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进公司便看到前台“天颜”两个字,金属的凸字像是一直凸进了心里,戳得生疼。
前台接待小夏从洗手间回来便看到有个男人背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摸着墙上的字,只觉得这人奇怪,看上去分明是个风度翩翩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随便进去工作区域,还是好脾气地走过去询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这是我们工作区域,您……”
男人抱歉地笑笑走出来,正好是电话响了,接起来电话:“恩……对了,通知半个小时后公司全体人员开会……辛苦于秘书了。”
小夏看着走去电梯的人越发觉得奇怪,刚反应过来要拦着问问后面副部长就过来了:“夏果,你们组长去哪里了?让他通知下半个小时后大会议室全体开会。”
夏果刚要问自己只是兼职的要不要去副部长就没影了,忽然就想起来刚刚那个男人说的“于秘书”和半个小时后开会,总裁秘书于子非?
露西看到秦向东便冲了过去了,从接到电话便捏着手机小高跟颠颠到前台等着,大神终于出现露西都激动得要哭了。
“小露露这么迫不及待呢?”
“破个毛线,你们仨倒是终于出现个人了。”露西白了他一眼,这一周来方颜自是从年前回家便再也没见过面,盛西城那边打电话过去永远都没人接,过去找他见是自己便摔上门,至于眼前这位,露西很是怀疑他手机是不是丢了今天重新办的卡,妈蛋,关机一周你是睡了一周么,“也不怕我把公司卖了。”
“这你还真没那个智商。”秦向东揉了揉小师妹的脑袋,“下午西城就过来了,以后找他就是了,我就是无聊过来看看。”
“谢谢!我焦头烂额的您还无聊,说得好像梁氏要垮了似的。”露西咬牙切齿地按了电梯。
却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秦副总,师姐到底是怎么了?”
说完才发现秦向东是在发呆,见自己盯着他才一把扇开自己:“又觊觎我的美色。”
“哪有,师兄你告诉我,方姐是不是有什么事?”见他精神恍惚的样子露西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哪里有什么事啊,你就不能让人家好好休息休息。”
“不是的,如果只是休息她不可能不跟我联系的。”露西垂下头,握着手机关节泛白,“师兄,方姐是不是生病了,年前的时候所有的案子要她经手的她都赶着做完了,她还说自己时间不多了。”
“瞎想什么。”秦向东心里也咚了一下,还是安慰露西,“赶紧的,有什么我能干的赶紧使唤了我,明天开始我就不管这边了啊。”
“恩。”
看她怏怏的样子秦向东也不说什么,电梯门开,进去办公室。
办公桌上的照片是三个人大学时代的合影,刚开始放在这里是方颜想混淆大家的视线,借着和梁氏副总的关系好在外面能放得开手些。
秦向东想想就觉得好笑,每次梁昊天总能被她气得半死,却不曾阻止。
揉揉脑子,断了思绪,何必还想他呢。
露西不知道的是,自己想的是对的,这货是真的在床上睡了一周呢。
“盛总,那人事上呢?”最后是几个高层开会,人事那边终于战战兢兢提出来,按理说,这样凭空换个主子,肯定是要换掉一层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调吧,秦总当时有没有觉得需要调整的?”
“这个,秦总安排好之后就一直没管这边。”
“那就是没问题了,安心工作吧。”
大家散去,盛西城看着桌子上的纯净水瓶有些疲惫。她是不是也是这样,开完会觉得累?
“我想当个老师,以后上班的时候好好带学生,我要带一群清华北大出来,经我手的绝对要把他们耳朵神童潜质挖掘出来,嘻嘻,等放假了还有两个大长假,好幸福啊。”
尽管之后还是没能当上老师,但是简简单单上班族也不若这样操心。
自己是设想过千百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给她安全无虞的幸福,下班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开门看到她肯定会觉得一身清爽。日子慢慢走,也许哪一天回家的时候,先跑过来的,是个小不点,她在身后朝自己笑。
可是,不是这样,没有她,自己做公司不知道意义何在,像是行尸走肉。
盛西城摆摆脑袋,走出去会议室,一早和小东说好的,上午他先去盛世看看,自己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便过去。
“盛总,下午……”于子非看了看情绪并不怎么高的总裁,是想说有些文件明天要用。
“下午的事情都先排开,急着处理的下班之后送到我住处。”盛西城看了看“天颜”走出去。
盛世这边的会议是徐露安排的,盛西城不是很记得这个学妹,只是方颜看人向来不会错,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提过她很多次。
“盛总,我们挺冒昧地问一下,方总是不回来了吗?”话甫出口,会议室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这人是策划部的副总监。露西心里一惊,崔广成去看年前定下来那块地了,大概是没有交代好。
“不,她会回来的,我只是暂代而已。大家不必紧张。”盛西城停下收文件的动作,“她很想念大家,若是不嫌弃,希望大家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秦向东看着盛西城不自觉扬起的嘴角,只觉得苦,这话不止骗了公司的人,也骗了他自己。
“盛总,您不要介意,刚刚那人是方姐亲自招回来的,所以才会问下。”露西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除了第一次短暂的接触打电话不接的时候自己在他手上倒是吃了不少闭门羹。
“没事,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不大方便解释,但是还请不要介意。”盛西城笑笑,“这段时间替我跟大家说声谢谢。”
“额,没事。”露西傻眼地看着眼前的人进去办公室,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的下巴,想起来之前那个冷得要死一把关上门将自己拍在门外的人,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纠结中甩了甩脑袋,自己本来就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