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还想再等几天,贪生怕死的李建成,不见得还敢再帮李元吉,所以只要李元吉意识到,无路可走,他迟早还是会回头来投奔他这边。
所以李世民威信十足的说道:“这件事按本王说的去做,通知众人,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对太子-宫轻举妄动。”
李世民留下命令式的口吻,随即便拂袖而去,程浩天目送着李世民,心里还是不能平息,对他犹豫不决的气愤,在他的思维中,李元吉不会意识不到,他自己对秦军所造成的损失,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再回头指望投靠秦军,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李云儿眼看临近生产,程浩天因为和李世民闹不和,所以一直都留在殿内照顾李云儿。
“浩天,你最近好像特别清闲,可是太医院没什么事?”李云儿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轻言轻语的询问好奇。
程浩天自己穿戴着衣物,也一边淡淡的说道:“太医院有白虎他们照看着,暂时不需要这么多人手。”
李云儿停顿下整理的衣物,随即又走至在程浩天面前,一边帮他整理着装,一边淡然的说道:“这样也好,我怕是随时可能生产,你能多陪陪我,我也没那么紧张。”
“是啊,你就快要生了,老是留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索性这样倒是心安了不少。”
其实话虽如此,李云儿早就意识到程浩天有些和平时不对劲,但是他刻意的掩饰,她又不想捅破那层纱,于是她又故作好奇的说道:“对了,许久不见二哥过来了,你可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程浩天脸色明显暗沉了许多,但是他还是淡淡的说道:“殿下重务繁忙,近来又在搜查齐王的下落,估计是一时抽不开身,你也别担心了。”
李云儿料想的不错,程浩天的异常,肯定是和李世民有关,不然他从来没有一连好几天不出门,而且对朝中的事,一概不提,所以肯定是其中有因。
李云儿不好破解其中的隔阂,所以她只能意味深长的说道:“二哥他向来性情不定,你要处处担待点,毕竟他身上的担子,比咱们都重,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支持他,而他要做的,却是无止尽的重责,归根结底,他才是最孤独可怜之人。”
平日里不太爱去深究别人处境和内心的人,却能把一人的一生,看的那么透彻,程浩天对李云儿不免有些刮目相看,当然经过李云儿的一番话,他也意识到,自己一时的冲动,可能会给李世民带来负面困扰,比起眼前的李云儿,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胸,竟是如此狭小。
程浩天疏开了心中的心结,他仿佛豁然轻松,所以他温和的说道:“放心吧,秦王那边,我会尽力去协助,眼下你只管顾全自己,然后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这就是你面临的重任。”
李云儿笑了笑,“只要有你在,我保证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
“好了,一起去用早膳。”程浩天搀扶着李云儿,两人一同朝殿外走去。
莫思婷也得知程浩天和李世民闹不和,于是她一心想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毕竟都是多年的战友,且还是不可区分的亲人,就算再大的隔阂,也不该存在他们之间。
“世民。”莫思婷等候在殿门口多时,终于等到李世民回来,她主动的迎了上去。
李世民也很自然的了走了过来,并温和的说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莫思婷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是在等你啊。”
“怎么,才一天不见,便想我了?”李世民将她揽在怀里,还是一脸玩味的抚着她的小脸颊。
“你何时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莫思婷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说就是了。”李世民虽是一脸玩味的笑意,但是他语气中,明显有点低沉,想必也而是被烦事积压。
莫思婷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她也一副严肃的说道:“怎么了,我看你最近好像都不太高兴,是不是朝中又发生什么事了?”
李世民松开莫思婷,一边走着,一边忧心忡忡的说道:“还能有什么事,都是一些乌贼反党落网,可偏偏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莫思婷紧随在后,她又试探性的说道:“你指的是不是齐王殿下的事?”
