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的言辞,秦应离早不是第一次对叶之秋说。如今对待叶之秋,秦应离已经没了耐心。这段时间为避着叶之秋,让秦应离往常做的许多平常事都变得十分麻烦。并且,母亲已经离开了几日,对于叶家的情况,应该已经清楚了叶家的情况,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然而,叶之秋现在一直这样待在这里,她们这边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到叶之秋的眼中,秦应离必须想办法让叶之秋离去。
“谁人在我家门外为难我女儿!”
在秦应离正在想办法,想遣走叶之秋时,秦静却已经回到了这里。但与秦应离所预料的不同,秦静此次是直接在前面出现。
秦静虽早就知道叶之秋是谁,更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但是,她之前并未现身,此刻出现,自然要装作若无其事。
秦应离的武功是秦静所传,秦应离尚且能与叶之秋势均力敌,秦静的武功,便是高于叶之秋。方才那句话,秦静暗中运了内力,带着独有的震慑之力。
“在下云剑山庄庄主叶之秋见过伯母,”一见来人气势,叶之秋便知晓了来人武功不低,但是,叶之秋的态度十分平和,此刻直接施了一礼,气势却是丝毫不输于秦静。
“叶某无意为难离姑娘,说来叶某在这里等候的,也正是伯母。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不知伯母能否做主,同意了叶某与离姑娘的婚事。”叶之秋的态度更为谦卑,直接对秦静说道。
从头自尾,叶之秋倒是没有更换说法,更是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此刻瞧着他的态度,真像是为了求亲而来,而不是为了查明他叔叔一案的真相。
听及叶之秋此言,秦静看了脸色微变的秦应离一眼,嘴角不禁浮现了浅浅的笑意,便是开口对叶之秋回道,“你想娶我女儿,倒不是不可。只不过,我女儿若嫁,绝不做妾,更不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秦应离本以秦静会直接拒绝,却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母亲这样说,定也是要让叶之秋打消这个念头。
“这点伯母尽可放心,叶某家中并无侍妾,离姑娘嫁入云剑山庄之后,亦是当家主母。”叶之秋微微一笑,对于秦静所提的要求,未作任何反驳。
“那好,就请叶庄主择日送来聘礼,我们再商量婚期。我女儿虽然已过二十,算是个大姑娘,但是,既然是我秦静的女儿,出嫁一事,定不能马虎,必须得风风光光得。”
“这些都好说,岳母大人尽管放心。”得了秦静的同意,叶之秋的脸色依旧十分平静。但叶之秋是个会说话的人,才刚被秦静允了婚事,此刻就叫上了‘岳母’。
“不好!娘,您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将女儿许配出去,您明知道,”
秦应离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只立刻开口反对道。她真没想到秦静会同意叶之秋提亲一事,然而秦应离才刚刚说到这里,却是被秦静给打断。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娘作出就行,你只用等着出嫁便可,不必多说。”秦静立刻走到秦应离的身边,将她的双手按住,语气十分果决。
“叶某就此告辞,明日便将聘礼送来。”叶之秋说完,便是离开了此地。
看着叶之秋渐渐走远,秦应离才与秦静回到院子当中,但秦应离实在想不通秦静为何要这么做。“叶之秋假意提亲,娘你怎么也,”
话到这里,秦应离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站在原地踌躇许久,秦应离才渐渐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娘,不管如何,叶之秋的提亲,我们都不该答应。此事弄假成真是小,可您明知道他是为了查叶鸿一案才故意如此,您又何必顺着他?”秦应离缓缓开口,心中极为不解。
“娘出去了这几日,已掌握了云剑山庄目前的情况。娘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忧。娘不是说过,躲不了就不躲,如今已经到了正面与叶之秋周旋的时候。”秦静看着秦应离恢复了冷静,脸上笑意渐深,心中十分满意。
