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他女儿死了,是死在昨天还是今天他已记不清楚。
一个小时前他打电话报警,警察询问他女儿死亡时间和死亡地点,他都答不上来,他给不出女儿的任何信息,甚至是女儿的名字他也都记不起来了。
他灌了一口烈酒,但随即又恶心地呕吐起来,他想起了女儿被凶手分尸的场景。凶手当着他的面把她锯成碎块烹饪了,当时空气里混合着香料和脂肪的味道,那股味道一边刺激着他的食欲,一边又让他作呕。他想起了厨房煤气灶上不停外溢着鲜血的锅子,里面煮着他女儿的头颅,锅子啵啵作响,那颗头颅像皮球一样上下窜跳。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在这个混乱的城市,死亡时刻发生着,普通人的生命就像厕所里粪便一样毫无价值。就像他的女儿,现在就成了别人肚子里的一坨屎!
时间是正午,阳光暴晒,他来到一家熟食店门口躲避太阳。店里肉和香料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食欲,他肚子咕咕直叫,他饿了,但什么也吃不下。
望着车流涌动的马路,他的目光和思绪一起飘散。神游一阵后,马路对面的一家事务所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间两层的事务所,木门玻璃窗,墙皮被刷成灰色,整个事务所外表没有任何装饰,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
吸引男人眼球的是印在大门上方的招牌。
“心灵侦探社,似乎是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男人嘀咕着,随即从他湿漉漉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沾着血污的钞票。“有钱就可以,有钱就一定可以让他们找到杀死我女儿的凶手!”男人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那群混蛋就算再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也不会看不起钱的!”男人颤抖着起身,兴奋得撒腿就跑。他径直奔向对面的侦探社,路上的汽车疯狂鸣笛,一辆辆车子从他身边擦过。
他跑到侦探社门口,兴奋地推开了大门。
“欢迎光临,疯子大叔。”清冷又稚嫩的女童声传入男人耳朵。
男人一愣,随即又看向室内,寻找声音的源头。
侦探社内部很宽敞,陈设却十分简单,两条沙发,一张桌子,两侧的墙边摆着书架,地板是木质的,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天花板的中央挂着一个圆灯。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看书的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头上是一顶灰色的圆帽,身上穿着棕色的风衣,在炎热的夏天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的年龄大约十四五岁,穿着白色的裙子,一头金发扎成双马尾,面容可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李明泽见有客人来了,合上了书,抬头望向了站在门口满身血污的男人。
“先生,请进来坐。”李明泽笑着邀请男人,并随手把书放到了身后的书柜里。
男人对女孩叫他疯子毫不在意,他随手关上门,大步跨进屋内。他快速走到李明泽跟前,将手里的钞票狠狠地甩在了桌子上。
“找到杀死我女儿的凶手。”男人没有多余的寒暄。
“那个杂种把我女儿分尸,然后,然后煮熟吃掉了。”男人此时双眼赤红,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李明泽脸色平静,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先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
男人在他湿漉漉的口袋里摸索了好一阵,然后抽出了手,他左手捏着一双血淋淋的耳朵,黑红色的血液顺着耳垂滴落。
“再加这些钱够么,我没带身份证。”男人把耳朵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能尽快破案吗?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我还要回家吃饭,我太饿了。”
李明泽的表情依旧平静,他笑着对男人说道:“恐怕我们这里没办法找到杀死您女儿的凶手。”
“为什么?”男人突然咆哮起来。
“是我给的钱还不够多吗?”男人赤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李明泽,眼球像是要射出眼眶。他的肚子咕咕地叫着,像是有一个小人在他胃里嘶吼。
“你女儿的两只眼睛在你上衣的左口袋里,舌头和牙齿放在了右口袋,她的肠子还被你缠在了腰上,其余的器官仍在你胃里消化。”一旁的小女孩捧着书,语气平淡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