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此刻,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上已看不见行人。
昆元子这时走到路边一块石头旁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你过来,贫道有事要说。”淳明听见师父叫喊,连忙来到近前。
此处往前一百多里,乃是昌州地界,在翻过一座山,便是昌州城。为师得知,这昌州城现在有妖邪作祟,为害百姓,已经死了不少人。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也赶不过去,在路边的高坡上休息几个时辰恢复下精力,昆元子说道。
是…师父,淳明作了个揖。
淳明从包里拿出干粮和水递给昆元子,又去旁边的树林里,捡了些干柴,生起了一堆篝火。这样的居无定所,风餐露宿的生活,师徒二人这一路走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次。
待两人吃喝完毕,昆元子打了个哈欠,对淳明说道:“明儿一会你抽时间画几张风行符,等歇息好了,我们也好快些赶路,争取天亮前赶到昌州城。”
是,师父…淳明回应着,从包袱里拿出纸、墨、笔、砚,又从木盒里拿出一小块朱砂,一个三寸小碗,把黑墨倒入小碗,将朱砂研成粉末,也放入小碗里,此刻淳明脚踏天罡步,嘴里念念有词:“祷告三清,神风有灵,风雨雷电,听我号令,”一边念着,一边咬破食指,将一滴指血甩到小碗里,又拿起符笔在小碗里搅拌了几下,墨水变成红色,急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手执符笔在空白符纸上快速勾画,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几个呼吸间,三张风行符已经画好。淳明拿起风行符准备递给师父,扭头一看,昆元子已经打坐闭眼。只好将风行符揣到怀里,坐到师父旁边,打坐歇息起来。
半夜无话,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淳明朦胧中醒来,打坐呼吸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待恢复清明,睁开眼来,见师父不在身边,抬头一看,见远处高岗上一道身影背对自己。淳明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件长袍,朝高岗走去。”
走近昆元子,见师父正在观星象,不时的捏着法决,似在计算着什么,拿起长袍轻轻的披在了昆元子身上。
“师父,晚上夜凉,小心风寒,”淳明说道。
昆元子拍了拍背后淳明的手,道:“明儿,你跟随为师学习道法有多少年了,淳明闭目,掐指算了一下,“自师父带徒儿上山,已有十六年有余。”
昆元子深呼了一口气道:“是啊,转眼间十六年了。明儿,在你们师兄弟里你的天赋最高,这些年为师对你严厉苛刻,甚至有时候还尖酸刻薄,有没有怨恨过师父对你过于严厉?”
淳明鞠身一拜:“徒儿本是孤儿,要不是师父救徒儿上山,教我本领,修习法术,恐怕徒儿当年早就命丧妖口。师父对我有再生之恩,徒儿岂能有怨恨师父之理。”
你能这样想,为师很欣慰,我等时逢乱世,身不由己啊。如今妖魔丛生,我等道门中人,降妖除魔,义不容辞,现在我道门逐渐没落,为师只想让你学好本事,遇到厉鬼大妖,有自保之力,更希望你等,将来能够振兴道门。
淳明又拜,“弟子定努力修炼,不负师父所望。”
刚才贫道夜观星象,发现天象有些紊乱,此乃不详之先兆,不知你天机师叔有没有发现。一会给你天机师叔传个信儿。”
“徒儿遵命,”淳明回应着,从包袱里拿出毛笔和纸,撕成小纸条,写了“天象乱、昌州城”六个字又拿出一个木盒,木盒里卧着一只白色传信鸟,把纸条绑到传信鸟腿上,放飞了出去。”
淳明这时又问道:“师父,这天象紊乱,会有大凶降世吗?”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这天下纷争,朝廷打仗打了几十年,每天死伤不计其数,黎民百姓流离失所,饥民遍地,正所谓天怒人怨。导致邪气滋生,凭空化生出许多大妖,待天地正气压不住邪气,对人间来说,那将是一场浩劫,那些邪教妖人做梦都想把天下道门取而代之。到那时候,无数厉鬼大妖将会涂炭人间,道门危矣!人间危矣!”
