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又一副为难的说道:“幻儿,有些事,本宫实在不该再提起,但为了明廉清正,本宫不得不需要你说明自己所遭遇的不测,并协助本宫将恶人绳之以法。”
“殿下不是已经都查明了嘛?”张幻儿一脸楚楚怜人的说道:“难道是殿下不信臣女?”
“当然不是。”李建成忙解释着说道:“本宫当然一万个相信你,但是有人不服本宫所查的结果,所以本宫要让她死个明白。”
张幻儿瞟了眼殿下的莫思婷,想必她也不会轻易认罪,反正自己是以受害者协助,于是她淡和的说道:“既然如此,臣女谨遵殿下安排。”
李建成冲她笑了笑,但转眼后,他已经是一脸冷沉的说道:“莫思婷 现在受害者在此,你还有什么需要问明的吗?”
“奴婢听得很清楚,只是斗胆在此请问张姑娘,张姑娘为何确认毒害您的人非奴婢不可,就算剧毒是出现在您的药物中,也不见得非奴婢一人才有下毒的机会,这点姑娘应该比奴婢更清楚。”
“其次是,奴婢与姑娘并无血海深仇,奴婢毒害姑娘的动机在哪?”莫思婷镇定自如的说道:“就算奴婢与姑娘曾有误会,那也是姑娘自己亲口言和的事,奴婢何来对您设圈套之说?”
莫思婷不管李建成所言,到底是不是张幻儿亲口所说,她只想亲耳听张幻儿怎么说,起码这件事之后,她便可以分辨大概的事发逻辑。
“关于之前发生的种种,我已经不想再提,我也亲口说过,我们可以既往不咎,还做回原来的好姐妹,我甚至可以假装忘记那段不堪的回首,只为寻得一份安逸的生活,可你不仅没有就此收手,反而还变本加厉的置我于死地。”
张幻儿怅然一笑,她又极为难过的说道:“你问我所谓的圈套,难道还要当众说明,是你帮我出主意,以药物引诱秦王殿下,然后再制止我和秦王发生关系,最终在你的说服下,秦王把我送回仪容殿,然后进入你设计的圈套中,最终...”
说道心底的伤处,张幻儿已经哽咽的不能言语,表面的伪装,是楚楚怜人的柔情女子,可掩在宽袖中的玉指,却紧紧的扣在手心里,想到莫思婷所设计的一切,她恨不得冲上去将她千刀万剐。
李建成怜香惜玉的将她搂在怀里,而犀利阴冷的目光,却始终盯在莫思婷身上,李世民对张幻儿的哭诉,心里也疼惜不忍,可依偎在她身旁的人,却不是他,所以他只是一脸凝重的沉默在忧重的情绪中。
莫思婷没想到,程浩天所料果然不假,张幻儿确实是那个最值得怀疑的人,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张幻儿为了那份已经不可能挽回的感情,不但伪装至今,且冒险用自己的性命去赌,最重要的是,在她失去贞洁的同时,还不惜将她也拉下水。
莫思婷暗自好笑,所谓的人心隔肚皮,也许就印证在了此刻,所以她失笑而带着一味讥讽的说道:“奴婢能成为张姑娘口中的好姐妹,奴婢实感万幸,只是奴婢从来都没有发现,好姐妹不仅具有出神入化的表演力,且还附有机智过人的说服力,奴婢今日,真算是大开眼界。”
莫思婷淡然一笑,笑意完全流露着讥讽的意味,她又淡然的笑道:“既然一切都已被定论规划,奴婢也无话可说,不过借此,奴婢还真想提醒好姐妹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 不可活。”
“放肆;”李建成见莫思婷一副不惧而警告的意味,他也更加嗔怒的说道:“这是你跟主子说话的口气嘛。”
张幻儿脸色立马冷沉了下来,但低垂的眼眸,掩去了她眼神中的异动,不安的内心,也被压镇压在无情的脸上,她不过是诬陷了,莫思婷为她出谋用药引诱李世民的事实,而比起她对她所做的一切,她这一点,实在是不足为题。
莫思婷早已是具备各种接受制裁的结果,最坏不过就是一死,反正她本来也就不属于这里,生死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迟早,所以她不畏不惧的说道:“反正奴婢已是将死之人,与其死的不明不白,何不劝告他人为自己后半生积德行善,以免哪天也死于非命。”
“你...”李建成一时气急,竟被嗔怒的言语所塞,他压制着内心的气愤,又冷言吩咐道:“来人,将莫思婷押下去,择日处死。”
“慢着。”李世民在宫人行动之间,及时起身说道:“大哥,臣弟还有一事不明。”
“哦!”李建成故作突然想起了什么,“本宫差点忘了,二弟那位连夫人遇害一事。”
李世民一脸暗淡的抿了抿嘴角,对于李建成而言,其实,张幻儿的事,不过只是上半场的热身,李世民下半场的提审,才是他最关注的事情。
李建成瞟了眼莫思婷,又转脸随和的说道:“二哥不妨先坐下慢慢提审。”
李世民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又做回位置上,他看了眼已经不堪一击的莫思婷,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但回头想想,他还没出生的孩子,惨遭别人暗害,作为一名父亲,他有责任给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李世民一脸冷沉的说道:“莫思婷 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冷宫里?连夫人遇害一事,是否也和你有关?”
