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忻见左右无事,有个人来找他聊天正合心意,便朝他笑笑说:“hi,你好。你也要进城吗?”
那人见他虽言谈举止有有些怪异,却感觉亲切友好,当下也不在意。笑着回应道:“是啊,今天外出游玩走的有些远了,故而来迟。正好碰到了乡民出城高峰,不过用不了多久便会空下来。这位兄弟想必是刚从外地来杭州,不明就里,难免会有些担心。”
“担心倒是没有,只是以前在家乡常常碰到塞车,心里总是有些烦燥。”
“塞车?”
“哦!就是车马堵着路。”
年轻人释然一笑,说:“原来如此,这杭州城虽说人口众多,倒也不必为‘塞车’心烦。只早晚一次,均为渔夫菜农进城易市而来,罢市而归,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就结束了。”
徐诚忻见这些人大多都拎着蓝子,偶尔有几个挑着担子赶着牛车的,不由好奇的问道:“他们卖都是自己种的菜、自己抓的鱼吗?”
年轻人怪道:“自然是自己种的菜自己抓的鱼,不然从哪里来?”
徐诚忻摇摇头叹道:“唉~还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这怎么能赚得到钱呢,怎么能发展经济呢?”
那年轻人虽没听懂他说的话,但看他样子显然是有些另有想法,不由问道:“莫非朋友精通商贾之道?”
徐诚忻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摆手,说:“谈不上精通,谈不上精通,只是以前有所接触。”
他在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去打工,干得最多的职业就是销售。那点商业知识在现代当然是没人鸟你,不过到了重农仰商的古代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商业高手。当然他也不会二到随便跟一个陌生人大谈经商之道。
冯虎听了他吹了一路的牛,早已把他当做非同一般的高人了,忍不住叫道:“我说徐兄弟,想不到你不仅行军打仗有一套,连经商赚银子都懂,兄弟我可是佩服得紧啊!”
年轻人目光一滞,问道:“徐兄弟懂得用兵之道?”
“纸上谈兵而已,做不得数,做不得数。”一副世外高人状......
那人还待再问,不想前面冲过一匹马来,马上一人对他高声叫道:“公子,我们可以进城了!”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对着徐诚忻一抱拳说:“后会有期。”说完提缰纵马,直奔城门而去,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个马术高手。
徐诚忻不无醋意的看着那潇洒的身姿,想道:“改天一定要好好练练骑马,再买一匹限量版的汗血宝马骑骑,那跑起来才叫拉风......”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随着人流慢慢涌进城门。
进城之后,冯虎就应该去衙门报到,好歹是个公务员,食宿自然会有安排。但他不放心徐诚忻,硬要跟他们一起找到客栈才肯离去。
徐诚忻心想这哥们够义气,够义气的朋友一定要交。于是牵过自己的马,一定要送给他。想想现代的公务员都是以车代步的,还不用自己任何费用,冯虎好歹也算个局级干部啥的,要还步行去上班那太没面子了。
古人的官员薪俸其实并不高,要是不贪点拿点,也就一家人平常度个日。一匹马少说也要好几个月的俸银,他却说送就送,多少让冯虎有些感动。好在冯虎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见推辞不掉,就开开心心的受用了。
冯虎翻身上马,一抱拳说:“兄弟,今晚先在这委屈一晚,待明日我找个通事务的帮你安定下来。有事就来衙门找我,以后咱俩就是兄弟了,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徐诚忻哈哈一笑说:“冯大哥放心,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等我把家安排好了,再请你来喝酒吃肉,咱们不醉不休!”
冯虎一听,心中大乐,喝道:“好一个不醉不休,爽快!哈哈......”说完,一路笑着绝尘而去。
送走了冯虎,俩个人虽说赶了一整天的路,已经是腰酸背痛,心里却是满是欢喜。回想这一个多月的惊险日子,犹如梦中一般,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的会心一笑。
店小二十分勤快,早就拉着马车去马厩了。两间客房里也已经准备了浴桶、毛巾、茶水,俩人迫不及待的钻进各自房间,痛痛快快地的洗了一个澡。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洗澡了,这可是标准的木桶浴。徐诚忻虽不是个迷信的人,却也觉得洗了这个澡以后,崭新的美好生活必定从此开始了。心情舒畅的他于是又忍不住哼起流行歌曲来......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
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
隔壁的沈晚晴早就习惯了他的那些节奏感强、歌词直白的怪歌,开始并不在意。但听着听着,感觉到这简单的歌词却有那么一种让人感动的东西。那歌声好似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自己内心最敏感部分。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
梦......我还有什么梦呢,我的梦想又是什么......
