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人的确是小美,那么她和莲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且莲珠还惨遭毒手,而那些绑架她的几名蒙面人,又是什么人,他们的目光又是因何。
莫思婷猜想会不会是张幻儿使的计谋,不然为什么恰巧在她中毒那天,她却遭人绑架,导致她畏罪潜逃的行为。
可如果都是张幻儿一手安排,那么莲珠的出现,又将是个谜团,她一个身怀有孕的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前去冷宫这种不详的地方,可偏偏她就出现在了那里,且还遭遇了不测。
难道又是张幻儿蓄意安排,将莲珠也引诱过去,然后把她残害,最终嫁祸给自己?莫思婷越想,头脑越是复杂,如果都是张幻儿蓄意预谋,也不至于将小美也安排在其中,除非小美也是她的人。
这样复杂的设想,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莫思婷苦思冥想了一路,她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的思索逻辑,所以更多的线索,还需要她进一步暗查,况且小美还不见得就是那天救她的那个人。
莫思婷聚精会神的思索了一路,早就忘了自己脚下的途径,当她从沉思中回神时,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在什么方位,所以她在自己位置的四处看了看,貌似还没有偏远方向。
她清楚的熟悉这条路,这正是前往碧水阁的必经之路,她曾在这条路上徘徊不定,前行于退步,是她一直以来都犹豫不定的选择。
当有一天她勇敢的迈进哪一步是,也曾设想过无数种结果,但不管是相守始终,还是曲终人散,她具备一颗淡然的心随带,可唯独无终无果,是她最不愿接受的结局。
她对着空荡荡长廊,深深的吸了口气,离开的方向,并不用选择这条途径,所以她转身折返,可在她转身的瞬间,已经几乎沉淀在心底的那张面孔,却真实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只是她在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因为他身边曾空缺的位置,已经被一名光鲜亮丽的女子所占据,甚至还包括他的孩子。
那名亮丽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李世民的王妃,只见她挺着高高隆起的小腹,许是胎位过于笨重,所以她显得有些吃力,而李世民则是很细心体贴的搀扶着她,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颜,时而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从他们笑意盈盈的表情中,不难猜想他们其乐融融的洽谈。
莫思婷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令人羡慕的一对恩爱夫妻,她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感触,就如同她此刻才发现,不管李世民曾对她许下过,多么动人的情话,可他始终都没有给她一个去争夺的资格。
莫思婷此刻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因为她在长孙氏面前的难堪,不是她内心的狭隘,也不是因为她自身的卑微,而仅仅只是她个人的自卑,同样的付出,她可以不在乎名分,可她在意那个人。
当面对深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执子之手漫步在黄昏中时,她却没有去嫉妒的资格,甚至就连羡慕,也会遭受排斥。
莫思婷没有让自己沉陷的太深,她知道一切在他赐死她的那一刻,都已经宣布告终,她们都是彼此生命的过客,她无时不再提醒自己看轻,就像要看轻这个地方一样。
可就在他们临近时,她还是忍不住想逃离,可在转身时,她才发现,原本熟悉的道路,并没有岔路口,所以她不得不退在路旁,以最基本的礼仪颔首示意着。
许是莫思婷的举动,有些明显,所以李世民和长孙氏在闲聊中,都看了她一眼,但在莫思婷下跪行礼时,长孙氏的目光已经收了回去,倒是李世民多看了她几眼。
好在莫思婷压低着脸,加上齐刘海遮掩着额头,李世民绝对不会认出是她,所以他们在悄然中,终于将彼此错过。
长孙氏温婉轻柔的说道:“殿下,您今天陪臣妾一天了,臣妾是不是耽误了您很多事情?”
“别这么说,陪你是应该的,倒是我最近一直顾着朝政,把你和孩子忽略了。”李世民一贯的柔情,貌似只会用于在他在乎的女人身上。
“殿下政务繁忙,小世子会理解的。”长孙氏的语气中,流露着浓浓的幸福和满足,即便是看不到她表情,也遐想的到她此时春风得意的笑颜。
“你往后行动不便,还是尽量少走动为好。”
“才不是呢。”长孙氏娇滴滴的语气又传来,“太医可说了,孕妇在此期间要多走动,这样有利生产。”
“话虽如此,你不能累着自己和孩子。”李世民依旧是温柔如水的关心,对于他这样温柔的一面,莫思婷并不难遐想。
“殿下这是关心臣妾呢,还是关心孩子?”
