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冀王爷这失心的表情还真是稀奇。难道是心上人死了?咦,不对呀,冀王爷那个心心念念的弹琴女子,不是还没有找到么?”树枝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人,但听这语气,毫无疑问就是号称夜医公子的翟临夜。
只见翟临夜手中又换了一柄sao包的红色折扇,侧卧在树干的枝桠中间,以手支着头,伴随着不断落下的树叶,此人此景,还别有一番风情。
翟临夜这嬉笑的言语,突然闯入这充满悲凉的冀王府,瞬间打破了冀王府中原有的平静。
锗天予听到声音,仅微扬起头,看向树干上的翟临夜,眸色微敛。
“喂喂喂,你这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我可跟你没有什么仇恨,虽然我可爱又迷人的女神医是你的冀王妃,但我现在也没抱任何心思。”翟临夜忽然接收到从锗天予眼神中传来得怒意,不禁立刻说道。“你可别将我这人见人爱的夜医公子当成仇敌,否则,很多女子会伤心的。”
“不过,”翟临夜突然收了自己刚才那副嬉笑的模样,神色渐渐有些凝肃,“锗天予,说真的,难不成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这阵子出城完了一趟,对这京城的事情,不是太了解。”
锗天予眼中的怒意渐渐褪去,视线在翟临夜身上移开,却并没有开口。翟临夜,夜医公子,玩世不恭,这人到底有没有问题?
锗天予与翟临夜的交集并不多,对他也并不算了解。之所以会对他有所怀疑,便是因为上次从成瑞王府带走司如影时,锗邗突然说的那句话。‘他是从谁那里知道,司如影是被他带走的事。’
在这一点上,的确有些奇怪。锗邗将司如影抓入府中,的确好像是在试探着什么。可告知他司如影的消息的却是这个人,翟临夜。
但是,他已经派了人去试探翟临夜,在那种关乎自己生死的关头,翟临夜的表现仍然是如此,看不出任何破绽。
“喂,”翟临夜从树上跳下来,站到锗天予的面前,直接在锗天予的面前用双手晃着。
锗天予垂下眸,翟临夜这个样子,又会有什么问题,是他想多了。
“你既然是夜医公子,那么,现在我给你一个表现自己医术的机会。”锗天予拧着翟临夜的后领,直接将他拽往司如影现下所住的院当中。
“没你这样的,”翟临夜张牙舞爪,抗议锗天予这种非人的对待。但是很明显,无效。
“女神医?”在翟临夜被丢入房间的那一刹那,翟临夜也看到了躺在床上,正在沉睡的司如影。翟临夜有些诧异不解,视线来回在锗天予与司如影之间。
“她中了毒,你看看能不能解。”锗天予望向司如影,神色又多了几分忧郁。
“女神医中了毒,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我这个半吊子,我看,我还是知难而退的比较好。”翟临夜悻悻而道,神情说不出的‘痛苦’。
听到翟临夜的这句话,锗天予的神色,在瞬间变得更为黯淡。他早也知晓,翟临夜的医术并不高明,他怎会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看着锗天予的神色变化,翟临夜倒是又开了口。
“不过,我虽然是个半吊子,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小忙。我可爱又迷人的女神医,怎么能一直这样躺在这里。”翟临夜凤眼微挑,跃跃欲试。
“我得事先告诉你,我这种半吊子的医术,只是将人医不死,但同样也医不活。”翟临夜事先对锗天予说道,是锗天予将他拉来,硬要他医治司如影。若是医出了什么问题,锗天予可不能找他。他这条小命脆弱的狠,他还想活久一点。
“试试吧。”锗天予要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寄希望于翟临夜身上。此刻锗天予的心情已跌落到了谷底,吐出这三个字,到最后,声音已淹没在了唇中。
看了司如影的情况,翟临夜也不敢再用刚才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此时此刻,时间过得便是越发的慢,锗天予缓缓走到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似着舒缓自己的情绪。但是,没有看着司如影,锗天予发现自己的情绪,远比之前还要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翟临夜拔出了扎在司如影脖子与手腕处的银针。房间中的气氛陡然改变,锗天予的视线也迅速从窗外拉回,紧盯住司如影。
“呵呵,那个,”翟临夜看了看手中的银针,再看了看锗天予,说话的语气十分犹豫,“我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用。果然,女神医的招,我这个半吊子是用不来。”
“呵呵呵,不过,至少我也没让情况变得更坏。”翟临夜单手捂了捂额,半遮住了自己此刻的表情。“事先我已经说过的,所以,冀王爷应该没对我抱多大希望。”
但是,锗天予此刻的这副表情,实在是有些渗人。
“我说呀,冀王爷,这是我的女神医,又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怎的你露出的这个表情,比我还要痛苦。”翟临夜的表情越来越带着几分苦楚,看着锗天予的神情,试探性的说道。
