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的目光深邃而又悠远,他满脸的毛发,已经看不出他真实的年纪。岁月仿佛已经遗忘了他,如果他站在那里不说话的话,很可能会被认为是一座浮雕。
怪人缓缓说道:“那块灵通宝玉,就是我的本命所化。我的真实姓名,叫做孙悟空。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个灵猴化身,修仙成了一个天上的神人。后来,奉佛祖法旨,带着雷音寺的经卷,前往一个叫做大唐的地方传法。一路上遇到不少想要夺取经卷,或者想要窥视我师父之肉而而长生的妖精……”
怪人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似乎充满了不解和痛苦。小胖子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听到怪人孙悟空的言辞,已经深信不疑。他也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急急问道:“那后来呢?”
孙悟空沉吟了一会儿,终于道出了他的一把辛酸泪:“那些没有后台的妖精,都被我打死了。有后台的妖精,都被他们的后台出面,保回去了。后来,传经到了大唐,立下功勋。师父被大唐国主认作御弟,二师弟被封为天河的天蓬元帅,三师弟被封为卷帘大将。而我,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竟然只被封做天宫一个马厩看守马匹的马夫弼马温……”
小胖子看着孙悟空愤怒的模样,心中也为他不值。当今社会就是这样,不管你做什么事,都得有后台。有了后台,就可以平步青云,也可以呼风唤雨。没有后台的人,纵然你再有本事,也只能慢慢被岁月所埋没。如今朝廷里面,有个叫做周老虎的尚书,就是因为他给无数官吏照应,使他们肆无忌怠。目无王法。后来,太子英明,罢了他的官,把他打进大牢,这才拔出了他身后的一些列不堪入目的肮脏官吏。
孙悟空抬头看了看窗外,他似乎是在看天上,回忆但年的悲惨时光。他说道:“终于,在一次蟠桃大会时,我没有被邀请。积蓄在心中已久的幽怨终于爆发了,我偷偷地进了蟠桃大会,偷喝御酒,并且酒醉误入太上老君的丹房,把里面给玉帝炼制的丹药偷吃很多。丹药解酒,吃完之后,我的酒劲消减了不少,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于是,当时就偷偷溜出天宫,回到了人间,在我的老家花果山自立为王,自封齐天大圣。”
“那玉帝就没有派人捉拿你吗?”小胖子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孙悟空轻笑一声,脸上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他对着小胖子说道:“玉帝派了十万天兵天将捉拿于我,那些什么狗屁天兵天将,都是一些虚张声势的土鸡瓦狗而已。被我一顿暴打,再也不敢露面。不想,玉帝那厮,打不过我了,竟然来阴招。抓了我的二师弟、三师弟做人质,说我要是不投降,就砍了他么的头。”
“太卑鄙了!”
小胖子听了,也是义愤填胸,恨恨地一圈擂在桌上,大声咒骂着玉帝。
孙悟空看到小胖子这般真情流露,知道他也在为自己抱不平。当下,心中十分欣慰,他接着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们师兄弟手足情深,我不忍看到他们被砍头,就束手就缚了。但是,被宣判五百年牢狱,压在了五行山下。经过玉帝的这番卑鄙行径,两位师弟也是对天空失望透顶了。二师弟后来去了高老庄,做了上门女婿。三师弟弃官去了流沙河,做了一个土匪。”
“那你怎么到了这块灵通宝玉中了?”小胖子又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孙悟空解释道:“五百年牢狱之期满了之后,我也心灰意冷,回到花果山,化身成了一块石头。就是这块通灵宝玉,把自己的元神封在里里面,不再出来。”
“是这样啊!”小胖子点了点头,他心中还是有一丝疑虑:“那你今天怎么突然出来了呢?”
孙悟空轻轻笑了,说道:“说话,还是你把我召唤出来的呢?”
“我把你召唤出来的?”小胖子是一脸的不解。
孙悟空解释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有了心灵感应。昨天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你有一股强大的怨气,不由自主地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但是,正好看到你望着一个孩子,脸上的绝望和无能为力的心丧如死,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那番岁月。于是,我便把自己的功力,灌输到了你的身上……”
小胖子闻言,大吃一惊,说道:“这么说来,我突破九宫期,全是你的帮助?”
