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沉陷在有再为难的抉择中,如果他此时找机会恢复李建成兵权,那么就等于直接回驳了重立太子的奏折,这样一来,他不仅和上奏的众朝臣结下了梁子,更主要的是和李世民之间,再也不可能融合到一起。
李渊摇头深深的哀叹出声,公公算是伺候李渊的老人,对于眼下的局势,他当然也看的明明白白,以李渊的为难,很显然是有后顾之忧,然后能让他忧心的,无非也就是李建成个李世民二人。
他已经暗示李渊恢复李建成的权威,可是李渊却在此犹豫了下来,很显然他顾虑的是李世民,所以李渊对重选太子的事,也并没有不明确的答复。
“皇上可是在担心二殿下?”公公即便是心中有答案,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试问。
李渊没有言语,却有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公公对于李渊的不语,当然也就是默认,于是他又郑重的说道:“请恕奴才斗胆,其实皇上对此事,也并不明确内心的答案,毕竟太子也是皇上嫡子,且又是战功赫赫,虽然平时有那么点小癖好,那也是人之常情;”
公公稍顿了一下,又语气颇为轻松的说道:“年轻人嘛,总避免不了美-色诱-惑,至于那次对二殿下的误伤,虽然事情已查明,殿下也为此受了禁封,但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人总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只要知错能改,那便是难而可贵,所以皇上大可不必为这一点而为难。”
“至于二殿下...”
公公还没有说完,李渊却及时截断他说道:“慢着,你方才说太子有什么癖好,什么美-色诱-惑,这些都是何意?”
“额...这...”公公吞吞吐吐的为难着,又像似是在为自己的言误懊恼自责,但谁人知,他并不是无意之为。
李渊焦急的嗔怒道:“到底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呀,难不成要朕把你先重罚一顿吗?”
“皇上息怒;”公公惊慌的匍匐下跪后又说道:“奴才也只是听太子-宫一名小公公口中得知,在无真凭实据下,奴婢不敢妄言。”
李渊很清楚的听到公公说的是李建成的癖好,既然是癖好,肯定常有发生的事情,于是他又冷言说道:“如时说来,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公公又兢兢战战的说道:“奴才有位小徒弟,正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随从,据奴才那名小徒弟说,太子殿下沉迷于美-色,……经太医院的太医精心调配,才保住殿下阳刚之气,至此后,殿下却毫不收敛,且还在...”
公公又稍稍犹豫了一下,担心再惹怒李渊,他也做到了明显的效果,于是他又说道:“还在被禁封期间,因为发泄情绪,殿下不仅夜夜换宫女伺候,且还在纵-欲中,将两名宫女折磨致死。”
“什么?”李渊猛的站起来,嗔怒的说道:“竟有此事?”
李渊以往只是偶尔听传言,李建成贪图美-色,偶尔沉迷美酒时,会找一些姿色出众的舞娘献舞,但同为男子,他也能理解他的行为,只要不出格,他都可以另当别论。
但他万万想不到,李建成完全已不仅是沉迷美-色,而是到了荒-淫无度的地步,最不可赎的是,还导致女子纵-欲过度而死,这样恶劣的行为,不仅是可恨,甚至是不可救赎。
公公郑重其事的说道:“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
其实,公公所说的事,确实都是李建成的本性,以及事实,只是他选择告知李渊这些,也有他一定的用意,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李世民的强势下,他不可能还为李建成说好话,况且他事先试探李渊对重新太子的意向,最终结论出他也迷茫不定,所以他才会下决心站李世民这边。
“逆子,畜生,简直有辱我大唐圣颜。”李渊气愤的挥落书桌上的物品,他一脸怒颜,粗重的怒气,几乎快要侵占了他的喘息。
“皇上,皇上。”公公赶紧起身搀扶着他,担心他气喘的老毛病旧犯,他紧张的帮他轻轻平复着后背,并担惊的说道:“皇上您消消气,切不可伤了龙体啊。”
“去,去把太子给朕找来,朕一定亲自向他问个明白。”李渊实在不可容忍,李建成如此伤风败俗的行为,但他此时被气昏了头,完全忘记了重要的正事。
“皇上您先消消气,眼下皇上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太子殿下淫-秽后宫,就算是有,皇上也不能在此时向殿下质问。”
李渊也在愤怒中稍稍缓解了一些,他不明的看了公公一眼,公公又说道:“皇上您想想,眼下宫里对重立储君的事,是传的沸沸扬扬,如若皇上您此时揪着太子这个软肋不放,岂不是明显刁难太子殿下,这让那些有意于重立太子的人怎么想?”
