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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疯子

小胖子伸手向那白衣人手中拿的自己的刀抓去,那个白衣人坐在石头上,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小胖子以为十拿九稳能抢过自己的刀,谁知,一把抓去,竟然抓了一个空。小胖子难以置信地望着空空如也,失去白衣人身影的石头。一下子懵了,呆立在那里。

“想要拿回自己的兵器,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声音从小胖子身后传来。小胖子方才就觉得这声音挺耳熟的,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过。小胖子转过身去,看到那个白衣如雪的男子,背对着站在距离自己三步开外的地方。林风吹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小胖子疾走两步,到了那人背后,伸手向他的肩头抓去。那人没见怎么动作,硬生生地移开两尺,堪堪躲过小胖子的魔爪。小胖子也是暗自心惊,他也看出来了,这个人在移动的时候,腿没见动,就像是滑动一般,横移过去的。

小胖子不信这个邪了,伸手又向那人抓去。这一次,小胖子手上使了好几个暗招,封锁了这个白衣人所有的退路。出乎小胖子意料的事,这一爪下去,那个白衣人凭空消失了,在小胖子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出现在他五步之外。

其实,这个人用的并不是什么隐身之法。而是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了小胖子都看不清他的移动速度了。小胖子一向以快自傲,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对手,心中颇为不服,加快脚步,向那人扑去。

于是,这两人一前一后,在林中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这老鼠太狡猾了,任凭肥猫大爷怎么加速,也抓不到他一片衣角。虽然两个人同样是快,但是,两个人的动作却是大不相同。白衣人潇洒俊逸,恍然如同天上仙人,步伐行云流水。再看小胖子,张牙舞爪气喘如牛。虽然速度也是不慢,但步伐却是相当不雅。倘若有个外人在此时看到朱小胖,一定会惊呼:“胖鸟草上飞”的 。

那个人仿佛逗小胖子玩似的,不紧不慢地躲着,小胖子气喘吁吁地在后面紧追不舍。追了好一会儿,也没追上。小胖子心中已然明了,眼前的这个白衣人,绝对是个高手!既然是个高手,就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了的了,小胖子索性不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白衣人看到小胖子坐在地上不追了,便也停下了脚步,望着小胖子。别看他看似轻轻松松地避过小胖子,其实,心中也是暗惊不已。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小胖子的修为,根本就不入流。而自己的修为,高深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在这小胖子的追击下,竟然使出了七八成的功力。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假以时日,这小胖子修为再高上几层,不用到自己的这种水平,恐怕自己那时候都追不上这个小胖子了。

白衣人慢慢地踱到小胖子身边,缓缓地说道:“少年,速度挺快的嘛!”他这一生称赞,完全是发乎内心的。可是,听在小胖子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小胖子大眼睛一翻,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在间接夸你的速度更快吗?”

白衣人听了,也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随手将秋水雁翎刀抛向小胖子,口中说道:“还你刀。”

小胖子伸手接住白衣人抛过来的刀,脸上一阵愕然。既然他已经认出这是秋水雁翎刀了,这么轻易就还给了自己,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让人费解。

白衣人看到小胖子望着自己,随即盘腿坐在小胖子跟前,微微笑道:“小兄弟,你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小胖子迷惑不解地点了点头。

那人坐在小胖子跟前,似乎在回忆什么,望着地面发呆,一时竟然陷入了沉默当中。小胖子也不好意思打断他的思路,静静地望着他。

“轻轻地你走了,

正如你轻轻地来。

丢下一个痴情的我,

在你曾经住过的地方徘徊。

穷酸的小窝,

怎及你的楼阁亭台?

站在瓢泼的大雨中,

把持着浑浊的酒杯。

大声质问苍天为什么?

