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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卖水的小女孩与小男孩

(一)童叟无欺

莫莉不知道爬过多少次南山,今天有所不同,登山口出有两个买水的小孩,一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

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粉红色的小裙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蹲在两箱矿泉水面前,望着眼前的路人,小男孩更小,看起来可能三四岁,在路边玩着土。莫莉走着看着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爬山,左边妈妈中间一个小男孩爸爸在右边,他们上前询问道,这个绿色的多少钱,“2元”小女孩回答道,拿着个红色的呢?“也两元”。莫莉想着,这就是正常价格一分没少一分没多。这两个大人就在那里驻足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妇女张口了,有没有一元的矿泉水啊,小女孩蹲在哪里摇着头,两双手抱着两只脚,一幅天真的模样。妇女说:我想要一元的。突然小男孩张口了说,这红色的是一元的,女孩随即附和着,是的一块钱,绿色的也是,这些都一块。

只见那个妇女笑了笑说,我要红色的这个吧,说着拿出一张纸币递给小女孩,但是他们一家子并没有走,还是站在那里,望着那两箱水,突然男的望着小女孩说:等我们下山回来还来找你们卖水!!!

“简直不要脸!!!不要脸!!两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是不是人!”莫莉气死了,站在那里看着,但是没有说话,离他们三四米的距离。那一家子人走了,莫莉在一旁愤愤不平,“一块钱的便宜也占!!!一块钱!妈的,去路边捡垃圾都能捡一块钱,喝不起水不要喝,怎么能有这样子的家长呢,还带着孩子,怎么能这样教育孩子,父母怎么都是一副嘴脸呢,占了便宜还洋洋得意!!”

莫莉站在那里有十分钟,想我是该上去跟他们吵架吗,说不要欺负一个孩子?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可是他们现在已经离去,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小女孩们水就是2元钱,谁给一元钱不要卖,她们会听得懂嘛??我应该去提醒,要不然别人还这么做怎么办。莫莉站在那里想了良久。

然后她转身走了,什么都没做。

(二)似曾相识

穿越东冲来到西冲的时候,还有一个山岭即将翻越的时候,莫莉边爬边计算着时间,归队的时间是四点半,晚一分钟就要发十元红包,为了钱也不能迟到啊,还有就是面子的问题。

山路虽然是未开发的土路,但是要比在海边的石头上爬来爬去要好得多,莫莉这组一共四个人,是领队为了他们这种“孤家寡人”的生命安全安排的,一个人来的列队出来,然后两男两女的被分到了一组,然后开始了握手仪式。每个人的编号是按照报名顺序来,一是方便统计人数,而是为了点名方便。这已是团游的基本操作。

莫莉 “你好,我叫14号”

“你好,32号”。32号大哥穿着白色的冲锋衣,户外登山鞋,172左右皮肤黝黑,戴着蓝色鸭舌帽,体型微胖,典型南方人的长相。当他伸出手时候莫莉犹豫了一下,敷衍的握了一下,对于和陌生男人握手她还是介意的。

“你好,我是15号,请多照顾,大家别走散了。”15号是气质型美女姐姐,30多岁的样子,莫莉心想她怎么一个人来的呢。她穿着灰色毛衣加深灰色细绒灯笼裤,外套系在了腰间,今天的天气有点热,但不是很晒。

“你好,我是19号,哈哈”,19号是一个小伙子,但是也应该30岁了,在口罩的遮挡下,在他的帽子下面也能看到他黝黑黝黑的皮肤,蓝色轻薄的防晒服,一看就是“老驴了”。后来莫莉得知只有她和32号没有穿越过。

在爬最后一个山岭的时候莫莉是领先,难得的领先,她先爬上去是趁她还有体力的时候爬一些,等会没有力气又该拖大家后腿了,那样可不好,。莫莉不想当成弱势群体,但是确实爬的慢啊,虽然她已经使出了全力,可是腿就是不听使唤,好多地方她都是靠32号和19号拉上来的,他们两个就像是带到护卫一样,一前一后,一个在前面探路,一个在后面保护,免得有人落下。山小有个卖唱的青年,一个人弹着吉他,穿着00年代流行的衣服款式,他们三个应该是被歌声吸引了。莫莉在半山腰等了5分钟还没见他们上来,她焦急坏了,他们会不会都走到前面了呢,那可怎么办,互相还没有微信。莫莉在人群中搜索着白色的冲锋衣,蓝色防晒服,灰色高领毛衣。后来到莫莉看到蓝色的鸭舌帽檐和白色的冲锋衣的时候,说:你们在这啊,终于看到你们了。说着放心前行。