公公当然是希望李渊对李建成越怒越好,但是为了避免李渊清醒后,怀疑他是故意透露李建成不堪的内幕,所以他还是谨慎的多绕几个弯子比较安全。
即便是关乎到重立太子,李渊还是不甘屈服的说道:“照你这么说,朕难道就要坐视不管吗?”
“当然也不是,除非...皇上打算对重立太子一事做考虑,否则太子荒-淫无度的丑闻,必定会成为天下人耻笑的把柄。”公公语句中稍有停顿,他提醒的很全面,但试探的也很到位,他相信,李渊在得知李建成的行为后,肯定会对重立太子的事,改变最初的决定,至少他不会轻易,放弃追究李建成的恶劣行为,除非他还有意让李世民继续太子之位。
李渊承认公公所说的话,都关乎大局,他忧心忡忡的做回龙椅上,他本来就对重立太子的事犹豫不定,眼下因为李建成恶劣的行为,他动摇了,他只顾自己百年后名誉的自私心理,也许国家兴旺,百姓安康,才是他应该顾虑的长远。
李渊无力却沉重的说道:“这件事是否还有其它人知晓内情?”
“回皇上,此事虽然无人提及,但是纸包不住火,那些朝臣皇子们随不提,但对此事也都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太子殿下的身份,大家多少都避讳几分。”
李渊闭眸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传朕的旨意,朕龙体抱恙,近日不能如时早朝,故此早朝暂由太子接替,秦王辅助。”
公公疑惑不明的看了李渊一眼,明明该是李世民接替朝政,可李渊偏偏选了李建成,他实在是不明李渊的用意。
尽管不明,他还是颔首说道:“奴才这就去传达。”
李渊颇显疲倦的挥了挥手,他此意,不但是避免了给朝臣答复,且要利用这次的安排,试探一下李建成和李世民其中,哪一方先按耐不住出击。
他之所以选择让李建成接替朝政,而李世民只辅佐的用意,也是想试探他们双方的心胸到底多宽,沉浮到底多深。
李渊的旨意传开后,李世民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后,便意识到李渊的此举,对他极为不利,眼下他有意唆使朝臣去上奏重选储君人选,可他不但回绝答复,且还以抱病为由,避免了这件事,还下旨由李建成接替早朝,这明显是不打算重立储君人选。
李世民独自沉思了许久,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又急急忙忙准备去找那些朝臣们商量对策,只是在他刚走出碧水阁时,那名李渊身边的公公,及时的说道:“殿下留步。”
李世民闻音看去,因为是李渊的贴身宫人,所以他并感到面生,只是为他的行迹有些不明,所以他冷冰冰的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本王这里?”
公公颔首说道:“奴才正是在此为等候殿下。”
“哦?”李世民惊奇的说道:“看来公公是好等了。”
“殿下言重了,奴才斗胆,敢问殿下可是为皇上的旨意离开?”
由于他是李渊的人,所以李世民并不惊奇他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不明,这个人知道他的行迹,却为何还明知故问,于是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公公这是有何指教?”
“殿下折煞奴才了,奴才不过是一名宫人,岂敢对殿下您指教。”公公颇为恭敬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李世民略显不耐烦的说道:“那公公此来是为何?”
“不瞒殿下说,奴才也正是为殿下的行迹而等候。”
“那公公又何必多费口舌,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没时间陪公公候着。”
公公也不敢所做逗留,所以他又严谨的说道:“殿下如若信得过奴才,您不妨以仁孝,退一步取海阔天空。”
李世民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所以他也没能给出回应。
这时公公看出李世民的不解,于是他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有时候,往往表面上的东西,最容易蒙蔽初醒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