“叶之秋这么想借着这件事来从我们这里探听消息,我们何不顺着他?叶鸿那件事,秦家参与了不少,有些事,是真的逃避不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将这件事对秦家的影响降到最低。或许,十年过去,叶鸿的这件案子,终是要真相大白了。毕竟,叶鸿有这样一个好侄儿,肯为他的这件事尽心尽力。”
秦静说着,不禁轻轻叹了一声,恍如想到了十年前这件事发生之时。十年前的悲剧,是他们这些知情之人心中永远的痛楚,终其一生,也不能淡去,不能抹去。
秦应离平静的听着秦静说着这些,此刻看着秦静的神色,秦应离知晓她定然是陷到了回忆之中。这些年来待在秦静的身边,秦应离虽然仍是不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隐隐约约却能感觉到其中的悲伤。
一旦秦静如此,秦应离便会保持沉默,不作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秦静才从回忆中渐渐清醒,脸上那抹淡淡的忧愁化去,只留着一抹带着淡淡悲伤的浅笑,再度看向秦应离道,“到时不管这场婚事办不办,你和他的婚姻,都是假的,这点只要你自己心中清楚就行了。
“娘放心,秦家也叶家之间的牵扯,女儿很清楚,不会对云剑山庄的庄主动情。”秦应离立刻应道,神色如常。
司如影这几日紧抓着秦应离这条线不放,终是有了一点眉目。司如影也这才知道,原来叶之秋早就得到了秦应离的下落,却瞒着他们。
看来,即使叶之秋在叶鸿的这件事案子上有求于他们,也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保留。在案情上不说出全部也就罢了,竟然在寻人一事上,也不对他们透露。
对此,司如影心中亦是对这件事渐渐凉了心,若非已经插手,不能放手不管,司如影早已不想理会。
“这件事终归是涉及到他叔叔的安危,叶之秋有所保留,也很正常,你不必如此耿耿于怀。再者,叶之秋此人,我一直便对他有所防备,不会与他深交。这些事,自然都是无关紧要,不必放在心上。”锗天予看到司如影对此有些生气,不禁轻轻笑道。
“你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见秦应离?”听到锗天予的话,司如影心中不禁顿时豁然开朗。也没想到,她竟也有这种糊涂的时候,叶之秋要如何,终归是与她们没有多少关系的,她们只需着手自己手上的事物即可。
“徒媳刚刚说要去见谁?”
司如影刚作询问,锗天予也未来得及回答,只听得一个带着几分苍老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司如影与锗天予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一同走到房外迎接。来人正是锗天予的师父,阳中子。
自上次阳中子离开四处游历之后,他们也有了一段时间没与他见面。
“师父,不知道今儿是吹了什么风,竟将您给吹回来了?”司如影笑着说道,语气之中,亦有几分打趣之味。
“今天自然是吹了好风,否则,怎能将老头子吹到堂堂的冀王府。”阳中子呵呵一笑,伸手捋了捋胡须,“老头子听闻你们正在找人,这才特地赶了过来。不过,你们要找的人,真是秦应离?”
“正是此女子,前些日子,对付巫闲一事,也多亏了有她相助。”锗天予缓缓开口,直接对阳中子回道。
“你们要找她,这可有些麻烦了。”阳中子脸色顿时一暗,有些犹豫。
“如今我们已经查到了秦应离的住址,只需循着路线前去即可,并不麻烦。还是,师父有什么难言之隐?”司如影有些疑惑,不知阳中子口中的麻烦之意又是从何而来。
对于司如影的这种提问,阳中子未作回答,只突然神色一变,似作出了什么决定,“罢了,你们既然要找她,那老头子直接就带你们过去。”
“师父知道她住在何处?也知道那地儿该如何去?”这回不止司如影,就连锗天予也觉得十分不解。
“老头子游历四方,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地方没去过。既然是急着找人,现在还在这里废什么话,收拾东西,跟老头子走就对了。”阳中子吹了吹胡子,瞪了瞪眼,这番语气颇为严厉。
“是。”
锗天予与司如影异口同声,吶吶回道。
锗天予已许久不曾看到他师父的这般严厉,现在不过是谈及了找秦应离的事,他师父却是如此。锗天予只觉得,他师父的这种反应太不正常。
司如影和锗天予只简单收拾了一点行礼,便与阳中子一同上路。这次阳中子带她们所走的路,却是与她们所查出来的路线完全不相同,司如影和锗天予的疑惑不禁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