“你都知道了。”李世民淡淡的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漫无目的的在廊檐下走着。
莫思婷又淡淡的说道:“听说皇上下令捉拿齐王,并悬出大赏,给予奖励,此事一出,引起诸多臣子全力出动捉拿齐王,此事看似是件好事,但是皇上却并没有下令斩杀齐王,可想皇上对齐王还有期望,所以你担心,不能借此事铲除齐王?”
莫思婷话落,还下意识的转眼看了李世民一眼,像似在证实她自己的猜测,但是又好像是在询问他的意向。
李世民略显忧重的说道:“这件事,确实存在玄机,但是我并不担心这些,反倒是齐王如今的意向,才是我注重的关键。”
“你是想收买齐王?”莫思婷一脸惊讶不明的看着李世民,如若不是李世民这么透露,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李世民竟有这种心理。
“当然能把他收买下最好,但是这个几率几乎不大可能,所以我在等他自己做选择。”李世民在等待时机,如果李元吉执意选择投奔李建成,他便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况且以他眼下的兵力,对付他们两个人的兵力,也并非绝无胜算的可能,只是在有一线希望中,他都不想把战事拉开。
“如果齐王也就选择投靠太子,那么肯定是将自己宣判死刑,但如果齐王选择投奔秦军,你真的可以饶他不死吗?”莫思婷淡然的语气,符合无奇平视的表情,她甚至没有去观察李世民的表情变化,因为她不想看到他的伪装,更加不想去给他施加任何压力。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李世民的答案,但是她不是在索要答案,而是在提醒李世民。
李世民承认莫思婷的问话,直接问到了关键,其实不管最后结局怎样,他都不可能给李元吉留下后路,想必这也是李元吉没有选择投靠他的主要原因,如果能早意识到这点,或许他不会浪费这么多等待的时间。
李世民暗自感叹自己的软弱,没有正面去面对主因,却还自以为是的坚守在等待中,面对莫思婷的询问,他只是沉重的说道:“死有很多种,起码我可以让他死的有所价值。”
李世民说的也很对,他对于死的价值观,比他活着的价值观还要重,所以他认为,一个人的死法,同样具有不等的价值,他也许不会放过李元吉,但是他不会让他死的那么悲惨。
莫思婷暗自感慨,李世民就是因为他太过要求完美,所以才会生存的那么累,有时候,也正是因为他把每个人,都要求的像他自己一样完美,所以才错失了很多,比如李元吉知道,他和李世民索要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达到一致,所以他不会选择投奔李世民,所谓志同,才可道合。
所以莫思婷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对于齐王而言,或许他索要的不是价值观,而纯粹是一口残喘。”
莫思婷不希望李世民,把时间都浪费在等待中,更不希望他,因此而错失良机,他根本等不到李元吉的回头,与其这样苦等,何不早点趁机解决这件事。
李世民突然停顿下脚步,因为莫思婷的话,彻底点醒了他,所以他转身看着莫思婷,却没有合适的表情去面对,彼此相视一笑的眼神中,诉说了各自的情怀,仿佛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默契的相视。
莫思婷不想将彼此带入尴尬中,所以她又适时的说道:“对了,云儿就怕快要生产了,不如咱们得空去看看她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经过和程浩天的争辩,他一直没有去言和,正好也该借此去化解隔阂,于是他说道:“也好,我也好一阵没有去看云儿了,不如你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
莫思婷笑了笑,她和李云儿也本就是想,化解他和程浩天之间的不快,此来倒是正合了她们的意愿。
李建成在夜深,出现在碧水阁后院,也正是莲珠的居处,原本就是人迹稀少,倒是给他们行了方便。
如墨的夜色,在明月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明亮,李建成一身黑色衣着,却显得格外显眼,他身后还紧随着一名小公公,此人正是易容后的李元吉。
他们想要顺利进碧水阁,没有碧水阁的人通容,是绝非件易事,所以这个,正是莲珠。
早在和陈晓琳、张幻儿联手对付莫思婷之后,莲珠便有心留了一手,那就是好色之徒的李建成,她意识到李世民已经不可托付,总得为自己寻找值得托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