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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见

在宇常酒楼里,往常喧哗的酒楼里片刻安静下来,几乎所有客人的眼睛都盯着三个人,三人玉树临风,相貌堂堂,当中一人,更是清雅以极,一身雪白罗衣,玉簪束起了长发,经过人身旁传来一阵阵的兰麝的香味,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吸引别人的视线。

三人在二楼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林子清望望四周的目光,摇了摇那镶着金丝边的扇子,叹了口气:“唉,我想这酒楼里大概五成人以上都在看着你轩适兄,早知道就不请你了。”

“真够虚荣的。”容枫看了看他,轻轻地吐了一句话。

林子清假装没听到,继续摇着他的扇子,“轩适兄,我曾听闻翔瑞阁的那位老夫子请你去做先生,教教学问,我可真佩服你,那位老先生对谁都傲慢得很,却对你和气得不得了,怎么样,你答应了没有?”

常轩适纤指执起眼前的酒杯,轻轻地抿了口酒,清雅至极,微笑着说道:“确有此事,常某才学尚浅,竟博得老夫子的抬爱,因为在武艺方面还要继续探求,所以先生可能做不成,但必定会倾尽全力,经常去翔瑞阁教授所学,这也可谓人生一大快事。”

林子清眨眨眼,与常轩适靠近了些,“轩适兄,能文能武真让我佩服,前一阵子看你和赵员外的女儿走得颇近,现在怎么样,也不看你把她带出来让我们也认识认识。”

“仅是与佳人交流,赵蕾姑娘熟识天文地理,令我大开眼界,我们的关系……可没你想象的那样。”常轩适无奈地摇了摇头,哎,林子清总是喜欢用这些话来逗他。

“你认识的漂亮姑娘那么多,介绍几个让我也认识认识可好?”林子清才不会就这样放过他,每当看到常轩适困窘的“可爱”的样子,总会忍不住再逗逗他。

在一旁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的容枫转过头来,瞥了眼林子清,“你认识的姑娘还少吗?”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每次逗常轩适起劲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容枫就要来冷讽他一句,罢了罢了,又不是一回两回,林子清哈哈地笑了笑,摇了摇扇子。

容枫望了望常轩适,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贼,哪里逃!”一个身着青绿长裙的姑娘冲上了酒楼二楼来,前方跑着一个早已筋疲力尽的汉子,店小二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两个人,把一桌又一桌客人的酒菜弄翻,一个又一个盘子被当面武器一样任两人互砸。那个小贼看到在距常轩适他们不远处有另一个窗子便从中跃下,“还想逃,看我怎么把你抓住!”说完,只见那青绿衣服少女也跟着跃下去。

过了一会儿,从酒楼又跑上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一边喘气一边叫道:“小姐,小姐,等等我啊!”当她站定后,哪里有小贼的影子!

“这位姑娘,你家小姐,打坏了我总共十二个盘子,十五个碗,同时致使五位客人没付钱就走了,总共六十文,再加上……”店里的老板看到两个会武功的人已经跑走了,赶忙拿着算盘跑到这个貌似下人的少女身边,飞快地边拨弄着算珠,一边说道。

“我没钱,钱在我家小姐身上,不,现在应该在那个贼身上才是。”丫鬟听了,急得快哭了。”

“这可不行,东西是你家小姐弄坏的。”店里的老板翻了眼丫鬟。

“我来帮她付吧。”在窗边一直看着这一幕的常轩适,站起身来,走到老板身边,从衣袋里掏出了些碎银,递给了老板。

“这怎么好意思,常公子,东西又不是你弄坏的。”老板一见到常轩适,立刻满脸堆起笑来,眼睛看到常轩适后,一点都不愿离开了。

“无妨。”常轩适淡淡地摇了摇头。

“常……常……公子。”丫鬟抬头紧紧盯着常轩适,不由得紧张起来。“刚才,我家小姐……噢,不,刚才那不是我家小姐,我是来找我家小姐的…….我应该说什么的……”

“你家若姑娘刚才是从窗处跳出去追小贼了。”常轩适温和了笑了,指了指窗外。

“哎?”丫鬟听了,终于将眼睛从常轩适身上离开,立刻转身准备追小姐去,“多谢常公子!”想了一想,回头赶紧又说了一句,“那真的不是小姐!”

常轩适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浅浅地笑了笑,回到窗前。

“哎,这么说,刚才那追贼的竟是若姑娘?”林子清一脸的惊讶。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若姑娘本来性情就如少年,你不会这都没听说过。”容枫举起酒杯喝了口酒。

“我答应过她爹会娶她,她很快会成为常夫人。”常轩适轻轻地晃了晃眼前的酒杯,任酒水在晃动下漾起层层波浪。

“不会吧,你娶她,虽说若琪姑娘长得还可以,但是若说相貌,和赵员外的女儿,容枫的妹妹容琴比,可真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听说她琴棋书画不是特别出色,更让人介意的是,她现在已近二十,和别的刚刚十六七岁的姑娘比起来……唉,我真是想不到,江湖第一美男子竟会娶她成为夫人,想不到,想不到哇……”林子清的嘴巴张得大得都可以撑船了。

容枫听了常轩适刚刚的话一直愣着,终于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

“ 不错。”常轩适语气不变。

一向不显情绪的容枫,显得有些疑虑:“你不是一直都……那,你喜欢若琪?”

常轩适头转向窗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缓缓地说道:“无论喜欢不喜欢,我都会娶她。”

在若氏门派内,一间小小的屋里,

“小雨,你确定,你真的确定,那个,我,他看到我追贼了?”

“是的,小姐。”

“他也看到我跳窗了?”

“ ……是的,小姐。”

“他更认出我是谁来了?”

“……”

“啊,怎么会这么丢脸啊!”若琪大叹一声,倒在床铺上,双手捂着脸,过了一会儿,立即坐起身来,“你说,小雨,你实话告诉我,轩适哥哥看到那样的我,还会不会喜欢我?”

“小姐,常公子一直都喜欢你的,不然他就不会答应老爷要娶你为妻了,再说,今天,还是他出钱帮了小姐的忙呢,小姐,您别再伤心了……”

此时,坐在床上的若琪难过得不得了,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敬佩着常轩适,但凡同门师兄弟一提到他的名字,自己的耳朵立刻就会贴上去听,虽然父亲作为武林五大高手之一,但是作为姑娘家,能亲眼见到常轩适的机会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听到同门的师兄告诉自己常轩适是怎样的一个人,知道他年纪轻轻就技压群雄,比他哥哥们都要早早地坐上了武林五大高手之一的位子,为人温雅俊美,待人谦和,直到十五岁的母亲过世的那年才亲眼见过他,当时,若琪因为惟一疼爱自己的母亲过世难过得不想见到任何人,有很多父亲的朋友,许多武林中人都会来拜祭母亲,若琪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一棵桃树旁,望着地上掉落的桃树叶子,想到生命的短暂,亲人的离去,更触动伤情,不顾形象的“哇哇”放声大哭起来。

一条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丝绢缓缓递到她跟前,若琪慢慢地抬起头来,高挑秀雅的身材,青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红色镂空梅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若琪再慢慢抬头向上看,只见那人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宛如仙人,让人不由得呼吸一紧,竟忘了哭泣。

“知道吗?我父亲死的时候,我也是和你一样难过,可是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位仙人似的少年轻柔地吐露出这些话,用那修长而俊美的手指拿着丝绢小心地擦拭着若琪脸上的泪珠。

后来,若琪知道了,那位“仙人”叫——常轩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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