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婷为了证明她内心的惊慌,她跪在地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所以她不知道李建成的表情,只能凭他的语气来判断他的喜怒。
“你是说,此灯是位小姐赠你的?”李建成的语气显得有些疑惑。
莫思婷压低的头,点了两下,轻声的说了句“正是。”
李建成瞟了眼一旁的彩灯,不仅样式独特精美,且发出的光色,也是格外醒目,但他不明,能做出这样别致彩灯的女子,为何不亲自前来参加选举。
“既然你说此灯是她人所赠,那为何此人不亲自前来参加选举,难道,是看不上此次的封赏?”李建成仰着头,居高临下的瞟着地上的莫思婷。
“不、不、不...”莫思婷连连摇头,“殿下误会了,这位小姐乃是脱俗恬静之人,为人更是低调谦和,不仅不喜张显,还具有一双灵手巧指,小女正是因为看此灯样式别致,若是错过了此次选举,似乎可惜的很,所以小女才背着这位小姐,将彩灯拿来参见选举,还望殿下恕罪。”
莫思婷一口气把话说完,她也不知道她这样说,李建成会不会,对她口中的那位小姐感兴趣,但话已出口,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如此,你可知,那位小姐是出自那座府上?”李建成的音声虽有冷意,但语气却不带怒意,他不再疑惑那名女子为何不亲自前来,倒是更加好奇,能做出高调之作,却又低调行事的人,会是怎样的人,更何况是名女子。
“这...”莫思婷故意迟疑着,她的语气明显流露着为难。
李建成瞟了眼莫思婷,似乎有些不耐烦,他冷声说道:“你若将此人报上名来,本殿下会考虑将你从轻发落,否则....”李建成停顿了一下,又怒‘哼’了一声又道:“本殿下就以你渺视皇家的罪名,诛你九族。”
李建成完完全全的威胁与警告,莫思婷自然要装出惶恐,亦或是真心害怕,她赶紧叩首说道:“殿下饶命,小女并非不愿上报,只是...这位小姐身份显赫,小女不敢擅自上报。”
莫思婷虽然没有九族可以被诛灭,但她好不容易回到千年前,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况且还带着罪名。
李建成思索了一下,若是身份显赫之人,他自是不好先过分较真,万一落下什么把柄,影响了他的太子之位,怕是万般不值。
一旁的李元吉似乎看穿李建成的心思,他适时的上前嗔声喊道:“放肆,难道此女,还比当今太子身份还要尊贵的吗?”
李元吉暗自思索着,李建成背负储君之名,自然要事事小心,但他一个齐王,虽然要顾及颜面,但不至于事事谨慎,再说,能为太子解去心中疑惑,他又何必不落个人情。
“殿下息怒,小女绝非此意。”莫思婷颤栗着身体,叩首在地上。
李元吉怒‘哼’了一声,“还不看看如实说来。”
莫思婷埋头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答,她知道李建成已心生反感,她就是在他破底线前,再如实上报,这样会显得更真实一点。
莫思婷又稍作纠结了一下,才胆战心惊的说道“回殿下,制作彩灯的那位小姐,正是陈尚书府的二小姐,陈可熏。”
“你说什么?”李元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莫思婷,随即他又意识到自己话语有些过激,他又稍稍隐退了一点,脸上震惊的表情,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李建成,两人的目光正好相触。
莫思婷偷偷瞄了眼李元吉,她暗自在内心偷笑,刚刚李元吉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在听闻是他小姨子后,竟是如此吃惊。
李建成将与李元吉相对的眼神收回,又冷声问道:“你确定,此灯是出自陈尚书府,陈二小姐之手?”
“小女断不敢有半句谎言。”莫思婷还是一副紧张的埋着头,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能不能达到陈可熏想要的效果,只能看事情发展的造化了。
李建成若有所思的勾了下嘴角,他仰头冷声吩咐道:“来人,带下去。”
随着李建成的音声落下,两名官兵气势汹汹的朝莫思婷走来,莫思婷惊慌的看了看来人,又看向昂首挺胸的李建成,两名官兵把她架起,连拉带拖的带下去,她在没带下前喊道:“殿下饶命,您方才说过,只要小女如实上报,您就绕过小女的,殿下....”
莫思婷音声落下时,人也消失在台上,她故意留下一串话,就是要提醒李建成,他是堂堂太子,若是就此杀了她,也就是对她出尔反尔,那样只会影响他的声誉,况且还有数百名百姓在此。
彩灯大会后的次日一早,莫思婷如愿的被放出,她回到店铺不久后,陈可熏准时的将另一半银子加倍的派人送给了她,分外还多了一些首饰。
终于了结了与陈可熏的牵连,也终于赚够了银子,可以赎程小天出来,但莫思婷没有立马去赎他,因为像他这种死性不改的人,应该多给他吃些苦头。
莫思婷将她的想法告诉了程大娘,程大娘也完全支持她的想法,莫思婷还想借此,隐瞒程小天,就说为了赎他出来,程大娘将房子抵押给了别人,这样一来,房产不归程小天所有,程浩天也就可以随意住在哪间屋内,但最终却遭到程浩天的拒绝。
这日,天空飘洒着蒙蒙细雨,莫思婷没有去开店,而是在程浩天的房内,她端着药碗,坐在他床榻边,一勺一勺的违者他喝药。
莫思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子,怎会被病魔缠的长年不起,她心中一阵叹息,一心想帮他恢复身体,他却自甘堕落。
程浩天边喝着药,边观察着有些走神的莫思婷,他忍了许久后,他不明的问道:“思婷,你是不是有心事?”
莫思婷回了回神,她略带尴尬的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