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一很累,也很饿,头上磕了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他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但是他不能,他不知道那些山贼会不会追来,所以只能尽力多跑一些距离,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走的。
终于,聂天一停了下来,他合计跑了应该有10多里地了,他实在跑不动了。这终究只是小孩子的身体,就算经过专业的训练的人这时也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更何况他。
聂天一用棍子扫了扫旁边的灌木丛,见没有动静后终于送了口气靠着灌木丛旁的树坐了下来,然后环视四周,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丘陵一样的小山包,周围都被大山环绕。从刚刚那条河一进丛林聂天一基本没有看到有人活动的踪迹,想来直接深入十多里已经进入了一个深山老林。
天色也暗了一些,可奇怪的是从一开始天上的太阳好像就一直没动过,依然是高高的挂在天空的中央。这时聂天一一惊,当初接收聂添衣的记忆只是把马匪劫掠这种紧要的事情大致回忆了一遍!其他的却还没来得及细细整理,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竟比起前世的地球却有天大的不同!
记忆中这里的天空太阳永远是挂在头顶的,轨道或有偏移,但基本不会偏太多。而晚上则是太阳像日食一样逐渐变为另一种暗红的颜色。聂天一从记忆中的景象推断这太阳应该是一半正处于燃烧状态而一半则是处于红巨星的状态,昼夜交替则是太阳在自转而产生。这里的夜晚比地球要明亮一些,当然,也只是比满月稍微亮一些而已。太阳自转的方向是固定的,人们把太阳开始变红的一方定为东方。而其他方向和地球一样,前东后西左北右南。
这里的一年却和前世的一样,一年十二月。人们确定这一切好像也只是因为太阳的位置变化,记忆中每一年年初太阳光亮就会从东面的窗口照进聂添衣睡觉的房间。到这时就代表快要过年了!而现在正是二月的时候,太阳往南偏了一点点。
这个世界有武者,聂添衣小时候跟父亲进城的时候见过。那时候只是远远的看见,那人能在房顶上面飞。当然在聂天一看来那不叫飞,只能是在屋顶的借力下滑翔,不过这也足够让他兴奋的了。因为那种姿态正是小时候看电视梦寐以求的轻功!
除了这些似乎就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了,因为那次进城就是聂添衣出的最远的一次门。其余时候最多就跟村里的教书先生学习认识一些字,文字却是跟古代的文字一样。这里家禽野兽和植物也大多跟前世如出一辙。
“好吧,从文字看来,这是标准的穿越套路!只不过我运气不好,非酋开局吧。不过令我最惊讶的却是头顶的这个太阳,是真的神奇啊。太阳的两面两种状态怎么能稳定的保持泾渭分明的呢?”聂天一透过树叶间望着天空。此时太阳正好一半金色一半暗红,如同剥了一半的咸鸭蛋,西边是蛋清却呈金色,而东边是蛋黄呈暗红色。
聂天一休息得差不多了。他有些烦恼,深山老林里像他这样的小孩子独自过夜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说不定有什么猛兽在夜晚袭击自己。所幸从河里游上岸的时候血迹大多也已经没了,只留下一些血斑在衣服上,却少了很多那种特有的血腥味。
“衣服还有些湿,还好这里没什么冬夏季节,脱下来应该不会感冒。得在天黑之前找到地方过夜,还有吃的。喝水有山泉应该没有问题!”聂天一边思量边起身脱衣,露出有些淤青的干瘦身体。
“好瘦啊,肋骨都能看到了,一看就是贫苦家庭,营养不良啊……”聂天一摇头感叹。“山中尽量还是找高处的地方过夜,低洼处地面潮湿,蛇鼠虫蚁也多。”
聂天一上山过程中,找了些野苹果,野苹果树有的果子都熟透了还在开着花。还找到一小片芭蕉林,只是芭蕉树又高又光不好爬,他只用树枝勾了几个下来,都摔断了。不过能吃就行,他也不挑,实在是肚子饿得不行,这时候也没法挑三拣四的了。
夜幕如期而至。聂天一找到一个干燥的山洞,山洞如蛙口一般,洞内有一巨石,巨石后和洞壁有一夹缝刚好能送一人。聂天一在外面找了些干草,垫在夹缝中的碎石上,然后躺了下来。没一会儿,感觉有些不保险,又捡了些石头,堆了半人高在石缝口。防止睡着的时候有东西靠近,垒起来的石头多多少少能起一些警示的作用。
这时候太阳已经是八成以上变成暗红色的了,只留了一个月牙样的金边。天空也暗了下来,如前世黄昏一般。
聂天一站在洞口望着这奇异的现象,“第一次真正的看到这样的太阳和月亮感觉还真是奇异啊。日月同体,有些妖异,又有些庄重,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啊!用一句话说,就是这不科学,很不科学!”
