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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畅春园坚定情意

顾熙媛面色微变,却迅速调整好心态,笑道:“那臣妾陪着皇上。”

屋外不知何时又开始吹了大风,呜呜的风声如同冤魂凄厉的呼喊,听着略显森然。去寻找绿珠的人已经去了多时,眼看黎明将过却依旧不见踪影,欧阳锦的俊脸阴沉的简直可以挤出水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沐云杉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浓烈,她不时看向顾熙媛的方向,却见对方老神在在,偶尔红唇微勾出愉悦的笑意,无不显示着她的好心情。

突然,门外脚步声响起,屋内所有人均是精神一震,众人目光纷纷投向门外。

沐云杉也是紧张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却见郑忠海快步进入房间走到欧阳锦的跟前,打了个千儿,他细声细气道:“皇上,老奴派人找遍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却没有找到绿珠的身影,最终——”

说着,他犹豫地瞥一眼沐云杉的方向,声音里有些犹豫。

长时间的等待让欧阳锦有些不耐烦,他冷冷道:“最终怎么了?”

郑忠海给了沐云杉一个歉意的眼神,不等沐云杉反映过来他的两次回眸是什么意思便恭敬道:“最终老奴和侍卫们在冷宫之中看到了绿珠姑娘——的尸体。”

轰!

如同一声闷雷在沐云杉心间响起,沐云杉脸色瞬间变的惨白,竟然比床上的李婉儿还要白上几分:“这不可能!”

她激动地猛地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切道:“皇上,明明白天的时候绿珠还是好好的——”

“白天好好的不代表晚上不能出事,何况,戴儿刚刚也说了,是绿珠将李宝林约出来的,李宝林不明不白地掉入碧波池,接着便是绿珠身死,若说这件事没有蹊跷莫说皇上和本宫不信,说出去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

顾熙媛收起看好戏的神情,一本正经道:“皇上,依臣妾看,此事已经明了了,定是安芳媛不忿李宝林受宠,所以安排了今日之事打算除去她的性命!”

沐云杉闻言心中一紧,目光怒意的看着顾熙媛,这一切看来都是圈套,原来她在这里等着自己!

沐云杉终于明白过来今日顾熙媛的反常是为何,今日之事算是死无对证,自己背上了个谋害宫妃的罪名不说,怕是李婉儿醒后也会恨死自己。

“皇上,臣妾与婉儿妹妹的关系一向交好,又怎么会想要谋害她的性命?这根本解释不通,还请皇上明察,臣妾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恶毒的事情!”

欧阳锦面色阴沉,阴鸷凤眸之中冷冷光芒如同利剑直射在沐云杉身上:“那你解释一下,绿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她为何要假传你的命令约出李宝林,又为何会在李宝林落水之后死不瞑目?”欧阳锦说罢目光撇向沐云杉,等待沐云杉的再次“解释”。

她心底苦笑一声,却是不知怎么去说。这件事其他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清楚吗?沐云杉心知这事肯定和顾熙媛脱不开关系,可若是她说了这话,又要多背上一条诬陷的罪名。

沉默良久,沐云杉只好咬着牙摇了摇头,对着皇上皱眉道:“皇上,臣妾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

沐云杉说罢略显迟疑,抿了抿唇,她眸中闪烁着泪光点点:“臣妾和婉儿情同姐妹,根本没有理由害她!”

欧阳锦闻言也有些犹豫,目光停留在沐云杉身上。顾熙媛见状不妙,赶忙冷声道:“可是李宝林就躺在这里是不争的事实,思惠轩的绿珠传了你的口讯去约出李宝林来也是戴儿亲眼所见,这些你又怎么解释?李宝林刚一出事,绿珠就死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儿。”

一脸严肃地看向欧阳锦,顾熙媛大义凛然道:“皇上,此事必须彻查清楚,否则若是今后宫中之人都效仿安芳媛的举动,宫中岂不是要大乱了?”

欧阳锦眉头也是微皱,思虑再三,沉吟着点头道:“熙妃说的没错,安芳媛涉嫌谋害宫妃,禁足思惠轩,待到此事调查清楚再放出来。”

面色一白,沐云杉身体晃了晃,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愤恨的看了一眼顾熙媛,随后转身对着欧阳锦哀求道:“请皇上明鉴,臣妾有什么理由害婉儿妹妹?皇上明知道,在这宫中我最应该恨的人是谁,若说害人,为何我放着那人不管,却害一个处处为我着想的婉儿妹妹?”

沐云杉此时神情悲戚,盈盈泪光如同失去尖端的箭矢刺入心间,不疼却闷闷的难受。欧阳锦心下一软,想起眼前女子为自己所受的苦,他口气有些松动,叹息一声道:“朕相信你,但是去代表其他人一起相信你,这件事即使与你无关也要彻查仔细,等事情查清楚后定然会还你清白。”

说着剪沐云杉还要说什么,欧阳锦继续道:“此事必须查清楚,这是给李宝林交代,也是还你清白。”

语气虽然有所松动,可他的坚持却没有变,依旧要将沐云杉禁足。

心下一沉,沐云杉心知不能被禁足,也不能放任顾熙媛插手此事,否则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欧阳锦的注意已定,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了。顾熙媛这一招够狠,栽赃陷害,挑拨离间……

沐云杉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闭上眼睛大口的呼吸着,绿珠的死她很伤心,而现在欧阳锦还要这样对她,实在让她心中愤恨。

