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儿闻着熟悉的药香味,突然却想不起是何物,但是她已经猜想到是和自己的病有关,因为程浩天曾答应她,一有机会,就会帮她去采取最好的药物给她治病,也许这就是他履行的承诺。
“看看吧,我给找来了。”程浩天很自信的将纸包中,那雪白透明的雪莲,递在她面前。
李云儿接过纸包,她知道雪莲乃是罕见的珍品,虽然皇宫中并不少见,但这样色泽透亮的雪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应该就是程浩天所说的野生极品雪莲。
“你在哪弄到的?”李云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程浩天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说过,只要你坚持,我就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李云儿感动的泪眼汪汪,原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或是安慰她一时的情绪,并鼓励她坚持和病痛抗争,却不想他如此较真。
莫思婷终于褪去了心中那莫名的滋味,同时为他们关系的改进,而感到高兴,看着气氛即将进入尴尬中,她又半开玩笑的说道:“云儿,程大哥都亲自为你取药了,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思婷。”李云儿羞答答的压低着晕红的笑脸。
程浩天闻言,他急切的解释道:“思婷,你别误会,我只是...”说到这里,他又突然止住,他本就是为了减轻李云儿的病痛,并没有其它想法,可这样当着李云儿的面,貌似又有些不太好出口,所以他委婉的又道:“我只是尽医者职责。”
李云儿和莫思婷都听得出,他还是更加在意莫思婷的理解,所以她们都没有再言语,莫思婷看了眼有些低落的李云儿,她又不得不将话题转移。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公主做主,赏程太医一碗绿豆红枣粥品尝,这可是公主殿下亲手熬制的,程太医可要好好珍惜哦。”莫思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小碗,给程浩天盛了一碗浓稠的粥递上。
程浩天犹豫的不知接还是不接,他看了眼李云儿,见她依旧是压低着脸,而莫思婷又名言是她亲手熬制,所以他若是不接,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于是他颔首说道:“那微臣谢公主殿下厚爱。”
本来都是轻松的气氛,唯独程浩天一人将自己捆绑在拘谨中,所以莫思婷和李云儿不约而同的失笑出声,但程浩天也只是偷偷一笑,故意品尝着手中的美味。
在旁晚前,夕阳西下时,莫思婷和李云儿以及程浩天,又移步在园子里的亭阁下,透着属于黄昏的气息,欣赏夕阳的美景。
因为李云儿生性比较孤僻,所以云香殿很少有人出没,除了极少的宫人,是李云儿亲自挑选,每天几乎没有外人进出,这也是他们放心同坐的原因。
三人同坐在亭阁中,没有宫人的伺候,只需一人一杯清茶,几叠精致美味的差点,这无疑是宫里人生最大的悠闲。
李云儿一边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边关切的说道:“思婷,你身子刚好,还是不要在外逗留太长时间了。”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而且...”莫思婷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略带暗淡的说道:“我打算回太子-宫去。”
“什么?”李云儿惊讶的说道:“你还打算回去?”
莫思婷浅浅的抿了抿嘴角,虽然一脸的黯然,但她却一副坚定的说道:“我是太子-宫的人,只要我还活着,我便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李云儿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她从被禁闭至今,少说也有大半个月时间,别说太子-宫那边无人过问,且连李世民都没有来看一眼,这样无疑是给她一次从新选择的机会,可她却还要选择回去,她实在不能接受,所以她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可太子-宫根本没人过问你的死活。”
“那又怎样,毕竟我还活着。”莫思婷淡然的语气,表露了她坚持的决定,因为她从不认为,一直躲在这里是个长久的办法。
李云儿好不容易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她不能再把她送回去,她拉着莫思婷的手,又一副凝重的说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留在云香殿,我保证不会有人把你活着的消息传出去。”
莫思婷深叹短嘘的说道:“可纸包不住火,就算瞒得了一时,迟早也要被发现,我不想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况且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所以我不能自私的选择逃避。”
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莫思婷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背负一个罪人的罪名,她不但要洗清自己的污名,且还要暗中查出李建成的目的。
对于李云儿而言,只要能活着,不管是采取什么样的方式,都不能算自私,毕竟生死只有一回,你把握的好,便可以长久一世,但如果你不去把握,那么你随时可能死于非命。
所以她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不是自私,你只是为自己寻求一个更好的生存渠道。”
“对我来说都一样;”莫思婷却冷冷淡淡的说道:“只要一天不离开皇宫,在哪生存都是徘徊在悬崖边,与其这样,倒不如为自己建造一个安全地带,我相信一切都有真理存在。”
所谓的真理,李云儿相信莫思婷对于暗害张幻儿的事,其中肯定存在误会,所以她很是困惑的说道:“可你既然没有害过幻儿,你为什么要承认呢?”