“这时应该就是这里的三更天吧,虽然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天空很兴奋,不过也该睡了。目前来说没有听到什么野兽嚎叫,今晚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
就在聂天一收回目光的一瞬间,他恍惚看到对面山腰有点点火光在闪烁。聂天一一惊!
“有人?追我的吗……不对,只有一点火光,还很稳定,倒像是一户人家!明天悄悄过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聂天一搓了搓下巴,似打定了主意。然后转身往巨石后走去。
一夜平安无事。直至洞外鸟儿们吵闹不休,聂天一才缓缓睁开眼。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痛了。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火光的大致方向,起身便往山下走去。
这时太阳金色光芒已有小半,山中亦是一副清晨模样。听过和没听过的鸟叫声忽远忽近,聂天一下山竟有一种春游的感觉。
估计了一下距离,去那处火光的位置下山上山需要走个近十来里。聂天一也不急,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放在此处也算合适。
过了两山之间的小溪,聂天一往山上没走了多久,突然右脚踩到了什么东西,接着小腿脚腕处就是一痛。
“啊!”聂天一抱着右腿倒下,鲜血瞬间染湿了裤腿。
“嘶……呼……”聂天一不停的吸着冷气,他缓缓动了一下右腿,脚上正夹着一个捕兽夹。好在捕兽夹没有固定住,只是上面有一条铁链拴着,血液正顺着脚腕处不停的流出来。
“这怎么会有捕兽夹,我这脚不会废掉吧!”聂天一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他用手掰了一下,顿时脚上又疼了些,手指也被捕兽夹的齿子刮了一下。还好没有出血。
聂天一脱下衣服,把两个衣袖撕了下来,缠在手掌上再次尝试掰开捕兽夹。但是因为腿上伤的疼痛,他手上也有点使不上劲。试了好几次,这夹子都纹丝不动。而此时因为流血过多,他眼前一阵发黑。
“逃脱了马匪和山贼,难道今天要死在这捕兽夹手里吗?”聂天一一阵苦涩,挣扎着爬到一棵树边,刚刚靠着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湖中,聂天一好像听到了有人说话。
“爷爷,他没事了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问。
“运气好,没有伤到骨头,消毒上药修养几个月就没事了。不过这几个月不能走路,每天还要换药才行。”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被叫着爷爷,但是能听出中气十足,丝毫没有上年纪的味道。
“嗯……”这时聂天一彻底醒了,他其实是被疼醒的。
“别动!你的脚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肌肉,经脉伤的都挺重的,你要想以后不想成为跛子或者留下后遗症就听我的话,别动!”只见一四十多岁的壮汉一手按在聂天一胸口提醒道。
“您是?”聂天一问道。
“我是这山中的一个猎户,我叫葛文峰,你叫我葛大叔就行。”猎户笑着说。
“爷爷,不对,他应该叫您葛爷爷!他比我大不了多少!”旁边的小女孩不愿了,拉着壮汉的手摇着说。
“好,好,让小兄弟叫爷爷,行了吧。别摇了,爷爷快散架了。”葛文峰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转头对聂天一:“小兄弟,你看……”
“葛爷爷好,我叫聂天一,谢谢葛爷爷救了我,等我伤好了一定会报答你的。”聂天一立刻回答。
“不用你报答,说起来你这伤还是我放的陷阱造成的。”葛文峰有些抱歉的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山中这么危险,你的父母呢,不管你的吗?”
“我父母死了,被马匪杀的。我被马匪抓了,路上遇到一伙山贼又要杀马匪,我趁机逃了出来!”聂天一眼睛望着房顶,眼睛有些湿润。
“爷爷……”旁边的小女孩望向葛文峰,似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