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如果还顾念你们以往的情意,就请随云儿去见她最后一面吧。”李云儿淡定自如的语气,以及淡然的表情,这样的镇定中,说出如此渗人心骨的话,实在是让人不敢遐想。
李世明激动的拉着她问道:“她怎么了?”
李云儿一脸怅然叹息了一声,“去了就知道了。”
她留下沉重的话语,便先起身寓意离开,不管莫思婷的病况,是否=不是达到这么严重,她认为有必要安排他们见一面,就算是结束,也是给彼此一个结果。
李世明没有任何考虑,也随着李云儿一起,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莫思婷做出令他失望的事,他还是不能彻底将她放下,更何况是面临最后的诀别。
李世明和李云儿形色匆匆离开,刚走至殿外,一名宫人也形色匆匆的朝这边跑来,因为能认识是仪容殿的宫人,所以李世明止步在原地。
那名匆匆跑来的宫人,正如李世明所料,直接朝他的方位跑来,并在临近他面前时,宫人颔首说道:“参见秦王殿下,公主殿下。”
李世明担心是张幻儿的事,所以他冷冷的问道:“什么事如此匆匆忙忙前来?”
小宫人有些紧张的说道:“回殿下,是...是张姑娘她一直闹情绪,且几天茶饭不思,奴婢们实在是没办法,所以才冒昧前来请殿下去看看。”
李世明有些不明的说道:“怎么会这样,前几天不是还好好嘛?”
小宫人连连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张姑娘好像是又记起了什么事情,然后就一直不吃不喝的发呆,奴婢们也很是不明。”
李世明深锁着眉眼,他担心张幻儿会不会是想起了那晚受辱的事,所以他一脸凝重的说道:“那太医来看过了吗?”
“太医说是正常现象,但奴婢不敢马虎,所以前来向您汇报。”
“走,去看看。”李世明一边说着,一边以前抬步离开。
“二哥。”李云儿及时的唤了一声,像似在提醒他。
李世明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是转身匆匆离开,对于张幻儿,他已经欠她的太多,所以他不能再让她有任何不测,至于莫思婷,他只能以一颗顺其自然的心,去迎合以后的发展。
李云儿看着他匆匆的离去,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本来是想让李世明去唤醒莫思婷的意志,不想被这么巧合的事情打乱。
李世明来到仪容殿时,张幻儿如同宫人所说的一样,一个人呆滞的卷缩在软榻上,神情无光,表情无色。
“幻儿。”李世明唤了一声,也走了过去。
张幻儿依旧是没有反应,还是怔怔的对着外面发呆,李世明见她这般反应,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起来。
“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李世明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张幻儿稍稍有了反应,但只是将压低的眼眸,压的更低了几分,她在心里酝酿着,该怎么对李世明开口,他故意隐瞒她被欺辱的事,是不是真的如李建成所说,是因为偏护莫思婷。
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张幻儿做不到,李建成所交代的,先消沉一段时间,然后再反击为自己讨回公道,所以她冷冷的说道:“我都记起来了。”
李世明最最担心的就是这句话,可他还是故作惊喜的说道:“真是太好了,幻儿终于回到二哥从前的幻儿了。”
“真的好吗?真是可以回到从前吗?”张幻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似在从他的表情中,寻觅那背后的虚伪。
“当然了;”李世明有些心虚的说道:“你现在完全恢复了记忆,我们当然可以和从前一样。”
张幻儿冷笑了一下,“能回去的只是记忆,不再是人心。”
李世明不想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逗留,所以他又关心的说道:“幻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太医来看看?”
张幻儿冷漠出奇的说道:“太医能看病,但他能看心吗?”
李世明也不再强装情绪,所以他也认真的说道:“既然是心里不舒服,那幻儿可不可以说出来让二哥听听,二哥看能不能帮你调节一下。”
“二哥不必帮我调节,只需诚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李世明笑了笑,他一副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此简单,幻儿不妨直问,二哥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幻儿需要事先确定,所以她又说道:“二哥此话当真?”
