听到了,却一副懒懒的,不想搭理李秀的模样。
看着李秀拉长着脸,许昌出于人道主义地在他耳边说:“难怪你这辈子也当不成正统领。”
“你这个混小子又来落井下石?!”李秀瞪大双眼,一副要挥起拳头揍人的暴躁样。
“王爷如果没像刚才那样糟践你衣服,你会乖乖把衣服穿上?”看到李秀顿悟地瞪大双眼,许昌无奈地指了指自己脑袋,暗示李秀要用脑子想问题。
李秀狠狠剜了许昌一眼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转向西门筑,扁了扁嘴,走到西门筑面前。
“王爷,属下不知道王爷这么关心属下……”
看着那眸波闪动的样子,西门筑没来由地又打了一个寒战:“你别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
“王爷,属下身体很强壮的,穿上属下的衣服吧!”
“说了不需要。”西门筑冷冷地道。
看着自家王爷嘴唇都冻得发紫却仍坚持不穿他衣服,李秀热泪盈眶,可是感动归感动,又犯愁起来了,王爷一向坚持,万一他冻病了怎么办呢?
得想一个不让王爷生病,他自己又不用脱衣服的方法……
有了!
“王爷您稍等!”李秀跑到许昌身边,不顾许昌的挣扎强行扒下他衣服,兴高采烈地献到西门筑面前,“王爷,穿上吧,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属下会感染风寒了!”
西门筑:“……”
许昌:“……”
既然王爷不要他的,也不会要许昌的吧……李秀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不顾许昌乜斜的眼神,把衣服又重新给李秀套上了去。
因为理亏在先,李秀给许昌套衣服的时候格外的低眉顺眼,而许昌则是一副冷漠表情,许昌看着旁边的张梧在偷笑,不禁好奇,“你笑什么?”
“李秀给你穿衣服的时候,我想到了我大哥和大嫂,哈哈哈哈……”
许昌:“……”
李秀:“……”
李秀烫手山芋一般甩开了许昌的衣服,看着自家王爷,他的大脑又在转动,得想一个不让王爷生病,他自己和别人都不用脱衣服的方法!
这次真有了!保管行!
李秀兴高采烈地建议道:“王爷,我抱着你吧!这样我们就都不冷了!”
“有病!本王冻死也不要你抱!两个大男人恶心死了!”
“有什么恶心的,要紧的是王爷您别着凉。”
西门筑无情地拒绝:“要抱你和许昌去抱吧!”
李秀:“……”
许昌:“……”!!!
一阵爆笑声顿时传来,有几个护卫甚至笑得直不起腰来。
自己是不是有病,手怎么抠树干,都出血了!颜溪正在责怪自己的不冷静不理智行为,突然听到山下的爆笑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嘴角,就是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共同面对的,对不对,西门筑?
许昌的眼神十分复杂,一方面是想把西门筑暴揍一顿的冲动,另一方面,是明白对方是王爷是主子的隐忍,到最后融合的眼神无奈地化成了,王爷我得罪你了么?
西门筑只是扬眉一笑,留许昌一个人在那里憋屈。
谁叫他把他不穿李秀衣服的真相跟李秀说了,他可是宁愿冻病,也不要听李秀在那里难缠地磨叽那么久。
连主子心思都不懂的奴才,不该被施以惩戒?
想到此西门筑又是一笑,但是他立马收住了笑容,很显然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悬崖下面传来一句,“找到王妃了!”
声音不是从悬崖底发出来的,而是到了一定的高度上,护卫们攀着绳子往上,在大声地通报着探寻的结果。
下面的声音继续传来:“王爷,王妃还活着!”
看到西门筑松了一口气之后展颜微笑的样子,颜溪的心就猛的一阵揪紧,如果他发现护卫们只是找错了人,那个人根本不是她的话……那种期待过又落空的心情……
“颜溪,是我!”耳畔西门筑的大叫声响起,颜溪看到西门筑在摇晃着倒在地上的女子,角度问题女子的容颜颜溪看到,却只看到叫了一声颜溪之后,那女子就猛的扑进了西门筑的怀里,而西门筑更是紧紧地抱住她。
西门筑眉目温柔地贴在那女子耳边,像是在说,不用担心,马上就回家了。
颜溪怔怔的后退一步,有点喘不过起来,很快她就捏住自己的掌心,告诉自己要冷静。
现在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西门筑随随便便将别人当成了她,第二种,有人在假扮她,所以急匆匆的西门筑看不出来。
就综合情况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明显居高。
颜溪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目前就梁国皇帝最有可能,他做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有两种,第一,看能不能引她出来,如果她还活着,就证明席堇程欺君罔上,但为了测试一个下属而如此大张旗鼓,毕竟如果被西门筑发现而查出来了是自己干的的话,那么梁国就有被煌国攻击的可能……如此,就该是第二种可能,他早就料到席堇程不会杀她,也知道她不会让席堇程冒风险所以会藏着不出来,于是就将早就准备好的女子拿出,趁机填补这一片空白,那么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西门筑身边捞取情报……不仅仅这么简单,会不会,加害西门筑?
一切都只是颜溪的猜测而已,兴许事实并非如此,颜溪很想跑到西门筑那边去,可是席堇程说的“我的命在你手里”又把她拉了回来。
颜溪很讨厌这种无奈的感觉,可是她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西门筑抱着不是她的女子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很近的距离,可又那么的遥远。
林间只剩下颜溪一人,冷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她的墨发也在胡乱地摆动,她扶着树干,不无迷茫地想,自己真像一抹孤魂。
转瞬又自嘲地笑了,孤魂好歹还能自如行动,可她呢,能去哪里?
远远的,天边泛开了鱼肚白,颜溪想,无论如何该转移了,不能待在阳光下啊。
她一瘸一拐地往幽深的山洞间走去。
“回王爷……王妃她说不出话是因为被人下了毒药,哑了!”
西门筑看着许窦:“有药可医吗?”
许窦遗憾地摇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西门筑紧紧抱住哭泣的女子,心疼地皱了皱眉,却故作轻松:“不能说话有什么关系,平时你叽叽喳喳让人挺烦的,不说话正好。”
见并无好转,他像往常一般揉了揉女子的头发:“说了没事嘛,就算不能说话了,我也照样养你,乖,别哭了。”
到了书房,西门筑对许昌说道:“四天后我要准备回煌国,你安排一下。”
“是。”
“还有,叫人把这封信快马加鞭地交给父皇。”
“是。”许昌虽然对突然送信心生疑惑,但也只能老实地应道。
山洞间,颜溪生了火,煮了点东西在吃,告诉自己,不用担心的,堇程哥一回府,就会发现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他只要说“你不是南风”,一定会引起西门筑的警觉。
西门筑那么聪明,应该一下子就能觉察到的。
房间内。
“南风,你回来了?!”席堇程推开颜溪房门,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子时,震惊的神色溢于言表。
不对,说了要南风藏好,就算她忍不住见西门筑了,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她不会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的。
难道说……席堇程眼眸一眯,想到了什么,跑出门外,拔腿跨马,竟然是直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批人围在将军府的门口,席堇程还没待说什么,一行人就来押他,而领头的一人,亮出了皇帝的御赐金牌。
“席将军,皇上要见你,跟咱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