听着翟临夜说出这句话,锗天予眉色动了动,看着司如影时的神情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过看着女神医中毒颇深,我好像也明白了一件事。”没有管锗天予现在的表情,翟临夜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似在肯定自己心头的某种想法,又继续往下说着,“原来我并没有如我所以为的那么在乎女神医,至少,还没有你冀王爷在乎。”
翟临夜连连强调了这个讯息,让锗天予的心头猛然一震。似乎在锗一刻,锗天予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司如影在她心底的重要性已如此之高。
并且,在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没有再想过那名弹琴的女子,满心都是司如影的事,满心都是担忧着她的安危。
从那名与他琴箫相知的女子,再到司如影,他这样,到底又算什么。
这个疑问,在上一次锗天予质疑自己时,在锗天予找到了答案之后,便已经被抛开。但是现在,却又重新回到了锗天予的脑中。
这一次,两者之间的牵扯,远比上一次还要烈,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原来,动心对他来说,竟是如此容易,如此,随便。
“喂喂,锗天予,你这模样,怎么了?”等翟临夜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才发觉锗天予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吓人。心底虽有些戚戚焉,但翟临夜却依旧没有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没事。”
没事就是有事,锗天予现在的表情,别提有多吓人。可萦绕在锗天予心中的这个问题,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答案。但这两者之间,他却必须有一个抉择。
这厢漪留院中的气氛亦有些严肃,柳夫人与七儿两人僵持着,脸色十分凝重。
“夫人,”七儿眸色微暗,看向柳兰香,轻轻问道,“可是您不是说,现在有人盯上千幻谷了吗?”
“夫人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就是怕暴露了千幻谷的隐藏处。”七儿微微低下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影性命攸关,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带她去千幻谷,看他们能不能治了。”柳夫人微叹,神色愈发沉重,同时,因为七儿的这些话,柳兰香心中也产生了动摇。如果真的决定在这种形式下带着司如影回去,恐怕,会连累到谷中的其他人。
“七儿,”觉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柳兰香侧了侧身,不禁看向七儿,“你有没有,”
柳兰香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着七儿的身体摇摇晃晃,几乎快要倒下。但在柳兰香想伸手将七儿扶住的瞬间,柳兰香亦是十分晕眩。
‘迷香’!这两个字没来得及在柳兰香口中说出来,七儿与她便是先后双双倒下。
司如影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带着微微的摇晃。这样的情况,应该是船吧?
但是,她本应该是在冀王府中。在她中毒昏迷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司如影的思绪有些混乱,在她陷入昏迷之后,也并非是完全没有知觉。而锗天予找来了翟临夜给她医治的这件事,司如影便是有些印象。司如影现在都能感觉到翟临夜将那几跟银针扎到她身上后的难受之感,翟临夜,果真是个外行。
不过,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司如影隐约记得翟临夜似问了锗天予一个问题,至于问题是什么,司如影现在也不太记得,或许说是当时便没有听清楚。司如影只记得,锗天予回了两个字,‘没事’。
再这之后呢?司如影似着努力的回想,但依旧是再没有任何的画面和声音出现在她脑中,真是完全记不得了。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到的这里。
七儿,母亲,锗天予,翟临夜,他们现在又都在什么地方?
“你醒了?”陌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司如影心下微微提高了警惕。但她现在根本动不了,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躺在这张似床的地方,随机应变。
冀王府此刻因‘柳胜男’的失踪几乎乱成了一团,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