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刚过,辞旧迎新。”
莫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才13:14,接着睡吧,假装自己在上班,假装自己午睡。母亲总说子午觉对身体好,那就听母亲的吧,能多活几天。
睡不着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想那个没回信息的男人吗,莫莉拒绝了他昨晚要求见面的请求,说自己还有一点流感没好,接着又补充道,上周在医院晕倒了,打出了自己昏迷的事情,觉得没要又删掉了。拿着手机等着回复,其实没有期待,他回复,为什么?莫莉心理想了很多种回复,没想到是简单的为什么,但是为什么总比不回复好,莫莉撒谎说:不知道。他说那你好好休息吧。然后的然后就没有了然后。流感是假,晕倒是真。于是莫莉上午又发了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她觉得就这样了,要么他在工作要么不想回。没什么没什么,自我安慰着,然后找了个自以为的姿势接着睡。
还是睡不着的她打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发条朋友圈,后来了发了一个图片,图片上是一男一女相拥而眠,想着上次他抱着她睡觉的情景,莫莉不停地问自己,他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13:32分的时候来自老同学的消息,说睡醒了。莫莉羡慕,说她也准备睡了。最近神烦,同学问怎么了?男人呢。
莫莉:辞旧迎新
同学:辞退了啊
莫莉:不知道
同学:找个老公
莫莉:不找,我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单间,深圳的城中村3200的房子,服务费100网费100,水电费200,一天120的价格,赶上二线城市快捷酒店的价格,记得在高中时候这还是一个大数字,没想到现在每天120元,但是没房贷没车贷没有孩子,自己勉强的或者温饱,自己还想学架子鼓还想看书,时间自己都不够用,分不出来给别人用。就对着手机摇了摇头。
同学:找一个天天加班晚上才回来的
莫莉笑了,那算了
关于男人的事情就翻篇了,
元旦刚过
辞旧迎新。
起床下楼,第二次核酸检测
说起疫情,让大家成为了习惯,仿佛一切顺理成章,人们已经记不住新冠病毒变种之后的新名字,只是担心着过年能不能回家。一定要回家啊,忙了一年的打工人。
莫莉是硕士毕业,在那之前,“那”是指什么,就是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她不明白什么是社畜,也觉得自己是可怜的打工人。她觉得她潇潇洒洒,无忧无虑,过一天算一天,自己开心就好,她像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牛犊子,觉得空气都是甜的,觉得可以大展宏图。“日子会好起来的”她抿着嘴,心理默念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90后本身的血脉,但是大部分90后还是不背这个锅的。
如今她不一样了,眼里没有刚入社会的光,拎着手里的垃圾,路过垃圾站有一个体温检测点,她提了提口罩,四周环顾了一下,雷达一样的扫射着,这个人的口罩是蓝色的,这个小孩没带口罩,这两位刚从电动车下来的情侣也没戴口罩。无所谓了,反正也是室外。
无所谓,无所谓,就是她最近的心情吧
然后她站在路边上,像马路的尽头看了看,大约50米就是核酸检测临时点。深圳的速度不得不让人佩服,三天之内两次检测,光她的小区附近就8个检测点。心想:大城市啊,真好,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家乡,她总喜欢拿大都市和自己的家乡对比,安慰着自己留下来,算是找一份理由吧。
她穿光着脚丫子着棉拖鞋,肥大的棉拖鞋不是很合脚,今天天气冷了些,她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想着南方的天气,不自觉又和远在东北的老家对比起来,和东北比起来这多温暖,接着加快了步伐,和她一起奔向检测点的还有一个男孩,看起来年龄不大,估计也是刚刚收到短信。
走了30多米,眼看就要到了,就看到一个妇女女人从商店出来对着检测点,大声吼叫着:这么长的队伍,就两个人员检测,要排到什么时候,让不让人干活了!!莫莉头都没抬,对她来说,这不出奇,疫情发生之后,她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抱怨算什么,八个月的孕妇都在医院门口流产了。
她站在排队的人流,30-40岁的居多,也有一些人,估计学生们都在上学,一眼望不到头,她转身离去,心里想
“真羡慕,这么多人都不上班”
“也可能都是附近的商人”
“一定是,就像是刚才喊叫的那个女人一样,一定都是附近的商贩。”然后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不知道莫莉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她现在失业了,每当工作日她出门的时候,她就会把眼睛瞪得很大,在看,“这么多不上班的人,都是收租的吧。“ 她会仔细打量每一个走在路上的人,穿什么衣服,从头到脚,背什么包包,她觉得他们是没有烦恼的,是快乐的。
而在地铁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每个人都很疲惫,衣服都像胡乱的穿搭,毫不讲究,很少或者几乎很少遇到有健身痕迹的青年人,都是在这城市里的打工人,忙着房租忙着温饱哪有那时间。她就不会打量他们了,她觉得她会出租屋照镜子就好了,接着和其他人一样看起了手机。
她管出租屋叫家,从来不觉得那是租的,布置的也精美,用大卫的雕像做筷笼,在36元北欧风格的茶几下铺上地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外来的,就像这些变种的病毒一样,不觉得自己不适时宜,但是也不是,病毒不应该来,她应该来的,她没后悔过。
她现在的情况,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说失业吧,但是签到了一份国企的工作,年后上班。说有工作吧,但确实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了。每天掐着工资卡上的余额,算一算到年后上班应该是负数。
她也没办法,“这样吧,至少身体健康,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