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赵灵灵的心里一直筹谋着一件大事,那就是赵有志和朱丽华工作的事情。赵有志和朱丽华所在的单位都是国营大厂,在以前那真的是铁饭碗,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进去,但是现在是九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十年多了,国营工厂早已江河日下,有很多厂子甚至已经破产了,没破产的也大都被私人企业收购,而且还是被ZF像丢垃圾一样迫不及待的打包出售的。
县里的机械厂和印刷厂占了个地利的优势——近距离内没有雷同的企业,所在的省市也相对保守,买家还是喜欢和本土大厂合作,但即使地方保护主义这样严重,厂子的效益还是大不如前,可以说是一年不如一年。
赵灵灵知道,到了97、98年全国范围内会有一个大的下岗潮,她所在的县也不可幸免,那时将有无数的职工离开他们依附已久、引以为豪、赖以生存的工厂,在茫然无措中被无情的抛向社会,自谋出路。有的人创业成功了,但大多数人沦为了社会底层,失去了以往的光环,在浑浑噩噩中残度余生。
赵有志和朱丽华就属于后者,98年两口子相继下岗,骤然失去了稳定的收入,一下子不知所措。没办法,生活总要继续,两个人也去别的厂子应聘过,但现实是基本所有的工厂都有大批职工下岗,谁还会另外招人。最后赵有志没有办法,只能低头去了一个私人小厂做技术员,天天忙到晚,老板还经常克扣工资,但好歹有份工作,虽然不多,还有个相对稳定的收入。朱丽华就不行了,她没有过硬的专业,学历普通,年纪也不小了,最后只能自己开了一个小吃摊勉强糊口。
重活一世,赵灵灵绝不会让爸爸妈妈再重蹈覆辙,就算自己家无法成为大富大贵之家,也起码得是个小康水平才行,赵灵灵可不想自己的童年再在为钱发愁的日子中度过。
“妈,你知道我们班同学赵彤吗?”赵灵灵一边吃饭一边问朱丽华。
“知道啊,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那个。但听说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父母都是农村来的,也没个正经工作。”朱丽华一边给赵有志又添了一碗饭一边说。
“对,就是她。她家现在条件可好了,听说她爸妈在商场里租了一个摊子卖衣服,从南边进的货,生意好得不得了,每个月收入起码上千呢!”赵灵灵用羡慕而夸张的语气说:“赵彤现在一天一套衣服,可漂亮了,用的文具也都可好看了,一看就知道很贵,可见呀,家里是真的挣了不少钱。”
“是吗?”朱丽华有些不相信的问:“就一个卖衣服的摊子一个月能挣上千块钱?”
“可不是么,咱们班里都知道这事。还有呢,早前赵彤给我们曲老师送过礼,但曲老师没要,说他爸妈挣钱也不容易。现在呢,上回交班费的时候赵彤直接带了100块钱过来,曲老师直接就收下了。”赵灵灵用诱惑的口吻说道:“哎呀,妈,你看现在做生意多挣钱呀,要不你也试试?咱家也租个小店面卖点什么?小姨不是在老家总说没事干么,就让她过来帮你看店,你出本她出力,收益三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