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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神和舞渣

“请进。”办公室传来刘小雨清脆的声音。

“刘总您好,我是市场部的刘俊宁,为什么我叫刘俊…。”刘小雨盯着电脑打断刘俊宁的话语。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主管葛兵让我给您送了一份文件。”

“好的,你放我桌上就可以了。”

刘俊宁见刘小雨紧紧盯着屏幕,一头忙着工作,感觉自己就像空气一般。他放下文件扣上门出来,感觉有点失望。

自己原本想好好介绍下自己,让刘小雨深刻记住自己,无奈去的不是时候,就像有些人去给领导送礼,刚好他家里来了亲戚一样。

刘俊宁虽没得到刘小雨的热情回复,至少近距离感受到刘小雨那无处安放的魅力,一头棕色的头发飘到洁白无瑕的颈窝,翘卷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活灵活现,微薄的嘴唇涂抹了一层大红色的口红,如樱桃般性感美丽,刘俊宁心中追求的柴火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愈加旺盛。

周六下午,刘俊宁骑着摩托车早早来到孙开心住的地方,两人周五约好一起去打电玩。

孙开心租了一间30平米的屋子,外加一间厨房和一个卫生间。屋内靠墙摆放着一张两米的双人床,旁边是一张书桌,绿色的台灯下浅摆着几本小说。桌子对面是一个简易衣柜,衣服不是很多,却如军人般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刘俊宁没想到一个男生可以把房间整理得如此清净整洁,再想想自己的房间,简直就是个猪圈。

“你这里租房一个月多少钱?”刘俊宁上观观,下看看,打量着问道。

“1000块。”孙开心感觉有点小贵。

“这间房子进来不会阴沉沉,光线透过窗台直射床沿,就像这是栓住太阳的地方一般,1000块钱不算贵了。”刘俊宁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一句有情境的话语。

孙开心换好衣服,随手从餐桌上拿了两个橘子给刘俊宁,俩人说说笑笑往楼下走去。

“这小子,哪是在骑摩托车,这简直就是在开飞碟。”刘俊宁坐在后方感觉时刻都有被甩出去的危险,就像水上乐园大转盘上闯关的选手一不留神就要湿身一般。他双手紧抓后方把手,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快感,和煦的清风溜过皮肤钻进毛孔,多巴胺在脑中不停分泌,孙开心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俩人各买了30元电子币,兴高采烈走向电玩城拥挤的人群。

“这个VR射击不错,我们试下吧。”孙开心指着面前两架机枪,跃跃欲试。

俩人戴上VR眼镜,倏忽间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废弃的造船厂里一个骷髅正张牙五爪向他俩袭来,两人不约而同使劲扣板机,“啪”的一声,骷髅碎身倒地,两人直呼过瘾。

“孙开心,不要放松,你右前方有一个敌人躲在废钢下面。”刘俊宁急促喊道。

“嗯,我看到了,这小子还蛮狡猾,你给我掩护,我偷偷潜伏到他身边ko他。”孙开信心十足。

微风呼呼刮起,两人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到对面的敌人。

“啪”的一声,没打中,孙开心脸上写尽了不甘。

“没事,还有我呢。”刘俊宁说完,瞄准敌人头部,一枪毙命。

两人欢呼雀跃,笑得像三岁的孩童一般。

电玩城现场火爆,除了跳舞机人相对少一点,其他项目都是人山人海。刘俊宁拉着孙开心去玩跳舞机,孙开心眉头皱得快连接上前额的发梢,“不不不,这我不会啊。”

“没事,我陪你玩了射击,你就陪我跳一次,不然不公平。”刘俊宁打趣他道。

跳舞机上两位20来岁的姑娘专注地注视着屏幕前方冒出的图标,双手双脚对应着图标舞蹈起来,动作轻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玩的老司机。

孙开心全神贯注学习着,他心想就是照应图标做动作,貌似也不像登珠穆朗玛峰那般艰难,他跟着刘俊宁踏上踩板。

刘俊宁随着音乐前奏欢快地摇头,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愉悦,待屏幕上图标涌现,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整个人瞬间徜徉在舞蹈的世界里。

刚开始,图标显现的速度相对慢一点,孙开心跳得还算有模有样。待音乐节奏感增强,图标像泡泡一样摩肩接踵涌向眼球,孙开心动作开始乱套,这边手还没舞完,那边脚又要开始跳跃。

