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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命

那从人道:“这妇人留着大小也是个祸害,不如斩草除根,以解公子后顾之忧”潘同德笑道:“你跟随我数年果然深得我之精髓,此事只宜现在动手,待我娶佘府小姐时再动手便会遭人怀疑了”再嘱咐道:“行事须加小心,莫要留了破绽”那人坏笑道:“公子放心,叫她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说罢自和两个从人人解下三口腕心刀连夜赶回扬州,潘同德自跟在后边

这三人一个叫王弗,一个叫张灵,一个叫高启,那个指使潘同德的正是这王弗。三人快马赶到扬州后,自是径直投潘府而来,王弗敲门见得管家,道:“你去睡吧”那管家见是他们三人便自去睡了,三人趁着夜色来敲内房门,里边一妇人道:“什么人”正是吴氏,王弗道:“是我,王弗”吴氏听是王弗声音,自不多疑,便来开门,门起处,三口腕刀直唰唰将那夫人剁翻在地,那夫人来不及叫便已被削去半个头颅,王弗道:“那老管家已见得我们三人,也不可留”二人道:“全听大哥安排”遂又进房砍了那无辜的老管家,可怜那老管家为潘家操劳半生,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三人将老管家和吴氏二人尸首包上连夜逃出城外,就城外枯井抛下,王弗抚井笑道:“如此只有这天上地上知得此事了”三人遂原来返回扬州,将两房地上血迹擦得干干净净,只做无事睡去

次日,丫鬟不见了夫人,疑问道:“奇怪,昨夜还伺候着她睡的”那丫鬟怎知吴氏早做无头之鬼,只是到处寻找,过了半晌,又有人来报不见了管家,众人自是着急,潘同德又没回来,原来这潘同德有意延迟,只是叫得与此事脱清干系。王弗道:“红儿不必找了,兴许夫人有什么急事回娘家去了”红儿与紫儿不知缘故,只好回房去了,过了半日,潘同德自是缓缓回来,王弗以眼神示之,潘同德会意而笑。红儿见潘同德回来了,急出来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夫人不知去了哪里,至今未归”潘同德故作惊讶道:“怕是出去玩了”紫儿道:“夫人平时最怕孤独,出去定会带上我们”王弗道:“管家不是也不在么,怕是和夫人一起去了”红儿又道:“张管家为人软弱怕生,怎会出去”潘同德道:“你们二人不要猜了,我自去她娘家找找”说罢自是带了王弗三人走了,二人自回房去了

潘同德四人怎会去吴氏娘家,只是找一酒馆坐下,潘同德道:“此事藏不得久,须再做打算”王弗道:“公子可听说过这东街张家药铺外边有一傻子陈琼”潘同德道:“听说过,此人屡次考取功名不第,后来便疯了,人称“琼秀才”,又聋又哑,却有得一手好手艺,在那外边卖烧饼”王弗道:“此人可保此事太平”高启道:“大哥是说让他背下此事”王弗道:“要嫁祸于他易如反掌,只是怕官衙不信”潘同德喜道:“此处关节我自用钱买下,你只需办妥此人便可”王弗笑道:“我和他认识,今夜便叫他去城外杀人”说罢自是饮酒作乐,不在话下

至黄昏,王弗三人自来东街,果见得陈琼在那正准备收摊回去,这陈琼身着一袭白衣纶巾,身长八尺,龙凤眼,丹卧眉,只是那衣服早已是破旧不堪,扛着扁担一摇一晃好不讽刺,王弗自是上前道:“兄长别来无恙”陈琼见是王弗,嬉笑着迎合,王弗道:“兄长如此劳累,让我来吧”说罢接过担子,陈琼是个善良老实的落魄秀才,见他如此,早已没了戒心,将篮中取出三个烧饼来,王弗道:“虽然如此,也不能让兄长破费,只当是我请了”说罢,掏出银子放入篮内,陈琼更是拜谢,王弗道:“兄长劳累一天,不如我请你吃酒”陈琼摆手示意不会,王弗道:“诶,哪有男儿不吃酒的,今天我教你”说罢拉了他手自去了一家“凤仙楼”,叫来了酒自是畅饮,殊不知这一切皆是王弗诡计,陈琼虽推辞不会,但也多少喝了些,过了一会,陈琼自是醉得不省人事,王弗笑道:“此事成矣”将他抗去那口枯井旁,就取那日杀吴氏的腕心刀放在他一旁,三人遂一同去报了官,扬州府尹正是吴氏之父吴林,他知得自己女儿已有一天不见踪影早已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吴林见是王弗,道:“你来这有何事”王弗拜道:“我来这状告东街陈琼,他嗜酒杀人,将尸首投入井内,望大人明察”吴林道:“这天色已深,要审也须明日”王弗道:“此刻他正躺在枯井一旁,还望大人明察”吴林心想道:“既是人命,可耽搁不得”遂叫去几个官兵前去打探,是夜二更,几个官兵打着火去果然见得陈琼醉沉沉躺在那,又将火把往那枯井照下,果隐约见得有两具尸首,便派一人回去禀告,二人守着,吴林听罢遂点灯领着人去了,王弗三人自也跟着,众人到时,陈琼还在那睡,吴林遂一面令人下井打捞尸体上来,一面令人将他解酒,此时以近初冬,那人下去时,那两具尸首尚保存完好,便打捞上去,吴林见得两具尸体,以衣着判断为一具男尸,一具女尸,一股阴风吹来,众人皆战栗不已,待那女的头颅扔上来时吴林已吓得魂飞魄散,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女儿吴倩,吴林跪倒在地抱起痛哭,众皆感伤,那陈琼正醒来,见得这模样不知是何缘故,吴林见得早已气冲云霄,将一旁的大棒拿来,对着陈琼便是一棒,道:“此一仗是我为我女儿打的”那陈琼不明所以,又是个体弱书生,被这一棒下去直直昏厥过去,吴林喝道:“人证物证具在,将此贼押回,连夜审问”说罢自是令人将两具尸首抬回,王弗三人暗喜

吴林自回衙门,开堂即审,那陈琼自被押上来,吴林道:“贼人陈琼,你可知罪”陈琼连忙摇头,师爷道:“他一哑巴,大人问有何用”吴林道:“你为何醉酒杀人,又和谁喝的酒”陈琼连忙指着一旁的王弗三人,王弗道:“不错,我是和你喝酒,不过喝酒之后你说你醉了便要回去,谁知你竟会在路上杀了人”陈琼连忙摇头,吴林令唤那酒保来,那酒保早被买下,上前具以王弗所言相告,吴林听罢大怒,将那腕刀取来掷下道:“你可认得此刀”那陈琼见得上边皆是血,早已吓得七魂飞了六魂,连忙摇头哭泣,吴林道:“大胆贼人,藐视王法,将他押入死牢”便叫杨师爷拟了罪状,便叫他画押,陈琼哪里肯依,直是被打得奄奄一息,杨师爷便叫人画了,王弗三人自是领了赏钱去了,正是“天地纵容作恶人,来生谁来做善人”陈琼已知是吃了三人的亏,又张口不得,每日在牢里咬牙切齿,哀伤怨恨,创疾复发,不几日便死了。吴林闻后道:“此案已断,将他尸首游街三日”众乡邻闻之感伤不已,各自叹息

却说历秋离与苏儿在佘王府待了一连数日,忽一日,来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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