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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十日之期

五皇子苏子琛,生母身份低微,自幼不受重视,但因其才华渐得南庆先帝青睐,觉得他可做辅国之才,亦可让太子有所磨砺。皇后与先帝青梅竹马,不知当年为何俩人逐渐离心,最终皇后郁郁寡欢,抱憾而终。皇帝悲恸,停朝三日,此后更是对其皇后独子悉心教导,言下之意甚是明确,然而却仍是有少数人站在五皇子那边。

三月前先帝突发暴疾驾崩,有传言说是太子所害,太子与五皇子两方势力斗得不可开交。五皇子却突然拿出了先帝遗诏,准备强行登基,再名正言顺地继续处理太子一党。

十日后便是登基大典,而苏子期那边却迟迟没有什么动静,搞得整个朝堂也是人心惶惶。

凌墨吟一边讲一边比划,偶尔中间还插着几桩秘闻趣事,愣是说了一个时辰才说完。

听得慕宸不禁佩服,连说一个时辰嗓子不疼连水都不喝,真是可以。

唐岚单手撑头,靠在窗边,不解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意思,皇位就是给太子的,苏子琛为什么要争,那个位置诱惑真的就那么大,大到生死都可以不顾吗?”

“正是因为想活,他才必须要争。他曾经有过争的意思,就没有反悔的资格了。他不争到赢,就得死,你觉得苏子期能留下一个祸患吗?”慕宸开口说道。

凌墨吟摆了摆手补充道,“南庆先帝曾在苏子琛少时诱导他争过,他背后没有母族支持,便把江语赐婚给她,让他有能力去磨砺太子,但这点势力还远远不足与太子一争。”

凌墨吟在两人的注视下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卷轴,卷轴上清清楚楚地刻着夜天监的标识,慕卿琰麾下隐在暗处的强大势力。

若眼神能杀人,恐怕凌墨吟现在已经死了好几遍了。当事人却跟没看见似地,将卷轴展开在桌子上。

凌墨吟瞅了慕宸两眼,不忿道,“你那什么眼神,你们夜天监派这么难的任务不给人员支持就算了,拿点情报怎么了。”

唐岚一下子站了起来,两手叉腰,怒瞪着凌墨吟说道,“你说谁不是人呢?”

慕宸安抚地在唐岚后背拍了拍,用眼神示意忍忍就过去了。

唐岚气鼓鼓地坐下了,扭头看着窗外。

“苏子期手上应该有能一击制敌的东西,甚至可以很快稳定朝局,而那份东西,应该就是洛晓亲笔所写的另一份遗诏,内容恐怕是说真正想传位的人是苏子期,玉玺苏子琛虽然说在他手中,但可能性极小,应该和诏书在一起留给了苏子期。”

说完凌墨吟将卷轴收了起来,补了一句,“那两样东西,在皇宫,珍宝阁。我们得拿到它。”

“公子是打算去偷?”慕宸嗤笑一声,“公子这会,倒是说我们了。”

“小宸,我可没那个意思啊,是你这位旁边这位小友太敏感了。”凌墨吟连连摆手,匆忙澄清,“而且说那么难听干嘛,读书人的事能叫偷吗?”

然后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脚踩到椅子上,豪气冲天道,“爷那叫抢!”

慕宸无奈地点点头,得,您高兴就好。

“公子拿到这两样东西后,打算如何处理?”慕宸问道。

凌墨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自然是,还给他。”

“走吧,回去吧,这么晚了,你这位朋友都快睡着了。”凌墨吟指了指旁边的唐岚。

唐岚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向左右看了看,“嗯?终于要回去了吗?对了,阿宸,我给你留了点心和汤,快回去吃吧。”

“好,”慕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柔。

凌墨吟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宸,没想到她还能有这种表情,然后凑了上去,讨好笑道,“小宸一定会分我一份的吧。”

慕宸随意地抬了抬手,然后一拳打在了凌墨吟脸上,拉着回头张望的唐岚走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能打当然要多打打,哪天这货要是不装了,想揍他都未必有机会。慕宸想到这心情好了些,高高兴兴地和唐岚回了府。

凌墨吟等的这几天对慕宸来说一点也不轻松,慕宸怀疑他完全在借机报复。一大早就被拉出去买买买,说是一起逛,倒不如说是被叫去拎东西的。

两人先去了早点铺,包子、汤圆、油条、豆腐脑、小馄饨……各种东西可谓应有尽有,这倒是让慕宸有些想起之前和二哥他们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兄妹三人也是这般,不爱在府里待着,偏喜欢跑到街头巷尾的早点铺子,只是不像凌墨吟这般,点的这么多。

用完早饭以后慕宸又被凌墨吟拉着去逛各种铺子,首饰、衣服、配饰看见啥都买,甚至同一款式不同材质、不同颜色也要买,看到什么卖小吃的没吃两口便把剩下的往慕宸手里一塞,凌墨吟出门的时候还坚持说带慕宸一个人就够了,什么随从也不要。

好不容易等到午饭的时候往酒楼一坐,慕宸的手里早已被大包小包塞得满满当当了,慕宸只得迅速解决午饭便急匆匆回府里放东西了,只见府中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都没有人同情同情她主动跟上来搭把手吗,不过倒也是,要不是凌墨吟非得叫她,她一定离他八丈远。

临出门的时候还在门口碰上了沈祁玉,挡着门冲着她挑衅一笑,慕宸推了他个趔趄,没多分给他一个眼神,径直走了出去,徒留某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晚上的时候凌墨吟甚至没给慕宸回去放东西并趁机喘一口气的机会,就把人拉到揽芳阁了,凌墨吟一会给这个姑娘插枝钗,一会给那个姑娘戴个镯子,待会又拿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逗姑娘笑,慕宸就在一旁负责不停地递东西。

快乐都是你们的,与我无关。

慕宸对此只想表示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比她出任务的时候还累,好想回去接刺杀的任务,以后出任务可不能再同意带人了。这简直就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好不容易晚上吃口东西还得陪凌墨吟在密室里静坐,一边喝那茶一边吃,同时承受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凝视。

虽然北凉、南夏、西楚都重农轻商,但凌墨吟让慕宸知道了有钱真的很有用。凌墨吟样貌算得上不错,剑眉星目的算得上男子中标准的好看,但不惊艳。两人在街上同行大部分都是在看慕宸的,但在揽芳阁基本没人搭理她。

如此情况持续了两个多月,慕宸觉得她的剑已经要按不住了,甚至觉得慕卿琰让他俩一起来就是为了磨炼自己的定力的。

终于在一天晚上,凌墨吟决定去皇宫了,此时距离苏子琛登基只余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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