“尬舞”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可谓再合适不过了,左边是舞神,右边是舞渣,不一会儿引来大批观众驻足围观。

围观的人就像蚂蚁盯着饭团一样愈来愈多,孙开心感觉自己就像舞台上的小丑一般,他停止动作,想要逃离这块冰冷的地板。

身旁的刘俊宁见观众排山倒海般涌来,心里愈发起劲,他兴奋地加大了手臂的摆动幅度,摆动速率也从四挡加速到五档,完全进入唯我独尊的世界。

孙开心转身正准备下去,突然感觉后背炮火般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自己踩向舞台的边缘,一个趔趄扑向自己身前的姑娘,就像爱情电视剧里男主人公因为偶然冲向女主人公怀抱一般。

刘俊宁没想到自己手臂动作力量如此之大,赶紧往台下走去。

孙开心直接扑倒姑娘,趴在姑娘身上,两颗眼珠圆滚滚,像定住一般,脸颊通红得像猴子的屁股。

没等他起身,一双粗犷的手紧紧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犹如老鹰抓小鸡一样。

姑娘男朋友怒发冲冠、面目狰狞,像狮子一般凶狠。他拎起孙开心,直接一个拳头挥了过来。

刘俊宁见狀马上抬起右手,紧紧抓住姑娘男朋友的拳头,就像不明飞行物即将撞击地球,祖国一颗导弹精确无误迎难而上与其相撞,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你女朋友也没有受伤。”刘俊宁愤愤不平道。“我兄弟已经给你们道过歉了,就不要再动手了吧。”

姑娘男朋像已经点燃线索的炸药包,怒气丝毫不减。他无法忍受别的男生趴在自己女朋友身上。

孙开心把脸凑到刘俊宁耳边,“这厮就是头野猪,既犟又蛮,咱们两个人,他一个人,他要打,咋们也不怕。”

俩人雄赳赳、气昂昂,摆出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的气势。

姑娘男朋友转过头,示意后面三个哥们,三个小伙长得亦是人高马大,孙开大吃一惊,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傻大个找朋友都找一样的。”

孙开心见这阵势,再次把头扭向刘俊宁的耳边,商量怎么以二打四。

两人火速摆出丐帮洪七公打狗阵势,对面四壮汉见这架势,心生恐慌,不禁后退一步。

姑娘男朋友不知俩人是有真功夫还是装腔作势,反正自己有三个兄弟,任他武功再高再强,自己也不能退缩,女朋友正盯着自己出面迎敌,不能被她笑话。

还未等对方出手,孙开心和刘俊宁转身就往门口夺路而逃,四个壮汉紧接着展开了疯狂似的追捕。

俩人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越过四五个台阶,就像脚下安装上了弹簧一般。

“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分开跑。”孙开心急促中与刘俊宁分道扬镳。

四个壮汉也是分工明确,刹那间分成两组,穷追不舍。

刘俊宁直接向电梯方向跑去,孙开心则穿过人群往商场南边跑去。孙开心回头张望姑娘男朋友,这厮跑得贼快,就快要追上自己。前方恰巧是商场转角处,孙开心想都没想直接蹿进转角处的衣服店,飞速拿了一件衣服往试衣间跑去。

姑娘男朋友跑至转角处,不见孙开心的踪影,直觉告诉他孙开心跑进了这家服装店,他便跑进去一个一个排查。孙开心刚换好衣服出来,见这俩人迎面而来,这要是看到自己的正脸,换衣服也没用,就像炒菜盐给多了怎么加味精都没用。

眼看这货离自己愈来愈近,孙开心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忙之际,恰逢一位服务员走过来,孙开心二话不说,直接搂着服务员把人家推至墙角,强吻起来。

姑娘男朋友见势,不好继续上前,只好去别的地方找孙开心。

刘俊宁下了电梯带着俩壮汉一圈一圈绕,就像走迷宫一般。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俩人,双手正扶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刘俊宁得意笑道:“老子当年可是学校长跑冠军,就凭你们俩,还嫩了一点。”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孙开心的电话,“你没事吧。”

