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后看他如此反应,略一沉呤,低声疑问道:“你是怀疑,这一切是你父王……”话未说完,只见秦子慕看向她,点了点头。
他声音低沉,“如今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这历来皇上假借谋反除去朝中之人,也不在少数。一个月前,儿臣去云萝殿,凝香曾提及父王召雪良娣到紫宸殿觐见。当时儿臣就觉奇怪,父王向来不过问后宫之事,为何会忽然召见雪良娣。如今想来最大的可能是,父王已查明她身份,于是利用她身份一事威逼她陷害丞相及母后。这也许就是那日大殿之上,她不做辩解的原因。因为,若这一切是皇上所策划的,那么解释也就没任何意义了。”
尹后听着他的话依旧有些不解,“如此的话,她大可按皇上所说去做,只怕此事有蹊跷。”
秦子慕眼神黯然,冷然道:“她生性善良,又怎会为了自己活命而去有意陷害。哪怕是母后。”话音落他唇角微扬,掠过一丝冷意。
尹后面色一变,“你……”她转而冷哼道:“就算她按皇上所说陷害了本宫,她也是逃不过的。倒不如自己一人死了,还留得个好名。”
秦子慕看向她,眼神冷锐,“哼!留得好名吗?若不是在云萝殿中找到这些,又怎会有人知道这一切。”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什么,“看来父王已有所行动,上次刺杀一事想来极可能是父王所安排。”
尹后面色一怔,片刻思索后唇角浮起一抹冷意,“如此的话,也就怪不得本宫了。”她继续道:“这许巍已在自己女儿的劝说下,答应尽全力协助本宫。以本宫现在朝中势力,已是最佳时机。慕儿你且先回宫,这几日一定要谨慎行事,切不可露出疑点。”
秦子慕脸色微变,看向尹后,“母后的意思是要……”话未说完,尹后微点头回应。他未多说什么,告退后,走出了承辉殿。
一路上,他低头思索着什么。虽说是父子,可感情却不如平常人家父子之情。对于这个父亲也只是记忆中,儿时常躲在远处偷偷仰望之人。而如今,他又要除去尹家,更害死了自己心爱之人。想到这,秦子慕心中掠过一抹冷意,抬眼看向宫廊深处,朝自己宫中走了去。
夜色迷离,宣王府内,冷汐语见秦子轩未用晚膳。想着宣王曾说过那梅花糕不错,于是她便按雪若悠所说学做,终于做好了。她盈盈走进书房,只见秦子轩正埋头看着书,“王爷未吃东西,一定饿了吧,这是妾身做的梅花糕。”说着她小心地将之放于书案上。
秦子轩侧目看了一眼,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眉心微一索,便将之放回碟中,冷声道:“本王不饿。”
冷汐语脸上的笑容一僵,楞了楞,柔声道:“有什么问题吗?”
秦子轩看向她,温声道:“没什么,本王再看会书。你先回房休息吧。”冷汐语面带失落地离开了,这段时日她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那不对。他对她似乎一直都是如此,看上去虽是关怀有加,但她总感觉他心里没有自己。
次日秦子轩来到城郊宅院,他徐徐走进屋,只见屋中空无一人。出了屋,问了映影。也只听映影说,“一早进来便不见了姑娘。兴许是屋里待烦了,出去走走吧。”
秦子轩见雪若悠不在,便离开了。只是回到宣王府,一整日都只觉心中不安。傍晚时他又重回到城郊的宅院,依旧未见雪若悠身影。
映影一天未见雪若悠,此时不免慌了起来,面色紧张地慌忙四处寻找着人。
秦子轩看着渐渐暗了下去的天色,心中越发不安了起来,他命院中侍从一并去寻人。几个时辰下来,他去了所有他能想到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也不曾见她身影。回到宅院中,也只见出去寻人的侍从都已陆续回来,所有人也都没有任何发现。
眼看时辰已晚,秦子轩也只好先行回宣王府。离开时,又吩咐了众人继续寻找,只要一有消息便马上禀报。
一番嘱咐后,他方才迈着踌躇的步伐离开。只是想到她举目无亲,身上也没什么银两,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想到这,不由越发担忧了起来。
深秋的风徐徐吹过。雪若悠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也不知自己该行往何处。如今自己是真的无家可归了。走了不知多久,看着路边热腾腾的面,肚子‘咕嘟’叫了起来。一天未吃东西,只觉肚子饿得难受。她摸了摸腰间,方才想起自己没带银两,不由后悔起来。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在宫中时就该多准备些银两带出来,就算不是银两,多带两件值钱的首饰也是好的。
沿着青石板的街道走着,一家酒楼前,她缓缓停住了步伐。看着酒楼匾额上秀丽的字‘云逸楼’。酒楼里传来轻灵婉转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