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肚子有些饿,我们去前面那家酒楼吃东西,我方才都问了,他们说那家的东西,绝对美味。”锗昊源贼兮兮的冲到司如影的面前,颇有几分讨好似的对她说道,同时,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以表示自己是真饿,绝非演戏。
“到底是去吃东西,还是去看热闹?你若不说实话,那咱们就在这里点几碗面,也够你填饱肚子了。”司如影看着锗昊源的表情,不禁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鬼灵精,方才他与路人在那边大喇喇的谈话,还当她没听到。
“娘,吃东西,看热闹,寻人,都不误。”锗昊源嘿嘿一笑,那眼眸儿里,泛得都是小精光。
“去吧,那里人多,说不定能问到什么消息。”
司如影还未开口,锗天予却已站到了锗昊源的那边,这让司如影还有什么话好说。
据闻,今日是这城里两个大户家结亲的日子,包下了城中最好的酒楼留香楼,大摆筵席。熟料,今日新娘子却是在今日与人私奔,让夫家那头丢了大面子。夫家的人吞不下这口气,这下正与新娘子家人僵持不下。
原本去参加这场婚礼的人,如今都成了去看热闹。事情越闹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待司如影和锗天予带着锗昊源过来时,留香楼已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让司如影略为意外的是,倒还真让锗天予给说对了,真的在这里得到了栖风的消息。
据闻,那带着新娘子私奔的男子,与她们所打探的女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看来,那名男子就是栖风了,只不知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拐走别人的新娘。”司如影寻思着,倒是不明白栖风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娘,我说的没错罢,填肚子,看热闹,寻人,三不误。这些日子可将我给闷坏了。”锗昊源挺了挺小小的腰板,在司如影面前,这下倒是完全占理了。
原本锗昊源也是想故意找些别的事,分散司如影的心绪,让她能开心些。锗昊源自己也没有想到,竟能误打误撞,寻到了栖风的消息。
栖风既然是在这城里出现过,她们所寻的大致方向便是没有错的。
若是栖风真的拐了那新娘子,那她现在就是两个人,也走不快。并且,如今她同时开罪了这新娘子的娘家和夫家,可有不少人能帮着她们一起寻人了。
那新娘子姓王,家中所开的酒坊,在这城中极有名气。新郎姓张,名君炎。张家乃是武林世家,张君炎亦是一身的好武功。
王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张家只有一个儿子。一个不愿嫁女,一个不愿入赘为婿。是以,两家商量之下,这才决定两来两走,既是不嫁,也不入赘。
既然是这种说法,酒席便就定在了这外面。怎就料到,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又闹出了这么一出?
据说,那王家小姐,对张家公子张君炎亦是倾心许久,这桩婚事,没有哪方是被迫嫁娶。如今王家小姐又突然冒出了一个‘情郎’,还在成亲当天予人私奔。这件事,便有些大了,也让看好戏的人,更为寻味。
在这件事中,最大的受害者,张君炎倒是最为镇定,听到新娘子跑了的事,便直接派了人出去寻。
锗天予那日在酒楼中见到张君炎时,也说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所以,当这日,锗天予偕同司如影和锗昊源前来张府时,司如影 不禁对锗天予问了一句,他是否是要为天胤国朝廷招募人才了。
对于司如影的这种打趣,锗天予不禁笑了笑, “我们此来,是为寻人。”
“顺道为天胤国朝廷谋个人才。”司如影笑着接道。
天胤国刚刚收了夷国,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民间能再出奇人异士,这对天胤国来说,又是一大助力。
“先找栖风要紧。”锗天予没有否认,只开口道。
张家是武林世家,相比世代酿酒的王家,寻起人来,自然会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待司如影和锗天予到了张府后,张府管家倒是极有恭敬,却是没有见到张君炎的身影。
“冀王爷,冀王妃,我家公子有请。”
司如影和锗天予还未说出此次拜访的意图,便是看得府中一名下来又急急忙忙来到了司如影和锗天予的身旁,连忙对他们二人说道。