沐云杉咬了咬下唇,半晌后点了点头,柔弱中带着刚强缓缓开口道:“臣妾——明白了。”

“去吧。”

欧阳锦大手一挥,轻易就决定了她的命运,说罢转身不再看沐云杉,双手负于背后,脸上也是淡淡凝重。

沐云杉水润的眸子斜睨顾熙媛,毫不意外地捕捉到了她眸中的冷笑与得意。此时沐云杉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这个心狠的女人狠揍一顿,只是想法终究只是想法,心中想想那个狠心的女人并不会因此怎么样。

沐云杉可以确定,如果欧阳锦不再这里,她也许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手刃了这个狠心的女人为绿珠报仇。

久久后收起伤心,悠悠叹息一声,对着欧阳锦柔柔一拜,沐云杉不在说话,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夜晚的凉风不顾情面的吹刮着,相比之前似乎变的更加狂猛了,好似它也知道绿珠死了,现在正“伤心”着。缓缓打开门,凉风透过门吹了进来,凉飕飕的风吹在沐云杉那湿润的脸上显得格外冰凉,沐云杉也随着打了一个寒碜。

“等……等一下……”

只是就在此时,本来寂静的只剩下凉风的空间突然响起的虚弱声音,使得屋中之人全部愣了愣。沐云杉猛然转身,顾不得欧阳锦在场快步走到床边,却见李婉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惊喜地动了动唇,沐云杉想要说些什么,也许是激动的缘故,沐云杉许久都没有说出来心里想要说的话,到了最后只能颤抖地吐出两个字:“妹妹……”

“对不起,让姐姐担心了。”

李婉儿肉嘟嘟的脸颊依旧苍白,唇瓣也因为保暖而恢复了些许血色。她费力地支撑起身体,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别动,妹妹,你先躺下好好休息。”

担忧地看着李婉儿苍白的面颊,沐云杉动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李婉儿坚定地摇摇头,借着她手的力量坐起身来,看向不知何时走到沐云杉身后的欧阳锦和顾熙媛,李婉儿双唇微动,道:“皇上,臣妾相信姐姐,定然不是她要害臣妾。”

心下一震,沐云杉瞪大了水眸看向李婉儿清澈的眸子,心中的暖意与感动足以让她对抗着初春料峭的严寒。

“李宝林,你可想清楚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质疑相信这样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置你于死地的女人,小心今后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

顾熙媛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她有些不能明白李婉儿的思路,可她却非常清楚绝对不能让李婉儿的话语左右欧阳锦的想法,否则今日的一切就白设计了!

李婉儿肉嘟嘟的包子脸没有什么精神,却在听到顾熙媛的声音时眸中划过冷冽光芒。她蓦地抬头,声音里是沐云杉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熙妃娘娘,姐姐向来心疼我,又怎么会大半夜将我约出去挨冻?”

说着李婉儿再次轻咳几声,接着道:“反倒是娘娘,佛经什么时候不能抄,非要让我和姐姐深夜去昏暗的佛堂抄袭佛经?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若娘娘真的这般心疼臣妾,为何不在白天叫我们?”

顾熙媛被李婉儿一句话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眸看着李婉儿,她跟班没想到李婉儿会当着欧阳锦的面将这些说出来,顿了顿才反驳道:“为皇上和太后抄袭经文祈福还要分时间早晚吗,说这话,你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李婉儿抿了抿苍白的双唇,呼吸有点困难,她深吸口气淡漠道:“娘娘严重了,臣妾只是就事论事,不敢抱怨,若为皇上和太后,哪怕让臣妾彻夜不睡也无妨,可为何今夜娘娘刚刚将我和姐姐叫去抄送经文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若说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点儿!”

不给顾熙媛开口的机会,李婉儿定定地看向欧阳锦,严肃道:“皇上,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这件事不可能是姐姐做的,我相信她。再者,就算真的是姐姐做的,我也不怪她,请皇上不要再追究此事。”

入宫这么久,李婉儿也看明白了,光凭此事想要绊倒顾熙媛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现在只希望能够揭过此事,不要再让众人将目光聚集在沐云杉身上。

她一千一万个不相信那绿珠是沐云杉派来的,若沐云杉真的想要害死她,只需要让沐言给她投个****,到时候她毒发身亡了怕是也没人能够查到究竟,又何需这样麻烦?

沐云杉心中的火热的感觉越发强烈,万万没想到李婉儿这么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看着李婉儿感激的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她深吸口气,握住李婉儿的手柔声呼唤一声:“妹妹……”

欧阳锦根本不知道顾熙媛让两人深夜抄袭佛经之事,如今听李婉儿说起,他凤眸微微波动一下,淡淡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婉儿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御膳房开口,缺了什么直接跟内侍省那帮奴才说。”

面上浮起疲惫的笑意,李婉儿在沐云杉的搀扶下起身一拜,只是憔悴的身子怎么也坐不稳,只好靠在沐云杉身上对着欧阳锦弱弱点头,谢恩道:“谢皇上。”

“杉儿,这里你照拂着,朕先回养心殿准备上朝,下了朝再来看婉儿。”

说着,他面无表情地睨了顾熙媛一眼,道:“熙妃,你也帮朕好好照顾李宝林,朕不想再看到她有丝毫闪失!”

最后四个字他咬的很重,浓重的怒气让人胆战心惊,顾熙媛俏脸儿一白,却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恭敬道:“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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