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大半场下来,庆玄只觉越来越无聊,心想:前几个共生门弟子的发言倒是让我耳目一新,后面儒家本家那些人的发言越来越无聊,太过迂腐。庆云看出了庆玄有些无聊,低声对他说:“春秋时期儒生要求文武双修,现在延习了这个习惯,后面有一场以儒论武,你可以准备一下到时候和儒家门下弟子切磋切磋。”庆玄一喜:“我不是儒家门下的也可以吗?”庆云微微一笑,点头道:“佛道儒本一家,自然如此。”有了以儒论武这个盼头,庆玄硬生生的熬过了好几炷香无聊的时间。终于,最后一场辩论之后岑子说到了:“自古君子皆文武双全,诗书礼乐射御无一不通,方可保天下太平,而今因法坛之中场地有限,射御无法施展,然法术之道和射御皆殊途同归,乃是强身健体,济世救民之道,便由法术暂替射御在此大会之中施展如何?”众人皆称是。岑子朗声道:“好!”好字出口纵身跃起,以指在法坛的中心画了一个圆,随后法堂中心本来是平平的地板,画了一个圆之后竟然下陷了三寸,形成了一个直径为两丈的圆形凹槽!袁洪赞道:“好一招画地为牢!老猴儿我可学不来。”岑子跃回座位笑道:“星君的八九玄功威力通玄,小生也学不来。共生门和儒家的众弟子按照队列依次站于圆形之中,当以和为贵,点到即止,休要伤人,可用配剑也可空手,均由自身习性而定,出圈或要害被制住即败,伤人者亦败,但求以武参儒,不可执着胜负,败者出圈,胜者留在圈内继续以武会友。”庆玄心想:和擂台赛的规则差不多嘛。庆云起身道:“佛道儒本一家,我佛门弟子也可参与否?”岑子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庆玄庆月二位小友先入圈吧。”庆月摇了摇头:“平生法力低微,又于佛理禅机之事参悟甚浅,就不入圈了。”庆玄将青云六式的册子递给庆月:“月兄,你可看看,册子中的法术精妙无比,多巩固些才好。”庆云忽道:“七师弟,我把我那日救下来的婴儿放到了一个儒生手里,左列第34个,你现在把那婴儿接过来,在外面帮我照顾一下,待会儿所有儒生都要上台,那个儒生抱着婴儿也不方便。”庆玄笑道:“师兄真宝贵这个婴儿呀,去哪儿都带着。”将册子递给沁月之后,纵身跃入圈内,双手合十朗声说道:“小僧应天庆玄,今日以武会友,承让。”一个共生门弟子跃入圈内:“共生门首徒无羁子,特来讨教。”长得干干瘦瘦,五六十岁模样。
庆玄心想:这名字和不羁道长倒有几分相似。嘴上说到:“先生使剑还是空手?”无羁子卸下配剑,行了一礼,示意自己动手让庆玄先出招。庆玄也不矫情,也是空手,使出那招苦海无涯已经浑然一体,随心所欲,算是庆玄最熟络且不耗法力的招式,因为不愿伤人,手上只用了七分力。无羁子但见一道道金光从眼前门过,若不退开根本抵挡不了,但这圈子也不大,退开也退不到哪儿去,只能以攻对攻,使出孔子首徒传下来的绝技“周游列国”身形飘忽,左穿右插和庆玄对攻,庆玄也是一惊,只觉一道蓝影在自己周边擦过,喝道:“好厉害的招式。”若是庆玄的苦海无涯使的稍微生疏半分,这招周游列国也接不下来。无羁子同样心中同样骇然:周游列国是我最强的绝招,也是我唯一会圣人境绝招,对付这小和尚竟然非得圣人境绝招不可,足见这小和尚深不可测,我既然必败,何必自取其辱。于是将周游列国的6个方位使完之后,自愿跳出圈外做了一个辑:“我于我共生门绝学只略通皮毛,而庆玄高僧又修为高深,小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这番话不卑不亢,既没贬低应天寺法术,也没拉低了儒家的绝学。儒家和共生门法术分三个境界,儒生境,亚圣境,圣人境,由低到高,无羁子以最高境界的法术,都只和庆玄打了个平手,以为庆玄深不可测,于是自主认输,可他却想错了,手上没了兵刃的庆玄其实也只有这一招较为熟练,再熬的久一会儿,说不定庆玄就被打退出圈了,二人实则是不相上下,此节无羁子不知道庆玄却是知道的,于是庆玄忙道:“其实小生也只是外强中干,应天绝学和如家法术皆是博大精深,你我二人都没能将其完全学会,实不相瞒,小僧空手只会这一招,别的招数都不熟练,刚才只需再挨得一时片刻,小生定会被逼出圈外,先生谦让小僧才退出圈外,所以咱们不相上下,未决胜负。”门口的庆月心中暗赞道:玄弟这番话说的漂亮,之后就算没有我的帮助,也能独立行走人间了。(他却不知刚才那番话就是庆玄的真实想法)想到自己陪不了庆玄多久,心中黯然,继续左手抱婴儿,右手拿册子,边哄婴儿边练青云六式。
无羁子看他说的真挚,想来不是谦虚之语,哑然失笑:“既是如此也是小生输了,此乃天意呀。”随后无羁子退下,一儒家弟子又跃进圈中。一开始庆玄只觉眼熟,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那日青海沼中发生误会那儒生。那儒生眼神冰冷,甚至连客气的场面话都没说,拔出长剑庆玄,正准备拔出断欲杖时,忽然那儒生又用法力震断长剑,在场诸人都有些疑惑,只听得那儒生朗声说道:“我拔剑是因为你侮辱我青子师爷,我断剑是还你那日青海沼中救我之恩情,我儒家弟子,素来恩怨分明,今日我与你一战,不决生死,却定要分出个胜负高下!”庆玄一怔:“这是为何?”岑子也觉得势头不对,问道:“这却是为何,你且将你和着小和尚的情由道来。我记得你刚从共生门转到我儒家门下,怎么生会和这庆玄小友发生冲突?”那如生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只不过略有些主观。岑子何等人物,可是半步亚圣,已明其理,但他却也不好劝诫,只是说到:“通过观察刚才那一战,我发现庆玄小友温良恭俭,虚怀若谷,绝非是那样的人,不知者无罪,他说错话,却也没什么,但是我也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你们可争胜负,却尽量不要伤人。对了,你叫什么?”那儒生道:“回祖师,我修为不如无羁子师兄和师傅那般,不能称作子,还没有名号,凡尘之名已然忘却,只记得姓柳。”岑子沉吟片刻:“那你就叫柳如吧,如通儒,如何?”柳如作了一辑:“多谢祖师赐名。”岑子又道:“我瞧你雷厉风行,恩怨分明,虽然见事不大清楚,但是个好料子,今后我收你为徒,如何?”柳如一喜,随即摇了摇头:“我师傅是同人子先生,我不能僭越。”岑子朗声笑道:“那好吧,你还是我的徒孙,但是我授你法术,如何?”柳如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庆云却已明其理:岑子虽然并不怪玄弟,可若是放任不管会让共生门众人寒了心,但是柳如的身份还不能和玄弟一战,所以他才要收柳如为弟子,此乃收拢人心之举,虽为正道所不喜,但教派分支必然带来此等矛盾 ,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庆玄却对这些不甚擅长,只是蓄势待发,不持兵刃,以示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