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修炼的时候经常早起,哪怕换了一个世界行歌也习惯了早起。下床选了一件略微庄重的玄衣穿在身上,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梳了一个利落的马尾用白玉冠束住,推开门正好撞见端着铜盆的侍女。
“皇女陛下今日可是有什么事?起的这么早?”行歌的脑海里浮现出关于眼前这人的记忆,名字叫苏婉,一直跟随着原著身边,和原主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所以原主对她也比对旁人多亲近几分。
“突然想进宫去看一看,想到了就起来了。”苏婉正将手里的铜盆放在桌上,拧干帕子递给行歌,行歌接过帕子正擦着脸,就听见苏婉说道:“早膳厨房里正熬着粥,估计差不多了。皇女陛下在这等待一会,我去叫人送早膳过来,顺便准备好马车。”苏婉接过行歌手里的帕子端着铜盆又离开了。
行歌默默感叹苏婉的做事效率,一边想着如何与女主碰面。
原先的陆千柔对于上朝这件事非常热衷,每天都去,生病也去,坚持在各大臣面前刷个好印象。再加上她眼光的独到和处理政事的天赋,让许多大臣对她心里印象还是不错的。
至少比对原主的印象好多了……
然而穿越过后的陆千柔就是一个典型的恋爱脑少女。她现在还不确定陆千柔是否穿过来,所以打算主动出击,先去与陆千柔见上一面再做打算。
快速用完早膳坐上马车去往皇宫,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支起一些小摊子,多是一些贩卖吃食的小贩。那些小贩看见装饰华丽,还带着鎏金铃铛的马车就知道是陆行歌出来了。
不过这些贩卖吃食的小贩对陆行歌态度还不错,因为陆行歌有时候买吃食一买就是一大堆,身上没碎银子就直接丢银票,而且还不用找!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冤大头……不是,财神爷吗?!
那些小贩的眼神狂热起来,都张嘴吆喝着,原先有些安静的街道就渐渐喧闹起来。行歌听着外面传来的吆喝声,让她心情好了几分。
车轮辘辘向前,沿着大道径直驶向宫门。门前站着两名侍卫,看到行歌的马车后,将手中交叉的长戟挪开收到一旁,让马车驶了进去。没走多远,马车停下来。行歌听到外面有女子的声音,“皇女陛下,凤君邀你去晨曦殿。”
“知道了。”行歌应声从马车上走下,“带路吧。”那宫女福了福身,马车夫已经在行歌下去的时候就调转方向离开了。宫女沉默着走在前面带路,行歌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皇宫的路很复杂,宛若迷宫。不知路过多少假山和荷塘,又不知经过多少长廊,最后两人停在掩在翠竹下的宫殿。
【小七,记住路没有?】行歌在修行的时候不经常游历出门是因为她路痴。有一次同她的师傅外出的时候,行歌说起自己路痴容易迷路,然而她师傅根本不信。一个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人对你说路痴?呵,根本不信。然而她师傅很快就被打脸,明明只要一两个小时就能出去的森林,被行歌弄得硬是花了三天才走了出去。
直到现在,行歌都还记得住当时师傅郑重地对她说:“徒弟,以后你还是莫要出去为好。”
【记下来了,宿主。保证非常仔细,绝对不会迷路。】小七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发誓。
行歌听到小七的保证后,心里松了口气。那宫女见行歌一副沉思模样,识相的站在一旁没有打扰。等到行歌回神后,她才开口:“皇女还是快些进去吧,莫要让凤君等急了。”
晨曦殿的两侧种满了青竹,整个宫殿几乎掩在青竹的荫蔽下。殿门前用鹅卵石细细地铺了一条道路,蜿蜒着通向门口。
一走进去,行歌就闻到了和她房里类似的香气。也是有着竹叶的清香,不过比起她房里不同的是多了几分茶叶的微涩和苦意。上方坐着身穿月白锦服的男子,头发也是用同色发带束住。
整个人端的是温润如玉、君子无双。
这就是原主和陆千柔的父亲——顾临舟。
行歌直接走上前坐在一旁,顾临舟也是一副习惯的样子,“行歌怎么今天想到来宫里了?”“有些事想要和母亲说。”行歌借着喝茶打量着顾临舟,岁月对美人很宽容,哪怕顾临舟的两个女儿都已成年,他也只是眼角多了些细纹,整个人还是能看出年轻的时候的盛世风华。
“你看看,最近可是吃的不好?怎么瘦了?下巴都尖了不少。”顾临舟看着她的模样一番心疼,行歌想起来了,穿过来之前,原主被后院的男宠气到几天都没怎么吃饭。但也不可能瘦那么快吧?顶多就是有些憔悴。
“我……”行歌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顾临舟喊人,“来人,上些吃食上来。”
“……父亲,我来之前用过早膳了。”
“你肯定没吃多少。”顾临舟义正言辞的说:“再吃些,身子重要。”
行歌看着一道又一道精致美味的菜肴端到桌子上,还盛了一碗饭和一碗汤。顾临舟拉着行歌坐下。“来来来,多吃些。”顾临舟殷勤地为行歌布菜,很快行歌面前空着的小碗堆成了一座小山。
“父亲,我不……”然而行歌的拒绝并没有起任何作用。于是她说:“母亲要是上完朝看见的话一定会说我的。”
顾临舟脸上带着笑容,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行歌的希望。
“怎么会呢?你母亲刚刚上朝,上朝要一个多时辰,行歌你可以慢慢吃,不急。”
行歌:……
行歌府内,凉亭里,一蓝衣公子正和一红衣公子下棋。
红衣公子面容精致,看上去比蓝衣公子小上几岁。两人的长相吸引了不少春心荡漾的侍女往这边瞧了。
“听说陆行歌那个纨绔进宫去了,哼,她倒是有自知之明,省的在人面前晃,让人看着牙痒痒。”红衣公子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
“江慕,慎言。”蓝衣公子摇摇头,“皇女陛下对我们其实挺好。”不知道是哪句话惹的江慕生气,江慕站起身,冷笑一声说:“挺好?!秦淮之,你就这么巴着送上去,就甘愿蜷在一个女人身下?!!连自己的报负都忘了吗!”江慕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我还有事,失陪了。”
凉亭里只剩下秦淮之,他低垂着眼,纤长又浓密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神色。他何尝不知道江慕说的是对的?
手指渐渐收紧,手心里的白玉棋子硌的手疼,若不是……他怎会沦落至此?
然而这一切发生的,行歌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