“如果奴婢说没有,殿下会相信吗?”莫思婷也冷冰冰的说道:“如果奴婢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殿下会相信吗?”
莫思婷最不愿面对的质问,却还是要面临,所以她只有用自己一贯的冷漠,来武装自己脆弱的一面,尽管她已经不再抱有任何情感元素,或者说,已经对那份不该有的感情,彻底失望。
李世民被反问的有些无言以对,他能听出莫思婷的反问的语气中,带着一味属于他们之间的,个人感情元素在里面,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让自己感性,他也没有心思去顾忌个人感情。
所以他冷冷的说道:“本王只相信事实真相,但如果你有冤情,不妨可以说出来,本王和太子殿下都可以为你做主。”
莫思婷冷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有转机的余地,想必她也不至于跪在这里,接受早已被安排好的罪行,但至于莲珠受害的事,她更想知道,他们又为她设定了怎样的罪行。
“那敢问,殿下还有什么需要提问的?”
“有宫人看见,连夫人出事时,只有你在旁,而且你身上沾有连夫人滑胎的血迹,这点你有何话说?”
“奴婢从井底被人救出来时,连夫人已经遇害,如果有人认定是奴婢残害了连夫人,那奴婢也无话可说。”莫思婷之前的话,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清白,至于后面的话,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也已经被指认,所以她也不想去做无谓的解释,重要的是听者在意的是前面的话,还是后面的话。
“你为什么要残害连夫人?”李世民一脸阴冷的说道:“她与你无冤无仇,且还怀着孩子,你怎忍心对她下手?”
“因为奴婢嫉妒。”莫思婷丝毫没有做考虑将话脱口而出,她故意说出一句敏感的言词,就是要让李世民难堪,也是在泄愤自己的内心的怄气,因为李世民也丝毫没考虑,直接关注了她后面的话语。
李世民确实触动了一下心悬,连同眉眼间都蹙起一道凝重的情绪,他本只有气愤的心理,顿时又开始复杂起来,莫思婷果然是如所有人猜想的那样,她的行为就是因为内心的嫉妒,所以她不甘心而残害所有和他有关联的女人。
莫思婷从他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气恼却又凝重的情绪,所以她又傲气的说道:“奴婢嫉妒没有别人有机智先去收买证人,所以奴婢甘愿任人宰割。”
“注意的你态度,本王和太子殿下这是在提审,而非是在治你的罪。”李世民不但是在警告她恶劣的态度,还想从中让她认识到,他们既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审她,就不可能不清不白的治罪于她,所以她提审中的辩护,都是扭转事件的好时机,而她不该是抱着必死的心,在这里怄气。
不懂官场政治的莫思婷,更加不知道刑部的刑规,所以她冷不丁的的说道:“奴婢斗胆,秦王殿下可否解释一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你在没有被定罪之前,完全可以将冤屈禀明上报,至于最终的结果,也正是关乎你罪责的轻重,所以本王希望你能慎重对待此次提审,不要意气用事。”
“既然秦王殿下这么说,那奴婢也就在相信两位殿下一次。”莫思婷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一副淡然的说道:“首先,奴婢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关于张姑娘中毒一事,人证物证均在,奴婢即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奴婢认栽,但奴婢绝不会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