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到了边防,冷月带领着对于便看到了她,上前将她从马上接下,苏长安只身前往,破了他们的防线才冲进他们的军营,她一直在强撑着体力,如今看到冷月便放下心来,将手中的解药交到他手里,忍不住跪在地上,“快去,不用管我,先去给军医送解药。”
季青鸾看她倒下的模样竟然冒出一丝心疼,犹豫着还是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树休息。
“你就为了一个手下如此,值得吗?”
苏长安并未将她当做敌人,虽说她恨战争,恨北国皇帝的贪婪,恨季白,但却不恨北国的战士,北国的臣民,他们也不过是战争的牺牲品。
“我无兄长,对我来说,楚大哥不是手下,而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我的大哥。”
苏长安回了力气,将马牵好,“公主请回吧,估计季白带人在边防等您,公主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季青鸾上了马,裙摆的铃铛作响,季青鸾回头看她,“你若不是苏长安,说不定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苏长安笑了,脸色苍白,嘴角的伤口还流着血,让人看着有几分苍凉。
楚项醒来已经是几日后,军营里都在传着长安将军只身一人前往北国军营为楚项要解药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这事便落到了楚项耳朵里。
楚项到苏长安的帐篷找她,却刚好碰到她在午休,楚项散了门前的士兵,悄悄地走到她的床上。
她和衣躺在床上,不知道做到了什么梦,眉头紧皱着,楚项犹豫许久,将头慢慢低下,嘴唇轻轻的贴在她的额头上,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鼻子,楚项受到惊吓连忙躲开,装作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却只见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军营驻扎了两个月,边防稳定,无人进犯,北国似乎也在蓄势待发,却只是在他们的边防徘徊,苏长安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收到了朝中传来的撤兵急报。
回到长安,苏长安看着城门上挂的红绸,本以为是恭贺他们回来,但从军营回到宫内,宫内也是到处挂着灯笼,扯着红绸,就连东宫也都喜气起来。
星儿听了消息,知道今日将军回来,便早早的在门口迎接。
“将军......”
苏长安笑着摸了摸东宫门上的红绸,“宫内可是有什么喜事?”
星儿支支吾吾开不了口,不知该如何给将军说起此事。
一旁的侍女往宫里送着东西,一口一个恭喜。
苏长安满心欢喜的去往内殿,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有什么喜事是东宫内殿也要挂上红绸的。
“将军......是太子殿下......。”
苏长安气冲冲的闯进书房,刘嬷嬷因为她突然闯进来被吓了一跳,只有那人还是淡定的摆着棋盘,好像什么都与他无关。
明明走时一切还是好好的,她走了不过两月有余他便要急着娶新人。
可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他?她不过是被派到他身边保护他的罢了,太子妃这个头衔不过是个幌子,对啊,为什么要气呢,她又不是喜欢他,瞬间心里的火气少了大半。
宋晟抬头看她,她消瘦不少,身子本就不是很丰腴,穿上女人的衣服更难看了。
“怎么那么着急,不用去面圣吗?”宋晟淡定落下一颗黑子。
“马上去,不过是来恭喜殿下。”
苏长安说罢恭喜,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悲伤,宋晟盯着自己放错地方的黑棋,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殿下......殿下为了长安将军放弃了规划那么久的计划,为何不告诉她呢?”
想起她离开那日,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如果当时他真的刺杀了宋明,如今这皇帝之位便是他的。
可是因为刘嬷嬷的一句话,他当真可以和苏长安刀剑相对吗?
从母后和舅舅被宋明赐死,他便开始规划暗杀夺位,最大的阻碍便是苏家,最大的保皇党,只有苏长安嫁给他,被收了兵符,他才可以有所行动。
可她的出现,没有预谋,没有任何征兆,出现在他面前,在他十岁那年,林场狩猎中,闯进了他的生命。
本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却将他整个棋盘给毁了。
在他请求宋明让苏长安出征时,宋明便开始怀疑他了,将朝中许多事情交给宋钰去做,这种关键时候又与北国联姻,将北国公主嫁与他,恐怕下一步,他这太子之位也是不保。
晚上的时候,宋晟以为苏长安不会回来,可她却一声不吭的走进房来,脱了外衣上了床。
苏长安看他不说话,主动提起联姻之事,“今日我听说了,是要和北国公主联姻,北国只有一个公主,我见过她,很是漂亮,殿下是太子,纳妃是肯定的,我是太子妃,应当大度,但让她做妾太过委屈........”
黑夜里,宋晟透过蜡烛微弱的光亮看她的嘴说个不停,听她一遍遍的讲着大道理,终于忍不住凑上去将她的嘴堵住。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长安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记推开他,宋晟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看着她一脸惊愕的表情,手不受控制的将她拥入怀里。
一步错步步错,那便让他大错特错。
“闭上眼睛。”
长安像是被下了蛊,听他的话慢慢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掌风从她耳边忽闪而过,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只有透过丝丝的月光。
星儿整理了苏长安的女装,走到门前却被刘嬷嬷拦下,只见嬷嬷笑的灿烂,“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与太子妃多日未见,你就别来打扰了。”
“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将军吩咐了让把衣服送来。”
刘嬷嬷敲了她的额头,“笨丫头,殿下与太子妃已经休息了,你明日再来送吧。”
星儿看着房内灯火已经灭了,想来已经休息了,也未再打扰。
后院的花树已经开花,被风一吹,花落了一地,长安醒来已经是晌午,她还从未睡过懒觉,只不过昨夜像打了一场仗一般,浑身酸痛,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刘嬷嬷不知何时站在房里,将长安吓了一跳,连忙将被子全扯到自己身上,只漏出一只眼睛。
“太子妃,今早北国公主便来了,虽说殿下吩咐不让打扰,但老奴还是觉得太子妃应该前去,别让人留了话把。”
她本就让人落了话把,昨日从宫中回来,宫里的有些侍女口无遮拦,说新人胜旧人,说她不过是本朝将军,对方可是北国公主。她最看不得在背后说人不好,当即罚了那两个侍女,又落了个恼羞成怒,小气的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