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当初钻进岩洞时是春天,出来时却是初冬。
瀑布还是哪个瀑布,只是水潭边上的树叶花草都已经变了颜色。
于恒记得在水潭旁杀死过一条巨蟒,可现在那里连一块骨头都看不见,就好像从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水潭边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枯叶,偶尔还能看到鱼儿浮上水面猎食叶面上爬着的小虫。
于恒很久没感受到大自然的气息,他与小红站在水潭边上四处瞭望,。
“大哥,记得当年你还只是个稚气的小屁孩,如今已经变成了高大魁梧的男子汉,嘴巴上还长出了小胡子,相貌已经大变样了,我猜没有人能认出你的身份。”小红看着对方呵呵笑道。
小红已经长成了一位大姑娘,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上一双眼睛勾魂夺魄,那凹凸有致的修长身材在紧身皮甲下更显诱惑。
于恒想起父母,离开父母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先吃饱肚子,好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吃完后就回家。”于恒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指环,微笑道。
这个空间储物指环还是小红送给他的,这小狐狸虽然小气了一点,但最基本的装备还是给了他。
指环里很空旷,只放着一方红色的灵石、一缸子大地甘乳及一把小红给他的长刀。他很想带出几尊傀儡,但确如小红所说,傀儡怎么都出不了房门。
两人来到下游河边,于恒见当初成群的角马群还在那里,便从中抓了一只就近烧烤起来。
小红从来没吃过这么香脆的食物,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手来,还叫于恒将剩下的所有马肉都烤熟装进了她的白玉腰带。
嘉阮城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大街上的叫卖声依然热闹,那卖包子的王大叔苍老了许多,原来笔挺的身板变得有些驼了;买豆腐的冯奶奶不见了,换成了她的儿媳妇翠花。
街道上奇装异服的人很多,但于恒两人俊男靓女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小红,一头红色的头发、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以及一副令男人血脉喷张的身材,将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小红目不暇接地四处乱看,她第一次来到人间,对人世间的繁华感到很好奇。
“跟上,没什么好看的,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于恒头也不回的提醒道。
小红傻笑了一下,强忍着好奇心,紧赶几步与对方并排走在一起。
前面传来一片哗然声,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于恒拉着小红的手好奇地走过去。
原来是小孩子打架,三个小厮正对躺在地上的男孩拳打脚踢,他们嘴里还骂道:“小叫花子,弄脏少爷的新衣服,打死你!打死你!”。
小男孩双手护着脑袋身子收缩在一起,任由三人打他,就是不做声。
于恒见围观的人们都在一旁大声呐喊助威,却没有一个人前去劝阻,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人就是喜欢瞧热闹,却没有一点同情心。
他走向前将三个小厮拉开,板着脸道:“只是弄脏了衣服,你们就要将人打死?”
三人见对方长得高大威武,不敢继续放肆,皆看向旁边的一位公子哥,那公子哥哼了一声,招呼那三个小厮匆忙离开。
“大哥,那叫花子和你小时候长得很像。”小红突然对于恒说道。
于恒倒是没仔细看被殴打的男孩,听到这话忙转过身认真看着小男孩的脸。
小男孩流着鼻血,脸上有些脏,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全是脚印,还真是于自己小时候长得差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于恒试探的问道。
“我叫于蒙,谢谢大哥哥出手帮忙。”小男孩爬到于恒的脚边跪下道谢。
于恒心中一惊,继续问道:“多余的余还是于是的于?”
“于是的于,蒙蒙亮的蒙。”小男孩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孔,回答道。
小红突然笑道:“大哥,不会是你府上的哪位兄弟吧?”