上山的人很多,路很窄,大家只能一个挨着一个往上爬,一排能容纳两人,山上每走一小段距离就会出现卖水的人,大多数他们都身着朴素,有的甚至可以用褴褛来形容。山上矿泉水5元,红牛10元,莫莉先在一个身穿纯绿色满是油渍工装裤,蓝色发旧半截袖的老大爷那里买了瓶矿泉水,现在莫莉已经有两瓶矿泉水了,剩下一个小时的路程绝对够用。那个大爷正在接着电话,隐约间莫莉听到好像是什么学费没交。莫莉扫码之后拿着他手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敷衍轻轻的点了下头,继续打电话。

再向上走一段路,莫莉就遇到本章节的主人公了,在莫莉往上爬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坐在路旁,路很窄,他坐在土路旁边一块小小的地方,上面没有遮阴,“哥哥,姐姐们买水吗,哥哥姐姐们需要水吗”莫莉一下子就停住了,主要是好奇,这么小的男孩,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独自卖水,她还需要左右护法来上山。是不是家长觉得小孩吸引人,提高销售额,一种卖惨的行为?

莫莉:你朋友你几岁了

小男孩:我九岁了

莫莉:你天天在这里卖水吗

小男孩:不是的姐姐,周末不上学的时候都回来

莫莉:那你作业怎么办啊,有时间写吗

小男孩:我有时候写完来,有时候没有写完

莫莉:你自己在上山

小男孩:不是的,我妈妈和姐姐在下面。怎么形容小男孩的声音呢,像是河边的清泉,又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温柔,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一个小天使。莫莉突然想起来刚上山的时候遇到一位妇女,箱子里只剩下两瓶水了,莫莉在想,出去打工一天也要比在这里卖水要赚钱吧,这还又热又晒的,当时莫莉还心存鄙视,觉得这个阿姨懒惰,现在想起来简直不能用羞愧来形容了。啊!确实遇到一个小女孩!!就在这个妇女之后。原来他们是一家人。

“那个老大爷是你的爷爷?”

小男孩:“不是,我们不是一起的,他是别人家的,他是我们认识” 莫莉望着小男孩的眼睛,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清澈里带着一丝丝悲伤,却毫无波澜,没有水花,可能这是一束被太阳晒蔫的祖国花朵,是一束,因为他没在土壤里。

莫莉突然想起自己上幼儿园的时候,比他还要小个两岁,那时候幼儿园在家小区的拐弯处,是县里最好最大的公立幼儿园。正月十五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带着她在路边卖雪糕,一个雪糕箱子挨着一个雪糕箱子摆,足足有三十箱那么长,摆成三排,左侧是五角钱一根,一块钱三根的;右侧最边上是一元一根,买十个就8交钱一个;还有就是一块钱五根的绿豆雪糕。一到冬天,东北的冬天的每个十字路口都有一处买雪糕的,卖雪糕的人都穿绿色的军大衣,里三层外三层,大耳包打狗皮帽子,简直就是当时小商贩子们的标配。莫莉没在十字路口家买,是在爷爷的门店门口出摊,至于门店早被爷爷租给了陌生人,也不让她家干,重男轻女的故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那天晚上卖雪糕的人很多,将他们紧紧围了起来,可是突发情况,装雪糕的塑料口袋不够了。这可怎么办,没有口袋就买不成。莫莉没有和爸爸妈妈打招呼,就跑向幼儿园大门的门口的灌木上,那些被风刮到干枯树杈上,各种颜色的都有,黑色的红色的,莫莉看着,挑着一些看着不像捡来的袋子,完好无损的袋子,飞奔回家。跑回去也就三分钟,但是她无比开心,感觉她是一家人的希望,果然回来得到了母亲的夸奖,她又来来回回的跑了几次,衣服都湿透了,直到干净的袋子被她拿没。

莫莉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男孩就想起了卖雪糕的自己,想多给些钱,但是她犹豫了,她就站在那里,脑子里飞快动着。“你有水喝吗”

“我有水,在这里”,莫莉合计她要是没有就送他一瓶,那她就买一瓶吧。她拿出钱包,出于私心没有扫码,她有一瞬间希望小男孩能私藏起来这五元钱。小男孩拿出一个粉色书包,上面有些脏兮兮的,看得出来这是他的书包,应该是她姐姐不用的,里面还有作业本子。他将钱放在书包外的小口袋里,里面有二十元,十元。莫莉看到这里就放心了。男孩轻车熟路的拿起水递给莫莉,莫莉把她放进背包,接着等着14号,19号,32号。

见到他们跟了上来,莫莉起身,身后又想起那个有礼貌又温柔的声音:

“哥哥姐姐,口渴买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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