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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小猪才露尖尖角(7)

[更名通告]:应读者大大与编辑要求,原《牧猪戏奴》现正式更名为《都市牧猪人》,开卷有笑,期待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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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的出场令朱小毛茅塞顿开,难怪“穷凶极恶“的屠夫们对乌田村望而却步,敢情都和他一样是被吓成这样的,也别怪屠宰场迟迟不肯派人来,这风险系数也忒高了,不具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谁敢磨刀霍霍向野猪啊?

这乌田村也是,有工夫你养什么不好,偏偏去养野猪,难怪猪肥了而人却愁眉不展,该!

可眼下该怎么办?吃也吃了,大话也放出去了,临时开溜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没听王老汉说嘛,他是一族之长,村里男女老少均惟命是从,万一把他惹毛了一声令下,那朱小毛可真的就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看着朱小毛傻坐在圈旁歪着脑袋似在沉思,王老汉满怀期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朱小毛回答不上来了,但又生怕王老汉翻脸,只得狠狠心一咬牙,“没问题”。

“我就说嘛,县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王老汉欣慰地竖起了大拇指。

朱小毛抖抖索索地举起一根食指,心虚地说道:“不过有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怎么样才能把它给我弄上来?”看着池子里正扑腾撒欢的大野猪,朱小毛紧张得头晕目眩。

这个问题还真把王老汉给难住了,朱小毛心里暗自庆幸不已,这个由头找得绝对高明,你不是想让我杀猪吗?行,我给你杀,但你也得把猪给我拖出来啊,要是拖不出来,那可别怪我猪八戒下山------不伺候(猴)了!

朱小毛准备杀猪的消息不胫而走,只一会儿工夫,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王老汉屋后,把朱小毛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在指指点点,有人在小声议论,还有人在摇头叹息,总之没人相信朱小毛有这本事,能把三百斤的野猪给放倒。

“哎,我说你到底会不会杀啊?”见朱小毛迟迟没有动作,人群中有人沉不住气了。

“你会?那还是你来吧,也让我开开眼界”朱小毛回应道。

王老汉怕朱小毛摞挑子,连忙上前打圆场,解释说朱小毛是因为猪拖不出来而犯愁,这与技术问题无关,为了让大家信服,王老汉眉飞色舞地将朱小毛好一通吹捧,似乎他亲眼见过朱小毛杀猪似的。

王老汉的解释也不是没有道理,寻常人家杀猪,都得请上几个壮劳力,一群人手抬索绑,将猪强行架上大凳,此时杀猪匠才开始操刀,也就是说杀猪匠的工作是从猪上凳开始的,之前的一系列工作基本都由东家代劳,这就是屠夫的行规,朱小毛正是吃定了这一点,所以给王老汉出了个难题。

沉默片刻之后人群中又有人开腔了:“以前老张杀猪可没有这么麻烦”。

“哦?是吗?那他是怎么杀的呀?说来听听”朱小毛有些好奇了。

“他是直接下去的”有人喊道。

“啊?”朱小毛一翻白眼,吓得瘫软在地。

看来这张屠夫确实是个神人,竟敢独自下到池子里去杀野猪,朱小毛觉得这样的人才不去西班牙真是暴殄天物,这野猪可比公牛凶悍多了。虽说西班牙人会在牛角上绑两把尖刀,但充其量也只是“外包装”,而野猪则不然,那两根又尖又长的獠牙可是正宗的“原装货”。

况且眼前这猪圈还这么狭小,只要一下到池子里,你连躲的地方都没有,要么猪死,要么人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朱小毛暗忖,这老张既然能杀一个村子的野猪,杀几头外国公牛还不是小菜一碟,要真去了西班牙斗牛,除了有大把的票子进帐外,还能为国争光,让人家老外也见识见识咱中国也不缺斗牛的人才,想着想着他开始走神了。

“哎对了,老张下池子的时候,拿的是什么家伙啊?”朱小毛好奇心又上来了。

“大刀”有人比划了一下。

“青龙偃月刀”朱小毛脱口而出。

看来这老张也够可以的,寻常屠夫杀猪也就带上一两把三十公分长的尖刀,这张屠夫为了杀猪,竟然特意打造了一把青龙偃月刀,真不知道他是想杀猪还是想杀人。

即便如此,朱小毛仍对传说中的张屠夫佩服得五体投地,甭管他用什么家伙,只要他敢下池子面对凶悍的野猪,那他就是条汉子,屠夫中的屠夫。

“对了,每回老张下池子之前,你们都做些什么准备工作啊?”朱小毛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其实他是想拖延时间,让人群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自行散去,他也好跟王老汉交个底,将自己与孔白的经历说出来,以求得王老汉的谅解与帮助,之所以不敢当众说出来,原因很简单,就两个字“面子”。

