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那你就跟我说说呗，吴广川那起案件，你调查到什么地步了？”周渊端起茶壶给魏墨染倒了一杯茶，魏墨染吹了吹，含一口茶，面无表情地体会着茶的味道。良久，魏墨染看着周渊淡淡地笑了。
“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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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警官，该说的我们两个也都说了，我们真的是觉得庄咏有嫌疑才去找她的，我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真的已经，已经死了，我们真的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总不至于因为我想查案的好奇心来怀疑到我们三个头上吧，顾警官，真的请你相信我我们三个，我们真的不是凶手，真的。”林淮才喝下顾衷琪给他倒的一杯水，说完这一长段话后又感到口干舌燥，但顾衷琪的表情全然说明没有再给他们倒水的必要了，楚寐又在旁边一声都不吭，于是林淮果断闭上了嘴，决定只让楚寐说话。
“林淮，楚寐，你们两个人的嫌疑。”顾衷琪放下笔，双手紧扣着，看着两人，“在我这里看来是不太有的。根据刚才现场人员探查发来的线报，虽然图书馆内外的监控在这两天全部维修导致没有监控影像，但是根据现场留下的证据之一，也就是鞋印，我们足以猜测在下雨前凶手就在图书馆里，而且之后离开了图书馆，因为楼梯间里只有两串脚印，一串是你们刚才说过的，看到的皮鞋鞋印，只有前端和后端没有中端，另外一串就是魏墨染帆布鞋的鞋印，但他在上到一楼的时候就已经用地毯把脚底踩干了，所以，现在二楼到天台的鞋印只有一串，也就是我们认为的凶手的鞋印。”顾衷琪喝了一口水，然后便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虽然说当时你们两个分开了，但你们分开调查是在看到鞋印之后而且你们的鞋印也并不符合，所以你们两个不会是凶手，同理魏墨染的鞋印也不符合所以他也不会是凶手。由于大多数人都去看校园文艺晚会的彩排了，所以我们只需要排查一下刚才没有去看彩排的人，然后慢慢搜查他们的鞋印，这个凶手迟早落到我们的掌心。你们两个认为我这个计划怎么样呢？”顾衷琪挑了挑眉，看着两人，期待着他们两个的回答，林淮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直觉没有错，面前的女警绝对是他们的同龄人。
“没有问题。”林淮和楚寐异口同声地答道。
顾衷琪收起了笑，“我也认为我这个计划不错，可惜，刚才在现场，发现了一双鞋，就在天台入口的侧面，也就是天台门后，你们上去的时候看到了吗？”
林淮呆住了，鞋？根本没有看到过，他们推开门之后根本没有往前走过一步，那双在门后的鞋他们根本没有看到过，可是一双鞋会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影响吗？
顾衷琪似乎看透了林淮心中所想，“本来我们已经打算从鞋印逐个排查了，穿的鞋和鞋印不匹配的我们就直接略过，嗯，这是我们原本的打算，可是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门后的那双鞋，是一双皮鞋，而且正巧，它的鞋印和现场发现的鞋印。完全一致。针对这双鞋，你们二位，有何看法？”
“哦哦，门后有一双皮鞋，是吧…那我认为可能性就变多了啊，可能是在下雨的时候，某个人穿着皮鞋上了天台，杀了庄咏之后，故意留下了一串皮鞋的鞋印走下楼，然后换上另外一双没有沾过水的鞋再走上去，把皮鞋留在天台门口，就算他当时脚上穿的那双鞋碰到了水，也可以用天台门口的地毯踩干，是这样吧？周哥？”魏墨染磕着瓜子，和周渊讨论着关于这双皮鞋的可能性。
“正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说鞋印不能证明一切问题，但是至少说明了，当时在图书馆馆里的所有人，都有是凶手的可能，墨染，你当时不在图书馆，在寝室，而且有两个人证，我认为你不会是凶手，但是，你的两个室友，就不一定了。”
“周哥，你在怀疑什么？你怀疑他们两个互作假证？”
“没错，他们两个都是凶手，一起谋划了杀掉死者，叫庄咏是吧？这种可能性肯定是有的，你不能否认吧，墨染？”
魏墨染点了根烟，没有回答，转而改变了话题，“那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比较有嫌疑的人吗？”
“当然，所有和死者有人际关系的当天在图书馆的人我都已经查完了，你们学校的图书馆还是老样子，只有三楼能用，查起来简直不能再方便了，你看看吧，这就是那几个人的名单，我还让人好好看了看他们穿的鞋。”周渊递过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魏墨染把纸拿到手里看了看。
梁暮宇，高跟鞋。江波，运动鞋。李钟冉，帆布鞋。张怀莠，皮鞋。魏墨染一看到李钟冉，又看到她穿着帆布鞋，再看看自己也穿着帆布鞋，顿觉一阵晕眩，把纸甩给了周渊。“周哥，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能这么恶心我。”
“不是，不就是你前女友吗，反应不至于这么强烈吧？”
“周哥，你刚才笑了吧，我回答你助手那个问题的时候。”
“啊？我是笑了，但是就那么一下啊。”
“而且，刚才在天台你是怎么想的？直接叫我名？你是想跟我装帅？”
“…我当时没忍住。”
魏墨染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助手认识我吗。”
“她…认识你…”
