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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哥

正当杨不凡因为娘亲遭遇不测伤心愧疚,准备挖开废墟找寻娘亲尸体时,听到了这熟悉的粗旷嗓音一愣。

“这声音是...”

他当即连忙向着声音传来的山头后奔去......

翻过山头在一处小山沟里,他看见了位穿着白衣头上带着白布,身材健壮的人正跪在一处坟头前,坟头前立着一块木牌,他对着木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哭泣......

“二牛哥,二牛哥”。

杨不凡不确定的叫了两声。

听到叫声,那穿白衣的男子缓缓的转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泽,看向声音传来的所在。

当看清楚是杨不凡时,他先是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朝着杨不凡狂奔而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喜之情。

一把抱住了同样满脸惊喜的杨不凡,一双有力的手臂,用力环抱着他。

瘦弱的杨不凡顿时感觉喘不上气来急忙道:

“啊...二牛哥....快...放开我”。

因为看到杨不凡而惊喜过头的二牛,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急忙松开了手急切的询问。

“黑...黑子,你...你没没事吧!你可可...急死我了!这这几天...你你...跑哪里去了?”

他从小说话就口吃,一着急更结巴了。

杨不凡喘着粗气,轻捶了二牛胸口一拳。

“二牛哥,你力量也太大了!”

“那日你提前通知我和娘,王灭天就要来了,并将监视我和娘的人引开后,娘为了让我走,以死相逼,无奈之下,我只能逃走,后来被王灭天追杀,逃到断魂渊...”。

杨不凡将自己掉入断魂渊,后来如何得救,大略讲给了二牛,不过却隐去了金石真人这件事,因为金石真人告诫过自己不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二牛听了后,虽没有亲身体验,却也能感受到当时杨不凡的处境有多凶险,他不尽感到后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大娘...”

说着他朝坟前的木牌看去。

当日他引开监视之人,回来后就看见了杨家被火毁的场景,以为杨家母子已遭遇不幸,挖开废墟,却只找到了一局被火烧毁的尸骸,这才确定杨母遭遇不幸,杨不凡下落不明。

后来他又去王家堡打听,没有听说杨不凡被抓,猜测杨不凡多半也凶多吉少,就将杨家母子合葬在这里。

杨不凡表情渐渐黯然,目光从二牛身上移开,转向木牌,绕过二牛,眼神似夜晚的烛光忽明忽暗盯着木牌上。

“杨欣蓉与杨子杨不凡之墓”,几行歪歪扭扭的刻字。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许久......

杨不凡渐渐的止住了哭泣真诚的说道。

“二牛哥,谢谢你...”

二牛听到杨不凡说话,知道他已经缓过来了,默默的走了过来,和杨不凡一起跪在了木牌前。

“谢什么,大娘对我恩重如山,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起这二牛,此人原名王铁,性格大大咧咧,长得是大眼浓眉嘴唇微厚,笑起来显得十分憨厚。

与杨不凡年纪相差不大,但是个头却整整高出杨不凡一头,力气也是出奇的大,也因此村里人都管他叫二牛。

小时候便父母双亡,平日里给村里人做些农活,换取吃的,吃百家饭长大,也是苦命之人。

自从杨母来到王家村后,见其可怜便经常让此人在家吃饭,受到村里人的排挤的杨不凡本来也没什么朋友,这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倒是极。

这次更是提前通风报信,让杨不凡逃脱了出来。

此人也是因没有灵根于前些年拜在江湖门派,曾答应过杨母以后带杨不凡也出去见见世面。

这次也是杨母给二牛去信,说了最近藤仙阁正测试灵根,他这才返回王家村。

想着如果杨不凡有灵根的话,便回来恭喜他,没有的话便想着带他出去见识见识。

谁知刚回来就遇上了这种变故,真是一言难尽啊!

“二牛哥,今晚是娘头七,我想单独陪陪她,可以吗?”