于恒急着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父亲是于东海,母亲叫柳如丝。”男孩小声道,感觉说出父母的名字很不好。
“什么?”于恒猛然抓着男孩的肩膀颤抖起来。
小红走过来,吃惊的看着于恒道:“大哥,果然如我心中猜测的,他真的是你的亲弟弟。”
于恒早就将家里的情况讲给了她听,她当然记得对方父母的名字。
那男孩也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于恒哥哥吗?母亲常提起你,说你十二年前就走丢了,一提起这事,母亲就伤心流泪。”
于恒眼圈有些湿润,拉起于蒙急切地问道:“我是于恒,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哥!你真是我哥。不久前,父亲喝醉了酒不小心打碎了爷爷的花瓶,被爷爷关起来了,家里的月例钱也全被扣下,母亲只有帮他们洗衣服才有饭吃,我每天饿得慌,就出来讨饭,呜呜呜。”于蒙委屈地哭诉道。
“打碎一个花瓶就被关起来,世上哪有这么做父亲的。别哭了,哥哥既然回来了,自会为你们讨回公道,走吧,我们回家去。”于恒一脸的怒色,拉着于蒙得手就走。
于蒙跄踉地跟着,全身好像没有力气。
于恒又从旁边的包子铺里买了一笼包子,在一旁看着于蒙吃完。
“慢一点,你有多长时间没吃饭了?”小红端来一碗稀饭问道。
“昨天中午吃了一个馒头。”于蒙边吃边嘟哝道。
那就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怪不得饿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好不容易等他吃完了,三人才踏上回家的路。
于蒙看着小红,又向于恒露出询问的目光,于恒介绍道:“她叫小红,以后你叫她小红姐。”
于蒙赶紧行礼道:“小红姐,你真漂亮!”
小红点头笑了一下,于恒怪怪的看着她,笑道:“当姐姐的初次见到弟弟的时候,是要给见面礼的呀!”
于蒙忙摇手说不需要,小红这摸了腰间的玉带,拿出六块拇指大小的灵石道:“这个可以了吧?你们的规矩真多!”
于恒一把抢过来递给于蒙,笑道:“赶紧谢谢小红姐,一块灵石值一万两银子的。”
于蒙只听说过灵石却没见亲眼见过,听哥哥说这些红色的小石头就是灵石,赶紧把一把塞进口袋,对小红拱手道:“谢谢小红姐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红大方地说道:“几块灵石而已,不用客气了。”
于恒也拿出一把灵石塞给于蒙,笑道:“哥哥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一品的废物呢,你都已经二品武者了,回去好好修炼。”
于蒙抓着口袋里的灵石重重点头。
............
三人来到于府的大门前,两个门房看了于蒙一眼,又疑惑地朝于恒小红上下打量,见于恒仪表不凡,小红更是少见的美女,忙问道:“请问两位,你们来于府找谁?”
于蒙装作没听见,他在府上没地位,连门房对他都爱理不理的。
于恒一看这两人眼生,不是原来的门房,不客气道:“我是府上的五少爷于恒,这次从外地回来见父母,让开。”
说完就往里走,小红微笑着跟在后面,于蒙则昂着头对两门房哼了一声才跟进去。
“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废物五少爷?不是说消失了十几年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那个头较矮的门房看着三人的背影嘀咕道。
那高个子的摇摇头道:“反正是于蒙带进来的,出了事我们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就是了,不过我们得先去通知一下老太爷。”
矮个子点点头就直接朝大殿方向走去。
于恒他们熟门熟路的走在通往明月小院的路上,许多府上的护卫见是于蒙带来的,也不过问,只是盯着小红直咽口水。
离明月小院还有老远的距离,于蒙就朝着院门跑去并兴奋的大叫道:“母亲,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柳如丝听到儿子的叫喊声,忙走出来,双手还在围腰上正反擦了几下。
“母亲您看,哥哥回来了!”于蒙来到柳如丝的身边指着不远处的于恒开心笑道。
柳如丝看着陌生的于恒不敢认,于恒快步跑过来直接跪下匍匐在地道:“母亲,恆儿回来看您了。”
柳如丝拉起于恒仔细的一看再看,依稀还有当年的一丝样貌,突然一下抱住对方大哭起来,小红站在一旁笑看着两人。
良久,柳如丝才止住哭声,松开儿子问道:“恆儿,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
“母亲,说来话长,这大冬天的您还用冷水这么多洗衣服?”于恒看着母亲通红的双手,指着院子里的木盆问道。
柳如丝擦着眼泪道:“府上停了我们的供应,不洗衣服就得饿死,只是苦了蒙儿,他吃不饱,得经常出去讨饭吃。”
说完看向小红,问道:“这位姑娘是?”
“柳阿姨好,我叫小红,是于恒大哥的同伴。”小红脸色一红,小声道。
柳如丝两眼露出喜色,转身对于恒道:“恆儿,光顾着说话,快把小红姑娘带进屋,母亲身上没什么之前的东西当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