她不由的回想起自己的人生,总结出一个字:等。
小时候等着父亲回家陪自己玩;懂事了每天就是梳装打扮看书写字等着自己慢慢长大;长大了,每天又等着媒人上门期望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婚姻;父亲死后她又每天在仇人家里等着报仇的机会。时间对自己来说毫无价值,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永远都是别人说了算,这都是为什么?只因为我是个女人,再怎么努力我也只是个女人,我永远只能是等......
“美女,洗好了没,我们要开饭了!”徐诚忻在门口冷不防的叫声让她从思绪中惊醒。
“啊!就好了。”回应后她才反应过来:人家一个女孩子在洗澡他也好意思站在门口叫唤,还一口一个美女的,简直是个......登徒子。
“行,那我在房间里等你。”
他等我。沈晚晴心中一动:他说他等我,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还说得如此轻而易举,好象再正常不过了一样。他会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吗......一时间她思绪万千,竟有些魂不守舍起来,她却不知徐诚忻在大学里等他女朋友时,最高记录已经超过2小时。
“哗!美女嗳。”当沈晚晴出现在饭桌旁时,徐诚忻象只闻了腥味的野猫一般,瞪着双眼只顾傻看。
沈晚晴虽还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但是天生尤物,性感的气息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宽松的民服掩饰不住她妙曼的身姿,只需一条素色布带扎在腰间。恰逢浴后,更是面如桃花、双目如雾、时有暗香浮动......
徐诚忻暗暗感叹:这才称得上“美女”两个字,以前看的那些明星名模......都是我瞎了狗眼啊!
“做我女朋友吧。”徐诚忻自己都没想到,这话竟是脱口而出。
沈晚晴也不去问“女朋友”的含意是什么,只是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嗯,咳咳......”徐诚忻面对美女的注视顿感压力大增,尴尬的干咳几声说:“快坐吧,菜都快凉了。”
沈晚晴“嗯”了一声,轻轻地坐在他对面,动作落落大方,娴淑有礼。
徐诚忻兴致很高,说道:“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庆祝我们终于又变成人类了。来,举杯......你别老是看着我啊,我也知道自己长得帅......再看我会脸红的。还看,还看就办了你了信不信。”
“你......可想让我做你女朋友?”
“想!”
“公子若想,便得依我几件事。”
“别公子不公子的,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一定依你。”
“这第一件就是这个,晚晴不知公子家在何处,乡风如何。但所谓:君臣有义,父子有亲,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总是不会有错的。我这一声公子虽是简单却是依着常纲五伦,不可轻言废弃。”
“不就一个称呼吗,没问题。”
沈晚晴正色说:“第二件就是公子得尽量约束自己的言行,现在不比在荒岛之上,所谓人言可畏。我自是清楚公子的为人,但别人不知,若再有居心叵测之徒,免不得祸从口出。公子若想成就一番事业,以后总免不了要与权贵交往,如此举止还是略嫌......轻挑。”
“这个......其实我只是性格开朗了一点。”
“最后一件,算是晚晴自怜。想我命运不济,鲜有遂心之事。而公子又与我有恩,晚晴身着泥垢,不求名份愿终身侍奉公子。以公子大才,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到时名媛娴女任君挑选。晚晴自知出身贫寒、姿色平常,公子若怜我,可令我为端茶送水之粗使丫环;若公子厌晚晴有碍门风,愿净身出户,切不可随意将我许与人家为妇......”
“停停停,”徐诚忻见她说着说着竟流下了眼泪,不由心疼不已,赶紧一边撩起衣袖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好好的倒把自己弄哭了。乘,别哭了......”
沈晚晴推开他的手,嗔道:“你可答应?”
“答应!”
“那你还胡言乱语!”
“坚决不胡言乱语!”
“还有一件。”
“说!”
“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