“你说呢?”李世民也打趣的说道:“没有你,哪来的孩子。”
“殿下就哄臣妾开心。”长孙氏的语气中,除了女人沉浸在幸福中的满足,再就是一个小女人的娇媚,从他们的对话中,可想而知他们为彼此建立的感情,有多么坚固。
莫思婷聆听着属于别人的幸福,感受着属于自己的悲伤,她仿佛是被定格在原地,直到那动人的对话,已经完全消失在听觉中时,她依旧是怔怔的跪着。
直到一声‘思婷’的叫喊,莫思婷才真正回过神来,她闻音看去,只见程浩天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走来,她突然有种发自内心的感动,因为即便她是这幅打扮,依旧不会影响真正在意她人的眼。
“程大哥 你怎么在这?”莫思婷一边不明的看着他,一边起身,只是麻木的双腿,支撑不起一点力气,所以她跌了下去,程浩天一个箭步上来扶住她,同时来提醒了一声“小心。”
莫思婷避免跌了下去,程浩天又不明的说道:“你怎么跪在这里,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没有。”莫思婷不知怎么解释,所以她立马将话题转移,“对了,你怎么也在这?”
“怎么?”程浩天四处看了看,他以为刚才还有其它来过,所以他还是好奇的问道:“还有其它人来过吗?”
“哦,没有。”莫思婷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迟钝,“我只是随口问问。”
“走。”程浩天也没有多想,他拉着她说道:“跟我去见个人。”
莫思婷因为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她不明的问道:“谁?”
“去了就知道了。”程浩天没有再给她询问的机会,而是拉着她又急匆匆的离开。
此时的天色已晚,莫思婷在程浩天拉着的一路快走下,体力有些不支,好在在她快要反感无力时,程浩天放缓了脚步,且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
由于已经进入暮色,所以莫思婷疑惑的查看着陌生的四周,而程浩天像似在等什么人,所以完全没有顾及到她的疑惑,所以她不明的问道:“程大哥 这么晚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程浩天却很是淡定的说道:“别急,待会就知道。”
莫思婷刚到碧水园当差,所以她担心会引起猜疑,“可天色已晚,我要回去报道了。”
“不急这一会,待会我亲自送你回去。”程浩天并不知她换了地方当差,所以,以他一等御医的身份,送她回去肯定没人敢说什么。
“可是...”
莫思婷还想说什么,程浩天却及时谨慎的‘嘘’了一声,莫思婷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言,正好这时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想必是要等的人来了。
“是程太医在吗?”暮色中传来男子具有磁性的音声。
程浩天闻言,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只见两名男子走了过来,一名是宫服打扮,一名是宫人打扮,他们一同拱手说道:“参加程太医。”
他们行礼的同时,还向莫思婷也颔首示意了一下,莫思婷虽不认识这些人,但也颔首示意了一下。
程浩天适时的说道:“思婷 这两位都是太医院的人,他们分别是太医和宫人不等。”
莫思婷实在不明程浩天何意,所以心里特别着急,但她还是颔首说道:“两位大哥好。”
“莫姑娘客气了。”两人都以颔首回礼。
莫思婷倒是惊讶,他们竟如此顺口的叫出她的名字。
程浩天又颇为谨慎的看了看四处,这里是皇宫中人员最稀少的地方,而且四处假山较多,所以不容易被发现,在四处无人时,程浩天又说道:“这里是安全地方,你们把知道的事,都详详细细的告诉莫姑娘吧。”
莫思婷惊疑的看了眼程浩天,又很是困惑的看向她压根不认识的两个人,难道他们之间能谈出什么关系来吗?
其中一名男子,像似看出她的疑惑,所以他颇为绅士的说道:“莫姑娘不必疑惑,请听我等把事情说完。”
莫思婷点了点头,虽然对陌生人有些不敢信任,但看他们很是神秘谨慎的样子,且有程浩天在此,她还是心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