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岁岁抱着白沐霜亲手缝制的布娃娃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招招还有年年已经在园子里干农活了,连忙跑过去:“我也来帮忙。”
年年刚刚施肥浇水,累得嗓子眼都快要冒火了,又看见自家弟弟跑过来,怕他捣乱连忙说:“这里我和招招就够了,你别瞎添乱。”
岁岁扁着嘴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招招则扫了年年一眼:“萧景年,他可是你弟弟,能不能对你的亲弟弟稍稍的仁慈一点呢?”
“我是在教他做事。”年年也不甘示弱,“他什么都不会过来也只是添乱,还是去玩泥巴去吧。”
“我讨厌你。”岁岁像是受了委屈,直接把布娃娃丢在地上,跺脚就跑了。
招招啧啧两声:“萧景年,你比他大不了多少岁,在我的眼中你也是那种成天只知道惹事的主,有的时候你还不如岁岁呢。”
说罢,他放下手里的农具,跑去找岁岁。
“我又做错了?”看见招招跑走,年年心里有些难受。
他已经尽力去融入现在这个家庭了,没有和白沐霜对着干,一大清早还起来帮忙干农活,做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还得受他们的奚落和嘲讽不成?
越是这样想,心里面越觉得憋屈。
“萧景年。”刚好这个时候,另外一道带着青涩冰冷的声音响起。
“大哥。”萧景年眼睛挣的特别大,“你这么快就醒了?”
昨天晚上,白沐霜把萧书亦带回来的时候,他可是相当虚弱的,把他抬到屋里就像是死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萧景年还以为他家大哥得再过一阵子才醒。没想到才第二天,他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我有话要问你。”萧书亦板着一张脸,“你先把东西放下跟我过来。”
说罢,萧书亦已经转过身朝着院子里那棵大树走去。
走到树荫下,少年冷冷开口:“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好了直接把她送出去的吗?为何她又回来了,还有她怎么会睡在爹的房里,这成何体统!”
“你别生气。”萧景年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得先捋捋,看下怎么说更合适一点。”
“别捋了,你就长话短说吧。”他轻咳一声后说道。
“她现在变好了。”萧景年在脑子里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说,“之前是挺过分的,虐待我们兄弟几个,不过自从她回来了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已经完全不同了,我觉得让她暂时待在咱家是没问题的,她还给爹治腿呢。”
“我不信她有这么好心。”少年嗤之以鼻的说道,“一个人的本性早就已经定下了的,怎么可能会说变就变?”
“之前我也是跟你想的一样,每次见面都没有给她好脸色瞧的,不过后来我发现她好像真的跟以前不同了,现在又会做饭又很勤快,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萧景年的言外之音就是,他也不准备和白沐霜对着干了,就这样好好相处得了,希望萧景年也不要对白沐霜抱有太大的敌意,都各自退一步,这样日子也能过的较为舒坦一些。
“萧景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的了?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你太让我失望了。”
“现在形势不一样,没有白沐霜的话我们早就都饿死了,根本不可能等到你回来,她这人是如何的,我的确不能评判,但我想说我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了。”
“好一个忘恩负义。”萧书亦冷笑,“你们都忘了之前受的皮肉之苦,一点点小恩惠就让你也迷失自己了?她这不是在帮咱们,是在害咱们。”
“萧书亦,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白沐霜的声音忽然响起。
听见她开口,萧书亦和萧景年的脸色都变了变。
萧景年这次还好,因为没有主动说她的坏话,还帮忙说了两句好话。
他能帮忙说好话,已经算对得起白沐霜的了,心里面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妥。
倒是萧书亦,方才当着萧景年的面数落白沐霜的时候是头头是道的,但是现在和她真正正面接触了,却又没有了方才的傲气。
这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差点饿晕在村口,被白沐霜捡回来之后心虚所致。
白沐霜看着个头和招招差不多高的少年,继续冷着脸说道:“你是看我不顺眼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直接来找我说。”
“白沐霜,当初你对我们兄弟几人做过的事情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我弟弟们年纪小容易被你蛊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也一样。”他指着自己的脸,“看到了吗?这就是当日你把我推过去烫的伤疤。”
这道疤痕跟白明浩的相比已经是不分上下的了,可能是受伤的时间比白明浩要短,所以看上去比他要更加狰狞一点,但是如果从医学修复的角度来看,萧书亦脸上的疤更好治。
白沐霜又想继续骂那个没脑子喜欢欺负人的原主了,就不给她留条活路的吗?非得作死,把自己作死了不说还要坑他。
“你脸上的伤我很抱歉,以前造成的伤害我没有办法让时间重新来过,但是我可以弥补。”
“你要怎么弥补?别以为你做一顿饭或者是说两句漂亮的话就能让我们每个人都对你心悦诚服了,别妄想了,我几个弟弟年幼不懂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若不是被情势所迫你又怎么可能会嫁过来受苦呢?”
“萧书亦。”这娃好像比其他几个都要头疼,不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他说动的。
他对白沐霜,更准确点是对原主已经有了厌恶的情绪,而这样的情绪是没有办法给遮掩的。
“大哥。”
“信不信由你,我无所谓。”白沐霜神情寡淡的看向萧书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