”所以,我道门的责任就是阻止打破平衡,诛杀妖邪,还人间太平,还天地清明。”
”不过,现在,我道门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年连茅山和终南山还有崆峒山、无量山、五岳山等等这些一流门派也没落不少,已经快压制不住了,这一天已经越来越近,所以你要好好修炼道法,你们年轻一代是我道门未来的希望。”
淳明弯腰一拜:“谨遵师父教诲!”
言罢,师徒二人正打算收拾行李继续赶路。忽然远处一道白色的影子朝二人冲过来……“道长救命,道长救命……来人正是一位白衣女子,胳膊上还有一处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白衣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正从远处追来,“看你往哪里逃……”昆元子朝远处的黑衣人瞄了一眼,只漏出两只眼睛,听声音像是中年。又回头仔细打量下白衣女子,冲白衣女子点了点头。
开口说道:“明儿,这位姑娘不是坏人,追来的那家伙交给你了。闻言,淳明掏出兵器,将受伤女子护在身后。
黑衣男子来到近前,“你们两个臭道士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免得丢了性命。你们要对付的应该是她,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说着指了指白衣女子。
淳明闻言,“她是不是人我不管,你个没脸见人的家伙,深更半夜追杀一个弱女子,你更不是什么好人。”
“好……既然你们找死,那就送你们一块上路,让本使看看你们的身手和嘴巴是否一样厉害,”说着黑衣男子朝二人冲了过来。
淳明立刻和黑衣人战在了一起,这黑衣人拿着一个黑色鬼杖,满身邪气,处处阴招,淳明倒也应付的绰绰有余,越战越勇,百十个回合下来,二人打的难舍难分。“你是哪个道山弟子,竟有如此身手?黑衣人问道。”
“待道爷擒住你,我会慢慢告诉你,”淳明回应了一声。
黑衣男子拿剑猛的劈向淳明,呵呵,“就凭你,好大的口气,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明儿,不要跟他废话,先把他擒下再说,”昆元子冲淳明喊道。黑衣男子顺着声音朝昆元子扫了一眼,又仔细看了几眼昆元子,楞了下神,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顿时萌生了退意。
今天本使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跟你们玩了,算你们走运,说着黑衣男子突然身退,从袖口里甩出几个黑球,在空中爆裂开来,炸出一片片黑烟,眨眼间,黑衣男子朝远处而去。等淳明从黑烟里出来,早已看不见黑衣男子的身影。淳明迈步正要去追,昆元子的声音传来,“不用追了,早就跑了,随他去吧。”
待回到昆元子身旁,看着白衣女子受的只是皮外伤,已被师父包扎好。
这女子长的美若天仙,犹如月下仙子。淳明不免多看了几眼。白衣女子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对淳明微微一笑,欠身一拜:“瑶儿多谢小道长救命之恩,”淳明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红:“举手之劳,瑶儿姑娘不必多礼”。
昆元子在一旁咳嗽一声,“贫道昆元,瑶儿姑娘可是姓白来自涂山白氏?”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小女子确是来自涂山灵狐一族。”
“据我所知,你们涂山从来不与外界来往,姑娘孤身一人怎会来到此处,又会被恶人追杀?”昆元子又问。
“道长有所不知,我涂山虽然轻易不与外界来往,但与外界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奉我家小主之命,来顺天城还人昔日之恩。在去顺天城的路上,遇到刚才的那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擒我,小女不敌,被他打伤,幸好遇到道长们搭救。”
“那恶人既已退走,瑶儿还有急事在身,不便多有打扰,被那黑衣人追杀,已耽搁不少时辰,他日再见,再行拜谢,”说着对二人欠身一拜。
“既然如此,瑶儿姑娘如果路上再遇到那恶人,可以到昌州城寻我们,我和师父在昌州城会逗留几日。”淳明这时说道。
“谢小道长告知,瑶儿就此告辞,各位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