“我是没有害过她,但我确实换了她的药,只是我换的药,又被别人动了手脚,所以我不得不承认。”莫思婷就是因为不明,她给张幻儿准备的药物,不过就是一些安神的补药,可最后怎么会变成压制记忆恢复的药物,且还伴有毒性,而恰巧她偷偷换药的时候,又被李世民撞见,一切都太过巧合,蹊跷的让她不得不去查明那个幕后的人。
李云儿有些糊里糊涂的不大明白,“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莫思婷深叹了一声,这件事在没有确定的苗头之前,她并不想说太多,所以她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眼下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缘由回去。”
李云儿只是深锁着眉眼,一脸凝重的垂眸不语,程浩天在收到莫思婷投来的目光时,已经料想到她的坚决,于是他一副沉稳的说道:“如果你意已决,我可以送你回去。”
“那就有劳了程太医了。”莫思婷不需要多问他以什么理由送她,但她相信,他既能这么说,必然是有他一定的把握。
李云儿却无心去琢磨她们的哑谜,所以她不明的问道:“你怎么送她回去?”
程浩天只是淡然的说道:“一个医者有义务护送自己的病人。”
李云儿像似也明白了大概,莫思婷本应该还在禁闭中,所以断不能自己回去,如若程浩天以她重病,而救了她为由,然后再她送回去,这样倒也合乎常理,李建成得知后,也不至于再把她继续关起来。
莫思婷在李云儿盛情的挽留下,还是在两天后决定回去,在程浩天的陪同下,她和李云儿依依不舍的告别,原本只是短暂的分别,在她们感伤的情绪中,却像似生死离别,所以她一路上的情绪,都处于低沉状态。
“你真的决定回去吗?”程浩天在沉默许久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莫思婷顿住了脚步,她只是一味的告诉自己必须要回去,可她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满意的回去理由,所以她一再的用洗清污名的理由,让自己勇敢的再奋斗一次。
莫思婷仰头看着眼前一片壮严的宫墙,又深感无奈的说道:“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程浩天激动的将她拉在面前,又气恼的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可以做到带你离开。”
程浩天知道她心里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但是如今的局势,她应该很清楚,李世民在她生死关头,狠心的没有来看她一眼,可想他对她已经彻底没有了感情,就算她是被冤枉,但洗清污名对她又有什么意义。
莫思婷一心想洗脱污名,无非是洗去在李世民心中的不堪,她不甘心就这么被抛弃,更加要在李世民前面证明,她不但不是狭隘的小人,且还是高尚圣人。
莫思婷产生的心理,已经不单单只是洗清自己的污名,而更多的是要证明自己,她要让李世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只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不改动历史。
所以她冷漠出奇的说道:“离开了又怎样,我的心不会离开。”
程浩天一脸凝重的深锁着眉眼,这样冷漠的莫思婷,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所以他激动的掐着她的双肩,并很是气愤的说道:“你清醒点吧,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该对他死心嘛?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付出,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爱过你,至于你们的点点滴滴,也不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