“饿三天”有人举起了三个指头。

“去”朱小毛一听非常失望,看来张屠夫也没什么了不起,三天饿下来这猪都奄奄一息了,他才下池子,敢情他是用青龙偃月刀壮胆来着,这算哪门子英雄嘛,狗熊还差不多,这样的人也别去什么西班牙了,省得丢人丢到国外去。

王老汉上前解释道:“我们这的猪不太一样,即使饿了三天也很凶,前两天我家那个没出息的老三想自己动手,先把猪饿了四天,结果,唉,结果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说完便忍不住老泪纵横了。

朱小毛神情恍惚连连点头。

“小毛,你就别逞能了,还是实话实说吧,我想他们不会为难咱们的,你看呢?”孔白生怕朱小毛脑子一热下池子斗猪,附在耳边轻声提醒他。

“这……”朱小毛有些为难,转头看了一眼满脸苦色的王老汉,以及幸灾乐祸般的围观人群,又探头看了看池中的野猪,他开始陷入了持久的沉默之中。

池中的大野猪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它高仰起黑乎乎的头颅,对着朱小毛摇头摆尾,炫耀般地晃了晃两根长长的獠牙,抛出了一个极具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有胆子下来吧,看我不顶死你”。

沉默过后笑容渐渐泛起在朱小毛的脸上,他慢慢地解开西服,一甩手扔在了地上,然后高高挽起袖管,舒展四肢,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式。

围观人群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小毛身上,上百颗心脏顿时高高地悬了起来,在场所有人都暗自为朱小毛捏了一把冷汗。杀猪杀出人命来,这也不是村民们所愿意看到的。

“小毛”孔白焦急之下连忙拉住了他。

孔白心想这回要坏事了,看朱小毛这副样子,他还真的准备做一回“乌田斗猪士”了,就他这一百斤不到的小体格,恐怕只要一下到池子里,这场“人猪PK”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宣告KO,结局当然是朱小毛被野猪顶翻,即使不死也得落个终生残疾。

张屠夫杀猪要先把野猪饿三天,手持青龙偃月刀才敢下池子;王家老三把猪饿了四天,提刀下池子结果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那么朱小毛呢?

看情形他根本没准备拿家伙,纯粹想赤手空拳上阵,而且面对的是早上刚刚喂饱的三百斤重的大野猪,你说,这象话吗?这哪里是在杀猪,分明是去“喂猪”嘛。

“呼------”狂风掠过朱小毛冷酷无比的脸庞,尽管英气逼人,但无奈还是非常猥琐。

“哼------哼------”野猪也在应声附和着,不时地冲着朱小毛翻白眼。

此情此景令孔白遐想联篇而又感慨万千,此刻她真想抚琴高歌一曲“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有如当年的荆轲刺秦一样,朱小毛整了整凌乱的头发,闭目仰首,长长地吸了口气,猛一伸手,朱小毛高声喊道:“拿酒来”。

小毛斗猪,壮哉!

王老汉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提来了一瓶烧酒,又在地上摆了三只碗,挨个斟满后他双手持碗高举至眉梢,毕恭毕敬地端到了朱小毛的跟前,神情非常严肃,就和当年的燕太子丹送行差不了多少。

这叫什么?这叫壮行酒!

人群中爆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在场所有人都被朱小毛的壮举深深打动了,包括混进人群中的黑社会马仔,要认出来太简单了,谁大白天的鼻子上还架个墨镜啊,不过朱小毛也知道这哥们可没安什么好心,纯粹是看他去送死的,一脸的幸灾乐祸。

一个年迈的阿婆被搀到了朱小毛跟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地说道:“孩子,你就放心地去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会替你照顾你媳妇的”。

晕,敢情是准备给朱小毛料理后事来着。

“媳妇?”朱小毛转头看了孔白一眼,吃吃地笑出了声。

“小毛,你别去”孔白快步上前想把他拉回来,不过朱小毛看来是铁了心要下池子斗野猪了,根本拉不动他。

情急之下孔白一把将他搂进了怀中,两行热泪瞬间滚落了下来,就跟那生离死别似的。

“媳妇,嘿嘿,媳妇”朱小毛笑个不停。

等朱小毛在孔白的怀中占够了便宜之后,他非常果断地一把推开了她,伸出双手庄重地接过了王老汉递来的酒碗,而后缓步走到了池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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