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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人生大悲

尘宣御剑并没有回天泽峰去,径直去了天铭峰。天铭峰掌管宗门的阵法,所以弟子腰牌一事都是天铭峰掌管。

来到天铭峰杂苑,尘宣落地找到了管理腰牌的管事。要了腰牌之后才返回了天泽峰。

回到天泽峰暖阁,青儿正坐在台阶上看着灵儿在院子里追着鬿雀撒欢,尘宣已经养成了抱着青儿的这个习惯。

伸伸手招灵儿过来,摸出两个腰牌,一人一个。灵儿兴奋的接在手里。只见腰牌上背面刻着无为,正面刻着君灵。

小丫头疑惑的看着尘宣,问道

“师父,君灵是什么?”

尘宣一边帮青儿把腰牌系上一边说道

“君是你们二代的辈份排字,所以你就是君灵。而青儿是君青。日后山上山下行走都要以此自称。这只是名号,你们的俗世名字依然可以保留。明白了吗?”

灵儿点点头,继续问道

“师傅,为啥是君?我可以换别的字吗?”

尘宣回道。

“无为宗一代弟子是尘,也就是师傅我和你的一些师伯,二代弟子是君,也就是你和青儿这一辈,三代弟子是念,按辈份该叫你们师伯。四代弟子是逸,叫你们师叔祖。五代弟子是知。目前无为宗只有五代弟子,等到五代弟子有人进入仙命可以收徒以后才会为六代弟子定下字”

灵儿闻言惊讶的张张嘴,闷声道

“师父,那无为宗现在有人该叫我太师公了?”

尘宣点点头

柳灵儿这下彻底觉得自己有大出息了,徒子徒孙一大堆。撒欢的拎着腰牌就跑开,接着又收敛有些放浪的言行。然后在尘宣的注视下时候学着老学究一手背在背后。仰头挺胸的慢慢踱步。提前练习着以后在小辈的弟子前的姿态。

但是小孩子心性也不持久,没一会儿又跑了过来。此时青儿有些累了,顺势就在尘宣怀里睡着了。

柳灵儿冲过来看到后急忙收住喊出口的话。便小声问到。

“师傅,你的俗世名字是啥啊?肯定很好听吧”

尘宣听到灵儿的询问,眉头一皱。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我的名字就是尘宣,名字是师傅起的。我也是师傅养大的。真要说有什么俗世名字……”

随后脸上浮现出一丝遮掩不住的忧伤接着说道

“就叫阿宣!”

灵儿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因为尘宣说完之后便发起了呆。脸上的表情逐渐痛苦。灵儿跑过去拽住了尘宣的衣袖。

“师父,师父……”

青儿也被灵儿的声音吵醒,她睡觉从来都很浅。醒了以后抬头一看。下意识的也拉了拉尘宣的衣领。

尘宣回过神来,看到两个徒弟动作和表情。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了,对于两个徒弟的关心也是有些欣慰。柔声道。

“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不用担心”

然后尘宣放下了青儿,摸了摸两个小女孩的头。说道。

“你们先在这里呆着,师傅去忙点事!”

说完便御风出了暖阁。

天泽峰后山,这里原本是灵药园。但是尘宣对于灵药毫无天赋。导致这里青黄不接。到最后尘宣干脆就放弃了种植灵药。这里也慢慢的荒废了。

此时这里已经大变样,周围被种上了枫树。成了一一片枫树林。树林的中心处被开辟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摆放着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棺。

尘宣御风飞落,站在冰棺旁边。隔着冰棺温柔的看着里面的秀秀。

“秀秀啊,我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青儿,一个叫灵儿。一个活泼可爱,一个乖巧懂事。咱俩不是一直念叨着养孩子吗?我想啊如果咱们也有孩子的话应该也是这样子的吧。”

外人如果看到尘宣和徒弟的相处方式一定会大吃一惊。无它,尘宣实在太过溺爱两个徒弟了。根本就不该是师徒该有的样子。但是没人知道,尘宣从打算收青儿当徒弟的时候就打算把她当女儿来养。而灵儿一开始也打算作为徒弟,只不过现在尘宣觉得多一个也没什么。

尘宣跟秀秀说了一会儿话,便开始撸起袖子。不远处挖起了地基。他打算重新建一个小院。没有用任何的超越凡人的手段。就这么慢慢的挖。慢慢的建。累了就坐在秀秀旁边说说话。

……

半烟城,城主府

柳琼辉漫无目的的在府里走着,身边只有一个老妇人一直跟着。眉头跟着那时不时的咳嗽声皱一下。

大概是走累了,这个少年便继承家业的少城主找了个装饰庭院的石头,也不嫌弃上面有无尘土。就坐了上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嬷嬷只是在身边默默的跟着。

良久,柳琼辉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列祖列宗会不会接纳我,别人我不管。父亲不生气便好。”

大概是以后说不出更多的了,这个年轻人又自言自语。“大概还是会怪的,家业没守住是次要。可是香火断绝父亲肯定容不得我。少不了训斥!”