杨不凡低着头语气恳求道。

二牛叹了口气,拍了拍杨不凡后背。

“唉...罢了...这几日,我一直守着大娘...你们母子应该有很多话说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晚点给你送来”。

说着起身准备离去。

杨不凡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二牛。

“二牛哥,我想祭奠一下娘,帮我找些...”。

他不太确定二牛是否能找到,因为其中几样东西找是能找到,就是不太好得到。

但是二牛听了杨不凡的话后,虽疑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杨不凡要做什么,他知道祭奠用不了这些东西,不过也没多问,只表示没问题,让杨不凡放心,就离开了。

等二牛离开后,杨不凡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四根手腕粗细,与他身高差不过高低的树枝,抱着走回到坟头的木牌前,将树根放在一旁,继续跪在坟前,思索着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今晚是给娘招魂的日子,杨不凡心里正盘算着需要准备的事情......

二牛从山头鬼鬼祟祟的溜到了山沟沟里憨憨的轻声叫了句。

“黑黑...子,我我...回来了,看看...我我...给你带带...的什么...?”

叫声打断了杨不凡的思绪中,他转过头,看到二牛鼓鼓囊囊的提着几个大包小包,憨憨的冲着他发笑,他挤出几缕微笑,示意二牛过来说。

“二牛哥,我托你准备的几样东西你带了吗?”

杨不凡询问道,显得有些焦急。

这几样东西很关键,是今晚招魂的必须事物,而且现在招魂时间也快到了,如果没有找到也来不及再去找了......

“嘿嘿”

二牛却故作神秘,没有说话。

他打开了包裹,将一根尺长的槐树根先掏了出来,举在手里给杨不凡解释。

“这这...是村头那棵,百百...年老槐树上,取取...下来的...”

杨不凡看着二牛拿着树根对着自己憨笑,鼻头一酸十分感动。

他知道村里的老人们把那棵老槐树当宝贝,说是能保佑村子风调雨顺,从来不会让人破坏,虽说二牛只拿了一小截树根,但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杨不凡十分感动的接过树根。

”谢谢你,二牛哥”。

二牛却摆摆手,继续将包裹里的其他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五尺长的手腕粗细的香烛、几张干净的白纸、一块木板、一把匕首、一把桃木剑、一只瓷碗......

最后他将一个较大的包裹,拿了过来,这包裹上下涌动,看样子里面是活物。

“这这...是张张婶家的的鸡,刚刚...开始她不愿意卖给我,最最...后拗不过我我...还是是...给给...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里面的东西,脸色很是平静,像是再说很平常的事情。

但杨不凡明白,下蛋鸡耕地牛一般都是不卖的家畜,除非付出远超此的价格,他知道二牛为了自己,应该是把他的积蓄掏的差不多了。

杨不凡一把抱住二牛。

“二牛哥,谢谢你,以后我...”

他话还没说完,二牛就打断了他......

憨厚的笑了笑,他掏出了怀里的饭菜,递了过来。

“说说...什么呢,我我...们是兄弟,先先...吃点东东西”。

杨不凡接过装着饭菜的布袋,取出还有余温的饭菜,看了看二牛也傻傻的笑了起来......

开始狼吞虎咽,他太饿了,连续几天没有吃到热呼呼的饭菜,多年后他回忆起这一幕,这是他这一生吃的最好的人间美味。

二牛看着风卷残云的吃着饭菜的杨不凡问道:

“你你...要这些东西做做...什么?”

他想祭奠应该用不到这些。

杨不凡低头吃着饭,听到二牛的话,抬起来了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以前在书上看见过,我想给娘做场法事,让她一路好走...”

杨不凡心里有些内疚。

他想这件事自己一个人来承受,不想牵连到二牛,便对二牛撒了谎。

二牛听了后心情黯然低落,良久,说道:

“是的,让大娘好走...”

便不再说话沉默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起坐着沉默了许久......

直到二牛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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