“行了，周哥，你做好给我买烟赔罪的准备吧，你当时答应我的事是一件都没做到，这次我可没那么容易帮你了，你自己搞业绩吧。”
“墨染，你别这么说，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想，要不是咱俩，凝寒也不会安息……”
周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魏墨染正用他第二次见到的寒冷彻骨的眼神看着他，两人曾经是搭档，但那也是魏墨染最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周渊警官，不管是不是你想要的，我的两个室友可能很快就会知道我们以前的事。你的助手，恐怕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就做好准备吧，你那些事全部败露的准备。”魏墨染转身看向窗外，不由得想起了陆凝寒的脸，便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顾警官，如果你是在怀疑我们两个互作假证，那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你们就慢慢找证据吧，反正我们两个不会是凶手。”楚寐看着顾衷琪精致的脸，一字一句地吐出这一段话。
“证据嘛，除了鞋印，一点都没有。”顾衷琪打开手机看了看工作人员给她发的消息，“雨伞上没有指纹，水果刀上没有指纹，尸体的指甲里没有任何皮肤组织，尸体身上的照片上也没有指纹，这个凶手确实聪明的可怕，警方已经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了。”
“照片？”林淮有些吃惊，“什么照片？凶手放在庄咏身上的照片？”
“你们没看到？就是这张照片。”顾衷琪把手机拿给林淮看，是一个小女孩，被分尸的照片，有左腿，右腿，左手，头部，躯干，却没有右手。林淮这次没有感到反胃，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心脏，林淮的手不断的抖动着，眼睛瞪的大大的，他像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楚寐看着林淮的样子不禁疑惑，于是也凑了上去，看到了这张照片，两秒钟后，楚寐也变成了和林淮一样惊讶的模样。
魏墨染看着手里的东西，连烟头快要烫到手都浑然不觉，他眼前也正是这张照片，“周渊…你们好像又遇到大案了呢…”
“你们怎么了？”顾衷琪看着两人震惊的样子，疑惑地问道，林淮半张着嘴，呆滞地打开手机，打开微信，打开和武战的聊天界面，打开吴广川现场的那张照片，指着那只手，给顾衷琪看，同样也是两秒钟后，顾衷琪脸色刷一下变白，给周渊拨通了电话，接通后，那一头的声音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衷琪，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立刻向上级汇报，申请并案…”
周渊挂了电话，手止不住的颤抖，面前的魏墨染好不容易点好嘴里叼着的那根烟。两人一个对视，周渊想起了刚才就想说的话，“墨染，我刚才忘说了，你们想查就查，我相信你的清白，也相信你的推理…你如果有需要的就随时找我，现在这两个案件估计很快就能并案处理了，只能说对你们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魏墨染完全没听进去周渊说的这些屁话，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顾衷琪此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面色发青和发白的林淮和楚寐，魏墨染看到两人的眼神，心里一阵抽动，咬了咬牙，狠下心开了口。
“林淮，楚寐。有件事没告诉过你们，我之前，曾经帮助过警察查案，就是这位周警官，一直没告诉你们，是因为当时死的人，是我认识很多年的青梅竹马，我实在不想提起这件事，但是现在，我可能不提也不行了，希望你们两个，理解我一下。你们也可以放心了，我们现在能好好查这两个案件了，周警官会给我们所有需要的帮助的。”
林淮和楚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现在这种状况已经不能奢求两人说话，何况他们可能本来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周渊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到外面一个人影闪过，眼前一亮，张嘴说到，“好了好了，现在我就有机会能帮你们了，外面那个人，是吴广川案件的最主要当事者，他今天也是来做笔录的，你们有想知道的，找他去问就好了。”说罢，周渊用手指着办公室外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三人向外面望去，那男人似乎注意到目光，疑惑地与三人对视着。
“他是谁？”林淮开口问道，魏墨染像是想到了什么，已经张大了嘴。
“前台啊，昨天吴广川死的时候，他就是最后一个看到吴广川的人，快去问他吧。”周渊轻描淡写地回答到，颤抖着手，又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林淮和魏墨染的脑海中闪过武战的那张老脸，显然不符合办公室外中年男人的脸。
中年男人就是前台。
那武战是谁？
吴战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父子的合影，他摸着照片，闭上了眼睛，泪水早已是不断的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