“没事。”孙开心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像弥留之际的病人一样。

“商场对面小胡同里有家奶茶店,我们在那里汇合。”刘俊宁边说边朝着门口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左边脸这么红,被他们打了?”刘俊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

“嗯嗯,是被打了,不过不是被那野猪打的,是被商场服务员给打的。”孙开心一脸憋屈。

“商场服务员打你,什么情况?”刘俊宁愈发好奇。

孙开心把事情原尾一五一十告诉了刘俊宁,刘俊宁捧腹大笑,“你小子今天算是占到便宜了。”

“哪有,我看电视剧里这种场景,女方都是一个身材高挑,亭亭玉立,享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丁香姑娘。可是--可是我吻的是一个快40岁的中年妇女,人家抽完我一个巴掌,还说要报警告我非礼。”孙开心不停吐着口水,就好像嘴唇上服务员的口水一直粘在自己嘴唇上一样。“后面我不停向她道歉,说明原因,她才放下手机,唉……,真是一言难尽。”

刘俊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双手捂着肚子,“牛逼,我腹肌都快要笑出来了。”

两人聊得正起劲,门口进来一人喊住孙开心,孙开心转头一看,是自己的主管王小军。他起身同主管打了个招呼, 回过头继续聊着,刘俊宁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公司新来的设计主管刘小雨,一个劲地向孙开心吹捧刘小雨外表多么多么漂亮,能力多么多么强大,完全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总算遇上一个一见倾心的姑娘,他准备吹起追求的号角。

孙开心瞧刘俊宁两眼放光,就像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而是刘小雨一样。 “你小子可以,普通人追同事,你倒是有志气,直接追领导。”

刘俊宁笑得前仰后俯,“感情这东西,无外乎年龄、职业、阶层、纵使她是女皇,只要喜欢,我也会奋不顾身发起攻势。”

孙开心赞赏他勇气可嘉,调侃刘俊宁要是成了,那就是“官官先生”了。

“官官先生?”刘俊宁不解道。

“刘小雨不是领导吗,你要是跟她在一起,不就是领导的先生了吗?”孙开心说着欢喜地喝了一口奶茶。“你和刘小雨要是成了,估计你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俗话不是说人有几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选择一个好伴侣就是其中一个。”

“要是这样,我还不如直接勾引个富婆,直接喊上一句:阿姨,我不想努力了。”刘俊宁说得一本正经。“我是奔着爱情去的,我有信心让刘小雨成为我的女朋友。”

刘俊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孙开心心想这小子大学肯定是情圣,不然不会有这般把握。他笑眯眯向刘俊宁打探追女生的技巧,自己这方面知识比纸张都要白。

“首先,你要把握一个原则性的东西--女生是追不到的,而是要靠吸引。”刘俊宁此刻感觉像是在教小孩子走路一般。

“吸引?”孙开心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古人云异性相吸,是有道理的,你要好好理解这个“吸”字。”刘俊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之样。

“那要怎么做?”孙开心好奇起来。

“自己去悟,下次再教你别的。”刘俊宁嘴角上扬端举着奶茶。

孙开心百思不得其解,刘俊宁说的话完全出乎自己的认知。回想大学时期,自己爱慕班花,每天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她的身影,就像进屋第一时间寻找电灯开关一般。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孙开心三分之一的时间目光都是聚焦在班花身上。有一次老师点名自己上黑板答题,自己看得入神没听见,老师一个粉笔头像子弹般射向自己脸颊,这才反应过来。老师全程看在眼里,为了照顾自己面子,没有当着全班面说出来。

从那以后,孙开心稍微克制一点,不过还是会不禁偷偷投射目光过去,那里好像就是天使存在的地方。

自己高数蛮厉害,班花有一次拿着题目来请教自己。孙开心抬头看着班花,脸蛋瞬间犹如火红的太阳,热得发烫。这道题自己做了好几遍,早已烂熟于胸,可是此刻自己过分紧张,脑子像刚粉刷过的墙面一样,空白一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女生见自己支支吾吾,貌似也不懂的样子,于是失望离去。

回到宿舍,孙开心恨不得拿块钻头劈向自己,自己竟然像傻子般错过了一次与女神正面接触的机会。机会不会像综艺节目一样,天天都有,孙开心不久就发现班花被隔壁班男生给追走了。

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刹那间把孙开心从回忆拽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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