回答我的只有阵阵惊雷。

你的心思我猜不到,

我也不想再去猜。

我想在暴雨中喝醉,

这样才能忘记心中的悲哀。”

这个白衣男子轻声吟唱着,小胖子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他是谁来了。他就是小胖子他们进林子那天听到唱歌的人。小胖子急的当时轩辕师伯说他是个疯子。可是,小胖子现在看来,这个人也还算正常。或者是,他的疯病还没开始发作。不过,小胖子两次听到他的歌声,都觉得里面充满了失意和悲愤,仿佛是被一个女人抛弃了似的。

“小兄弟,你愿意听我讲一段故事吗?”白衣人说道,言语里面充满恳求之意。

小胖子知道,这个白衣人要讲的,应该就是他的那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能是他在心里压抑太久了,向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小胖子,正好是他选中的那个人。小胖子从歌声中,听出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而自己正好也是个可怜人。再加上他把小胖子的刀还了过来,小胖子心中也存了对他的好感。于是,小胖子郑重地点了点头,准备侧耳倾听他的故事。

白衣人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整理思路,好一会儿,他才开始娓娓而谈。

在十五年前,有一个叫柳鸿哲的青年才俊,在姑父家借读的时候,偶然看到邻家的一位小姐。那位小姐长得是沉鱼落雁,身材高挑。柳鸿哲自从见了那位姑娘之后,茶饭不思,央求姑父去邻家求亲。姑父架不过柳鸿哲的苦苦央求,带着媒人,去了邻家。当邻家主人听说柳鸿哲家中富饶之后,一口答应了这个婚事。这个时候,柳鸿哲才知道,原来他那天见到的那个姑娘,芳名叫做庄小蕊。柳鸿哲听闻庄家老翁答应婚事,喜出望外,让父母从家里带来了聘礼,只待后年便迎娶庄小蕊。

定亲之后,这对青年男女经常牵着手,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看到二人还没成亲,就如此恩爱,不知羡煞多少旁人。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烧毁了柳鸿哲所有的家产。他的双亲,也在那场大火中,双双丧命。天幸那时候柳鸿哲正在姑父家借读,才躲过这一切。

问道家中噩耗,柳鸿哲如遭雷殛,急匆匆返回老家之后,家中已经空无一物。埋葬双亲的钱,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守孝满一年之后,柳鸿哲找到了庄家,希望他们能遵守诺言,把庄小蕊嫁到柳家来。谁曾想,庄翁看到柳鸿哲现在家道中落,早就生了悔婚之心。庄翁就此和女儿庄小蕊商议,庄小蕊也不想和一贫如洗的柳鸿哲过贫穷的日子。等柳鸿哲找到庄家之后,不仅没有能如愿以偿娶到庄小蕊,反被庄家恶奴一顿暴打,打的是奄奄一息。柳鸿哲的姑父家,早就在柳鸿哲守孝的时候,便因为他家太穷了,怕他上门讨东西借钱,借故和他家断绝了来往。浑身伤痕累累的柳鸿哲,要不是有好心人救助,早就横尸街头。可怜柳鸿哲一代文人秀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为了生存,只好过上了露宿街头,四处乞讨为生。

柳鸿哲的事,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甚至连一些魔道中人都看不惯庄家父女的行径了。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满天繁星的晚上,庄家突然闯进了一伙黑衣蒙面人。这些人,见人就杀,唯独留下了庄小蕊。这些蒙面人的意思,就是让庄小蕊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只能和柳鸿哲过着安贫乐道的日子。虽然这些魔道中人的做法有些毒辣,但是,他们的出发点是对的。是想促成这一对小情侣,留下一段佳话。可是,任这些魔道中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庄小蕊真的无依无靠了,她也没有去找柳鸿哲。而是去了红粉青/楼,过起了那些倚门卖笑的生活。

柳鸿哲闻听此事,心如刀割。不管怎么说,庄小蕊毕竟也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柳鸿哲找到了庄小蕊,希望她能跟自己走,不要再过这种人尽可夫的日子了。可是,当柳鸿哲找到庄小蕊,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后。庄小蕊对柳鸿哲不屑一顾,对他百般辱骂,让龟/公带着打手把柳鸿哲赶出了门。最后,还给他扔下一句狠话,下次要是想来,带足银子,让你过够大爷的瘾。

看到庄小蕊如此厚颜无耻,柳鸿哲心灰意冷,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觉得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柳鸿哲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树林,解下腰带,系在树头上。踩着石头,把脖子逃进了腰带系成的上吊绳了。最后,留恋地看了这个世界一眼,踢翻了下面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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