接着他又抬头看看了不远处的刘嬷嬷。张张嘴……但一股剧烈的咳嗽袭来。

疯狂的咳嗽过后,柳琼辉感觉舒服了许多。苍白的脸有了血色。

抬头看看天,很亮。原来头顶不只是一种颜色。世界清晰了不少。脸上有了笑容。

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

“刘嬷嬷,你的小院里我留了很多信。都有便签分好了。还请刘嬷嬷按照上面写的时间发出去。刘嬷嬷您原来是修仙者所以一定有办法发到灵儿手里。这件事就托付给您了。”

刘嬷嬷只能点点头。

柳琼辉笑意多了一分,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老嬷嬷也过来坐下。柳琼辉顺势躺在她腿上。

刘嬷嬷叹了一口气,八岁以前柳琼辉也喜欢这样腻在他身边。但之后便疏远了。

柳琼辉此刻已经没了责任和压力。抛开了多年缝下的伪装。不由得回想了自己这短暂的一生。悲哀的发现竟然没有他能够值得纪念的事。这辈子他都没有做过自己!

“呵!不怕了!如果真见到父亲,应该是他对我愧疚……”

柳琼辉摸了摸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用袖子遮住了脸。一声声压抑着的呜咽声传来

“奶奶!我害怕了……我怕死……我不想丢人……可我好怕……我想做好多事……好多……”

刘嬷嬷突然想起了某个雷雨夜,一个一直在窗外被雷光印照在窗纸上的瘦小身影。那一晚他终究没有像以前一样躲进来。

也是从那一晚开始老爷笑容多了起来,而少爷越来越像老爷。

老嬷嬷慢慢的哼起了一段歌谣。给那个走的不是那么坦然的孩子。

“下雨喽……打伞唉……莫要淋了衣

淋了衣……气了娘……娘要打柳条

下雨唉……别摔跤……”

无为宗天泽峰,柳灵儿正在追着鬿雀想要拔一根它的羽毛。

鬿雀灵活的来回躲避着,小丫头没心没肺的笑。不停的追着。她想要的东西总是会特别执着。

跑着跑着两只脚打了一架,小丫头也是经验十足仰起头。至少避免了一场狗啃泥。

在地上趴了一会,脸上有点凉。摸了一下,是水。眼角来的。慌忙蹭了蹭。

摔了一跤而已,怎么还摔哭了呢?赶紧擦干净。可不能让鬿雀和那个坐在台阶上的名义师姐给看了笑话。

爬起来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蹲下了身子,放弃了拔毛计划。低头想要找找蚂蚁之类的。

瑶宫很大,很漂亮。但是灵儿心里突然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地上没有蚂蚁小虫子。这样的瑶宫突然给她的感觉就有些冷清了。

没了师傅在身边,没了小蛮子,没了刘嬷嬷。小丫头觉得自己有点想家了。

毕竟想家也不丢人,小丫头这么安慰着自己。一开始没时间想。现在有时间了,想想家又不犯法不是吗?

鬿雀看到柳灵儿不追了也停了下来。看了看灵儿,转头优雅的慢慢从她身边走过去。走到了青儿的身边。

抬起翅膀,弯了弯修长的脖颈。伸进翅膀下面。叼出一根白青渐变色的羽毛放到了青儿的跟前。顺带着用嘴帮青儿理了理头发。给青儿整的有点懵。接着又对先拿羽毛还是先弄头发之间犯了难。

灵儿这下可不乐意了,自己追了半天没到手。青儿坐在那里发呆鬿雀就送她羽毛。

她觉得这是鬿雀的挑衅。这鸟肯蔫坏蔫坏的。长的好看,但是腹黑。虽然腹部羽毛是白的。但灵儿想它里面肯定已经黑透了。

鬿雀送完羽毛给青儿,又迈着优雅的步伐和高傲的头颅示威一样的慢悠悠的原路返回。走到灵儿跟前以后头仰的更高了。

灵儿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扭过头不去看鬿雀。鬿雀也不在意就从她跟前慢悠悠的路过。

突然灵儿一个飞扑,吓了鬿雀一跳。慌忙的往后躲。却没掌握好力度。反而给自己来了个四脚朝天。灵儿抓住机会抱住它的脖子,一把抓住了大片的翎毛。使劲一拽。可惜只有一根红色的翎毛脱落。鬿雀就反应过来脱离了她。

“哈哈哈哈,拿到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薅秃了!”

鬿雀恼羞成怒,庞大的身躯做斗鸡状向灵儿冲来。灵儿撒腿就跑。又开始了追逐。只不过这次换灵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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