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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家《二》

“爸,我回来了。我老弟呢?”

芳芳放下她的背包,放下她的羊鞭子,和他爸爸寒暄道。芳芳艰难的把她的胶鞋脱下来,因为里面已经湿透了,实在是太难脱了。

这种像“灌肠”一样的鞋,真的太难穿了。我不知道小的时候你有没有吃过那种灌肠,就是把血肉和菜剁在一起,然后灌在肠子里面,用一种类似于漏斗的东西,

而我的脚现在就是官场里的肉剁碎了的肉,而那双胶鞋就是外面的肠皮。我每次觉得我的脚泡的白白的时候,我就会这样安慰我自己。

因为这样我就会觉得原来它也可以变成一个香喷喷的灌肠。这个时候的我,就会会心一笑。感觉还蛮幸福的,起码别人没有这样的经历。

芳芳一边脱着鞋,一边摘着袜子。对,就是塞着袜子,因为他已经粘在了脚上,拔不出来了。脚经过雨水一泡,再经过风干,就像甘肃的梯田一样。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那种梯田,因为我们东北方位,应该属于是丘陵地带,很少见到那种一层一层的梯田。所以直到芳芳长大以后,才能想起来自己的脚像什么,那个纹路像什么。

“啊,回来了,芳芳!羊今天放的挺饱的,我让你老弟去咱家后院,你大娘家借米了。你去园子里拔两棵葱,摘两个辣椒,再掰两棵白菜过来。”

“好,爸,我马上就去。”

芳芳一路小跑,一溜烟儿就跑到了自家的菜园子里。迅速地熟练地摘了一两个葱,两棵白菜,回来的时候地龙沟边上还栽了两个辣椒。

即使这样繁重的工作,即使这样艰苦的日子,芳芳依旧乐观开朗的,走起路来也是乐颠颠的。起码爸爸妈妈都陪在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

虽然经常和弟弟打架,但是也是温馨的。弟弟既是陪伴芳芳长大的玩伴,也是芳芳的一起打到大的弟弟。直到很多年以后,他们俩都记得,小时候抢游戏的动作,抢玩具的动作,在山上小跑的动作。

这些回忆充实着芳芳所有的童年,也有很开心的时候,就是他们俩坐在电视机旁看在,他喜欢看的《小鬼当家》的时候。

毕竟弟弟比芳芳小三岁,所以弟弟还是很喜欢看动画片儿,芳芳已经到了知道情感的年纪,不喜欢看动画片了。

所以偶尔也会因为抢遥控器,弟弟想看动画片而芳芳想看言情剧,而打起来。这件事情他们俩一直记到了成年,一起回忆起来还互相的笑出来。

“小死鬼,你把遥控器给我。你再不给我遥控器我就踢你了,我就和妈告状了。”

“小死芳,我就不给你。你爱告谁告谁,你现在就去告。你还敢踢我,我怕你是怎么着。”

两个人互相推搡着,互相抢夺着,差点儿把遥控器摔个粉碎。最后就上升到芳芳按电按电视的开关,而芳芳弟弟按遥控器开关。

“你给我换台立刻马上换台,要不然我去西屋拉闸了,我让咱家马上断电。看妈一会儿打谁?”

“你敢,你试试吧,要挨揍一起挨揍,谁怕谁呀。大不了跪一晚上,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不会像你一样哭白精,一直哭来哭去的。哼……”

芳芳被弟弟气坏了,真的跑到西屋拉闸了。拉闸不要紧,一不小心差点电到自己,而且真的惊动了妈妈。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这顿胖揍是躲过去了。

因为那个年代的电闸还是那种老式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那种绿色的电闸闸,在外面直接往下拉的,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更没有什么保险盒。总之就是非常的危险,安全系数极低。

大概一九九几年的时候,村里面的电工还是不专业的。有可能就是村里面随便选,你出来稍微会一点电的原理的,可能稍微深一点的原理对他来说都是困难的。

就这样的电工接洽的电路又能好到哪里呢?不是乱乱的,就是危险的。所以你会看到各家的灯线都露在明面上,很危险,墙的面上还糊着白纸,所以非常的容易燃烧。

“你们俩干嘛呢?要打出去打。谁让你拉闸的?胆儿肥了是不是?看不把你俩教训一顿,是过不去今天了。”

芳芳的妈妈扯着大嗓门,在训斥的姐弟俩。但是两个人一个不服一个,一个瞪着一个,谁也不服软。即使到了这种境地,两人依旧对弈着。

仿佛像在下棋的两个人在博弈一样,两个人的眼珠瞪得跟牛蛋一样,气鼓鼓的肚子上起伏着。像海浪一样一浪一浪的,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要把对方撕扯碎一样。

可能在儿童的世界里,遥控器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吧?因为唯一可以他控制,可以他支配的,就是这个遥控器了,结果还有和他抢夺。

“你俩都把嘴给我闭了,去仓库的房间给我跪着去。啥时候认错了,啥时候知道知道自己错了,啥时候起来。不知道错就一直跪着去。两小崽子还没长大就无法无天。”

“哼,都怨你。这回好了吧,知道厉害了吧?”

“你好到哪儿去了?还不是因为你小兄弟,你让着我点儿怎么了?我是女生你就应该让着我。”

“别不要脸了行吗?你还是我姐呢,比我大三岁,我凭什么让着你?你不应该让着我吗?哪有姐姐不让着弟弟的。人家的姐姐都可疼弟弟了,给弟弟买好吃的,给弟弟穿衣服,带弟弟上学。

你在路上从来都不管我,还嫌我是你的累赘。耽误和你同学聊天儿。自私的姐姐,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姐姐了,不喜欢你。”

俩人谁也不服,谁就这样跪着,当然先和妈妈服软的永远都是弟弟。而芳芳绝对是那个最后挨一顿打还不认输的,还不服软的那个。

那妈妈的话说就是那个死犟死犟的,撞了南墙都不回头,见了棺材都不落泪,还需要打开棺材看一眼到底是不是,一样的人。总之就是犟到极致的人。

“妈我错了,我要进屋,我要吃好吃的,我饿了。”

“真的错了吗?确定错了吗?还抢不抢东西了,还拉不拉闸了?”

“不抢了,错了,再也不拉闸了,我知道妈妈是爱我对我好,怕我电着。”

“小芳呢?错了没?回不回屋,还抢不抢遥控器了,还拉不拉闸了?”

“我没错,就是弟弟强大,弟弟不强我才不强呢。下次如果再跟我抢,我还拿遥控器。”

妈妈也是很无奈,非常的无语,对这个姑娘。但是出于权威绝对不能表露出来,依然要表现的严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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