孙悟空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带你飞行的那朵云彩,也是我的法宝,叫做筋斗云。它的飞行速度,当今世上是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的,一个呼吸间,就可以达到十万八千里了。”
“筋斗云……”小胖子喃喃自语,他的眼中充满了对孙悟空的感激。因为,他不仅帮助自己修为突破到了匪夷所思境界,更让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自己的爱女朱秀云。
“前辈,请受我一拜。”
小胖子说完,急忙走到孙悟空身前,跪下之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孙悟空伸出毛茸茸的猴爪,把小胖子扶了起来,说道:“也是咱们两个有缘,才能在这个世界相见。好了,我要继续修行去了。”
小胖子吃惊地问道:“前辈,那咱们什么时候还可以相见?”
孙悟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把全身修为都灌输到了你身上,现在只剩下一丝神识。要想再次回复,怎么也得千万年之后了。”
“前辈……”
小胖子一脸的自责,倘若不是要帮助自己,孙悟空前辈也不会成了这样。
孙悟空爽朗一笑,说道:“你也不用自责,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能助你成才,我这辈子的修为没有白费。筋斗云留给你了,希望你能帮你做一些事好了,我要走了。”
孙悟空说完,一转身,不见了身影。
小胖子大急,先前两步,大声叫道:“孙悟空前辈……”
猛然间,小胖子睁开眼睛,他这才发觉,刚才发生的一幕,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可是,情形历历在目,仿佛真实发生一般。小胖子知道,刚才的一切,自己确实是和孙悟空在梦中相会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那朵云彩的来历。
小胖子低头看了一下悬挂在自己脖子里的灵通宝玉,眼中充满了对孙悟空前辈的感觉。这个时候,小胖子才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鸡叫之声不绝于耳。偶尔有几道琐碎的脚步声,打破这个清晨的宁静。
小胖子叹了一口气,穿好衣服起床了。小胖子推开房门之后,这才发觉,深秋的薄雾,笼罩着整个天空。一些起早的小鸟,站在枯萎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院子里一层薄薄的落叶,是昨晚被夜风吹落,还没人打扫的结果。
小胖子叹了一口气,返回了房间。吃完早饭之后,小胖子想念女儿和海柔,就跟师父告辞。乔化成也没有挽留,任由小胖子离去了。小胖子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小黑和毛毛。这一人一兽一禽,乘坐这筋头云,飞快地向玉女门飞去。
小胖子降落到后院之后,看到海柔正在花园里忙碌。原来,现在已经到了深秋了,有些花草惧冷,海柔正在用厚厚的棉絮,把这些花草包裹起来,帮助它们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海柔听到后面有响动,扭头一看,正好看到小胖子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她。
海柔一脸激动,笑着说道:“你回来啦!”
小胖子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无限柔情,缓缓说道:“我回来了!”
四下无人,海柔小跑着,投入到小胖子的怀抱里。小胖子抱着海柔松软的双肩,温柔地抚摸着她那乌黑亮丽的秀发,心中对这种时光,充满了深深的眷恋。
“云儿呢?”小胖子问了一句。
海柔这才从小胖子怀里挣脱出来,微笑着说道:“她和师父在山门前玩耍呢。”
“这样啊。”小胖子点了点头说道。
海柔这才发现,在小胖子的脚下,蹲着的小黑和毛毛,这两只小动物,正一脸新奇地望着和小胖子亲昵的海柔。
“这小狗是大鹅是你带来的么?”海柔看着这两只可爱的小动物,问了小胖子一句。
小胖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把自己收留小黑和毛毛的经过,叙说了一遍。海柔听完,也是一脸饿的惊奇,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只看似大鹅的东西,竟然是落凤谷里的传说神兽凤凰。也不知道,以后它会不会变成和以前一样,翱翔九天的神鸟了。
小黑和毛毛,自然不知道海柔心中的想法。它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般动物,已经看懂了,小胖子对待海柔的态度,心中隐隐约约地明白,这个美丽的女人,以后可能就是它们的女主人了。于是,这两个见风使舵的家伙,讨好地望着海柔。
正在这时,突然从门口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门人,她一脸的恐惧,远远看到海柔和小胖子,焦急地说道:“门主,不好了,老门主和秀云被韩飞官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