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脸色微变，但又很快放松下来。“没问题，我带你们去。”
在医院院长的陪同下，李子航二人翻阅了纸质资料和电子档案，没发现什么问题，只好无奈告辞。
临走前，徐菲菲复印了资料，又拷贝了电子版。医院院长看在眼里，眼皮微微跳动，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两位慢走啊，不送不送！”
把资料送到警局，让相关人员再仔细审查，然后徐菲菲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李子航道：“你们正常工作，我去儿童福利院。”
徐菲菲俏脸变色。“老同学，违法犯罪的事情你别搞啊，不然我很为难的！”
李子航莞尔一笑，毫不在意地回答：“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
徐菲菲这才松了口气，送他出了大门。可刚回到办公室，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不会让你为难——这指的到底是不会潜入，还是潜入但不会被抓到啊？
傍晚，儿童福利院墙外。
阴雨绵绵的夜幕下，福利院的建筑有些陈旧，带上了一丝灰暗。
李子航围着墙转了转，找到了摄像头的盲区。他后退几步开始冲刺，在墙上连踩两步，抓住了三米高的墙头。
仅仅几秒钟，他就翻进了院内。
白天来的时候，他就留意过各摄像头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一路避让。
他先来到院长办公室外，透过窗户偷偷往里窥探。
章翠萍坐在办公桌后，聚精会神地翻看着资料，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只手始终放在桌底下，也不知抓着什么。
李子航足足等了一个钟头，蹲到脚都发麻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动。
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个新的主意：
要不去寝室看看？大人的嘴不好撬，孩子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他大感兴奋，立刻付诸行动，来到了寝室楼外。
刚一到达，他就觉得有些异常：整栋楼十分安静，就像没人似的。
奇怪了。李子航有些诧异，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寝室楼那叫一个热闹啊！洗漱的，聊天的，打闹的……声浪能冲出数里外。
可眼前的楼房，足足住了几十个孩子，怎么这么安静？
他来到一个窗户外，往里窥探了一下，发现里面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高低床铺。
孩子们安安静静躺在被窝里，偶尔翻个身，却都没人说话。
第二个窗户，第三个窗台……一路看下来，全都是这样。
奇怪了！李子航再次暗道。不是说这里的孩子智商都不太正常吗？怎么纪律反而更好？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沿着走廊在移动。听着这声响，李子航大致估计出对方的体重，脑子里冒出一个人的资料来：
福利院护工，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公斤！
他刚想到这里，房间里传来咳嗽声。紧接着砰地一声，房门被猛然踹开。
“熄灯了不许出声！”
护工大踏步闯进来，声色俱厉地呵斥。孩子们缩成一团，表情惊恐万分。也许是受了刺激，刚才那孩子再次咳嗽起来。
“咳咳咳……”
声音刚响起，护工就飞起一脚，踹得他撞到了墙上。孩子稚嫩的脸上满是痛苦，赶紧把拳头伸进了嘴巴里，强行压住了咳嗽。
护工缓缓放下了腿，冷笑一声道：“算你识趣。然后摔门而出。”
嘭！
巨响震动了整栋楼，吓得房间内孩子们齐齐打了个哆嗦。
窗户外，李子航握紧了拳头。要不是顾忌身份，他刚才都想冲进去了！
仅仅是几声咳嗽，居然就会引来毒打！这是福利院还是集中营？
白天李子航见过这护工，给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像是个老实人。可一旦关上院门，没有了外人后，他居然变身成了暴君！
慈眉善目的背后，竟然暗藏了暴力肆虐！
这一刻，李子航瞬间清醒过来。这个表面光明的儿童福利院，必定暗藏了什么东西，而且见不得光！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个主意。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陆续响起了鼾声。李子航轻轻翻进去，来到了那孩子的床前。
“喂，醒醒～”
孩子醒了过来，下意识就要惊呼，却被一把捂住了嘴。
“嘘——”
“你你你……”孩子摆脱他的手，惊恐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果然如此！李子航心里一喜，明白自己撞大运了。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发现眼前的孩子智力相对正常，是可以沟通的！
他掏出一本小册子，虚晃了一下又收起来。“我是光明区警局的，来这里暗访的！”
其实那只是一本鬼屋宣传手册。
“暗访？”孩子有些迷茫，不太理解这个词，但好歹知道警员是干嘛的。他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李子航的手。
“救，救……”
“嘘！”李子航示意他低声，然后说道：“听说院长和护工虐待你们，我奉命来暗访。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
孩子眼泪涌出，抽抽嗒嗒地说了起来，听得李子航心惊肉跳。
体罚虐待：包括但不限于罚站、坐飞机、骑木马、打板子……可谓是五花八门，而且不留外伤的，任谁都看不出来。
精神pua：院规足有一本书这么厚，稍有违背就要受罚。各种辱骂、训斥、写检讨……直到让你觉得自己是废物，全靠福利院怜悯开恩养着你！
咯咯咯！李子航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怒火。他无比确定一件事：
傀儡娃娃的死，一定和福利院有关！
想到这里，李子航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过去几年里，福利院死过人吗？”
一提到这个，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吓了李子航一大跳。
孩子的回答，犹如一记晴天霹雳。
“有一个！”
“她没有名字，因为喜欢洋娃娃，所以大家都叫她杨娃娃。”
“她腿坏了走不了路，但是很聪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没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问护工，他把我打了一顿，说根本没有过这个人，都是我在胡说八道！可是我虽然脑子不太好，却永远都记得她！”
李子航霍然起身，然后再缓缓坐下！他的猜测被证实了，那个傀儡娃娃，很可能就是死去的杨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