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同样失眠的还有刘丹彤。她知道念念口中的小女孩就是她自己,她以前就很奇怪因为很少听到周念念提到自己的家人。看着一个大大咧咧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谁又知道她的童年是这样子的呢,明明比她小两岁可是偏偏又像一个大人一样用自己不那么幸福的童年去安慰她。以后一定要对念念好一些!她心里想着,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睡着了。
念念没有告诉丹彤那小女孩后面的故事。
小女孩五岁那年爷爷患上了脑梗塞只能依靠拐杖出门,再也不能担着菜篮子挑着小女孩上街买新衣服吃好东西了。爷爷没生病之前她都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睡的,可现在爷爷生着病奶奶怕三人一起睡挤着爷爷所以就让小女孩去找她的妈妈,那时的妈妈又怀着一个小宝宝,姐姐又十分看不惯这个妹妹总是打骂她,她就像被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最后没办法只能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搭了一张简单的床让她睡着那里。爷爷从开始吞吞吐吐的几个字到最后只能大声喘气表达情绪,奶奶被爷爷的病折磨得白了很多很多头发。
小女孩六岁那年的夏天,爱她的爷爷最终没能够熬战胜病魔。丧礼四天,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每一天都睡在爷爷的棺材旁边。那些小孩问她睡在死人旁边不害怕吗,“他是我的爷爷,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怕。”丧礼那几天,来来往往的亲戚看着她跪在灵位前一动不动的盯着遗像。
“这个小没良心的,她爷爷生前那么疼她,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她到好老人家死了到现在都快下地了愣是没见她掉一滴眼泪。”
“别说了别说了,这小孩大小就怪。傻不拉叉的爹不疼妈不爱也怪可怜的。”
“对啊对啊,可能是憋出什么病了吧”
“……”
每一句闲言碎语都扎在这个六岁小女孩的心上。她不是不哭,是哭不出来。在从老师口中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后她的感官好像都瞬间消失了,她想大哭大叫但总是发不出声音,流不出眼泪。
出殡那天,因为她的生肖与爷爷的生肖相冲所以她被留在了家里。看着浩浩荡荡的出殡人群走向山里她再也忍不住了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完那一场之后她足足发烧了两天。
送走爷爷之后奶奶苍老了许多话变得很少也不再每天帮她扎小辫子缝破衣服了。她就想一个小乞丐一样每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上学,因为自己洗头洗不干净头上还长了很多虱子。有一天她的妈妈在吃饭的时候看到她脏兮兮的头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她带去了理发店将头发剪成了寸头。所以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她的头发一直都像男孩子一样,看着别的小女孩头上顶着花夹子她也只能羡慕。
六岁快结束那年,妈妈又生了一个妹妹;七岁,妈妈终于如愿得了一个宝贝儿子。作为最不讨喜的老二,小女孩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每天照看妹妹哄哄弟弟,五六年级那会还得大清早的独自一人去街上卖菜,卖菜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同班同学,她只能拎着篮子自卑的低下头。她害怕,害怕别人同情可怜她;因为学校里的她和在家里是两种情况,在家里她话少,胆小;但是在学校里面她性格十分活泼,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终于啊,她上初中了。来到了寄宿学校每个星期只用在家待两天这是她最开心的事啦!
“你说是不是啊周念念。”
“可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