“这张君炎,行事礼数虽不周到,却又让人挑不出他的毛病来。”司如影走在锗天予身旁,见那下人已在前面走了极远,便不禁开口这般小声叹道。“即便到时他肯为天胤国朝廷效力,也不见得就是一个会真的听话的人。”
锗天予未语,对于司如影所说的话,却是有几分默认。
“冀王爷,冀王妃,世子爷,这边。”
未过多久,那下人便是停了下来,在前面一处拐角静静的等待着司如影和锗天予过去,而后,便是弯下了身,将手伸往右侧,用以示意。
锗天予微微颔首,与司如影直接从他身旁走过。
那下人将司如影和锗天予带到了这里之后,便是停驻折返。看来,张君炎应该是在这里了。
走过这片假山之后,便是一座梅林。现在不是梅花开放的时令,显得有些萧条冷清。
梅林之中,建有一处石桌,周围围有一圈石凳,可坐数人。
此刻张君炎正坐在那里,一手执着茶壶,将桌上的四个茶杯尽数倒满。
在司如影和锗天予走近之后,张君炎这才起身,对锗天予和司如影施了一礼。这时间掐的,倒是刚刚好。
先前司如影和锗天予才踏入张府时,那下人便过去请他们,便是说明司如影和锗天予来到这里的事,张君炎早就知道了。
现在看那石桌上的四个茶杯,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冀王爷,冀王妃,世子,请坐。”张君炎缓缓开口,同时,也是在锗天予和司如影坐下之后,张君炎才坐到那石凳上。
“茶香虽淡,却于唇齿间久久不散,不知张公子这茶,是如何泡的?”司如影品了一口茶后,便是微微一笑,对张君炎直接问道。
“不拘泥于形式,虽心而作。能让王妃欢喜,是这茶与王妃有缘。”张君炎抿了一口,淡然回道。
“说来这个缘字,张公子成亲那日所发生的事,本王妃与王爷均有所耳闻。不知,张公子如今可有寻到新娘子?或许,本王妃这话稍有唐突。”司如影不再与张君炎绕话,直接便步入了正题。
“让王爷和王妃看笑话了。新娘子人已寻到,天黑之前,就该到了。”张君炎脸色淡然,说起自己逃走的新娘子,倒是没有半点的不悦。
虽说人是寻到了,但张君炎头上,兴许已被扣了一顶绿帽子。并且那日的婚宴,也着实让张府丢了不少的面子。张君炎如今还能够如此平心静气,不知是定力太好,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司如影看着张君炎的这种态度,心下颇有几分疑惑。
然现在对他们来说,自是早日寻到栖风要紧。能在张君炎口中听到新娘子寻到了的话,司如影心下自是非常喜悦。
“说来拐走张公子娘子的那人,兴许是本王妃和王爷的朋友,若是张公子一并将那人带回来了,不知可否让本王妃和王爷看看?”司如影忙与张君炎探问,但脸色,也并未表现出太过着急的神色。“如果是我们要寻的人,那便好了,她是女子。”
不过,张君炎既然早已知道他们来了这里,自然是有些门道。那么,她和锗天予来到这里是在寻人的事,他也应该早就知道了。
“冀王爷和冀王妃若不嫌弃,就在府中小作休息。若是那人真是冀王爷和冀王妃的朋友,”张君炎稍作了沉默,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停顿住,话意一转,直言道,“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若是那人真是王爷和王妃的朋友,还请王爷和王妃能将她带走。”
张君炎说出这话时,才显出了几分恼怒之意。但是,听着张君炎的语气,约莫是知道那人是名女子。
锗天予和司如影带着锗昊源便是在张府中落了脚。时间过得很快,只见那太阳刚刚还半挂在半空之中,很快便是落了下去,天,渐渐暗下来了。
司如影正在房中教着锗昊源练字,却是忽而听到外面传来了嘲杂之声。
司如影打开房门一问,果不其然,是出逃的新娘子,却抓回来了。同时被带回来的,还有新娘子的‘情郎’。
不过,那‘情郎’却不是真与新娘子有何私情。因那人是一名女子,新娘子也不是自愿跟她走的。
司如影与锗昊源循着方才下人所说的路走着,此刻锗天予却是迎面向司如影这边走来。看到司如影,开口道,“正是栖风,我已向张君炎要了人,他答应不会为难于她。”
“栖风为何平白无故要抓别人的新娘?”司如影不禁疑惑。这能顺利寻到人了自然是好,但是,栖风又何来做出这件事的动机。
并且,若说是栖风无法与自己心仪的人在一起,便见不得其他人成双成对这才做下了坏人姻缘的这件事,却也说不通。
“是为成在天。”锗天予回道。“听张君炎说,前些日子,他偶然识得了一位高人,得那高人指点,他才突破的武学的瓶颈。那高人有意收他为徒,便又教了他一些武功。”
“那高人,是成在天?”司如影只觉得这件事倒是有些奇了。成在天不像是那种见人根骨不错,就想将自己一身的武功传授出去的人。
锗天予点了点头,“栖风就是在张君炎的武功路数上看出了问题,这才紧紧揪着张家不放。然张君炎答应过成在天,不与任何人说出他的踪迹,这才有了栖风劫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