“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尽管李世明说的很自然,但话落后,他还是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张幻儿自嘲的抿了抿嘴角,“那二哥可否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李世明故作好奇的‘嗯?’了一声,又不明的说道:“幻儿是指....?”
张幻儿有些厌烦的说道:“别再难为自己了,我说过,我的记忆已经恢复,就意味着我什么都记得,所以二哥也无需再担心会伤及到我的痛处。”
李世明见她态度冷淡,所以也无心在强装,于是他一脸暗沉的说道:“你还是都记起来了。”
“怎么?”张幻儿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二哥是不想我记起,还是害怕我会记起来?”
“二哥当然是不希望你记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才一直对你只字不提,你不会怪二哥吧?”
“二哥为我好,我当然是感激万分,不过....在我的记忆中,事情好像并非是意外,所以我想向二哥证实一下,不知二哥是否能满足幻儿这个要求?”
“幻儿,过去事,咱们就别再提了,二哥只希望你开心快乐,至于那些不堪的回首,我也希望你能去淡忘它,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世明只是不希望她生存在阴影,痛苦的度过大半生,只是单纯的关心,在张幻儿的理解中,却完全不是一个理念,她偏执的认为,他刻意的回避这件事,就是因为他心中有愧,所以才借此来搪塞她。
“可我不这么认为;”张幻儿坚决的口吻,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冷淡如水般的说道:“二哥永远都体会不到,贞洁对于一个女人的意味,所以我必须要查出真相,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
眼前的张幻儿,和曾经那个天真可爱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李世明不知该为她的蜕变感到惊叹,还是该为她举动感到不安。
李世明抚着她的肩膀,以郑重的口吻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查出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二哥向你保证,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这个词,对于现在的张幻儿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暗讽和侮辱,失去了贞洁的女人,她已经没有任何幻想,所以她只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个暗害她的人身上。
“既然如此,那二哥对于那晚发生的经过,又知道多少?”
李世明不明她所指的话意,所以他不明的问道:“幻儿的意思是...?”
“二哥对莫思婷这个人,应该不陌生吧?”
李世明垂了一下眼眸,张幻儿连莫思婷都记了起来,想必是真的恢复了记忆,但是她为什么突然提及莫思婷,他有些不明其祥,难道她还是在为之前的情感纠纷,所以他只能先以实话概括,然后试探她是否真是因此。
“她是太子-宫的宫人,我们都认识。”
张幻儿点了点头,随即她又淡淡的说道:“那天是她帮我出主意去见的你。”
“这个我知道。”
“那二哥可还知道其他?比如我中药的事?”
提及那件事,现在多少有几分尴尬,所以李世明并没有深究她话中的意思,而只关注了表面,于是他也很严肃的说道:“二哥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所以才做出鲁莽行为,二哥不怪你。”
张幻儿冷笑着摇了摇头,“二哥错了,我不是一时糊涂,而是受辱唆使,所以才会了中了别人的圈套。”
李世明脸色瞬间冷沉了下来,“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张幻儿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态度,但她这次却卑微的说道:“不满二哥说,以服药得到二哥的注意,并非是我想出来的注意,而是思婷给我出的注意。”
李世明不难从她每一句的话意中,听出有矛盾在,所以他直言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想知道,在是药性发作后,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回的仪容殿,之后又怎么会...”张幻儿一时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她停顿了一下,在玉指紧扣在手心时,她才又说道:“怎会遭遇了不止一件事的变动。”
既然事情已经都清楚,李世明也没有必要再去隐瞒,所以他沉重地说道:“我承认,那晚你药性发作后,是我和莫思婷偷偷把你送回的仪容殿,至于事后发生的事...我们都很内疚。”
张幻儿却并不以为动,因为李世明的话,和李建成所言,几乎是一致,想必事实和李建成所说的,也差不多,但是她更想从李世明口中试探出答案,于是她淡淡的说道:“把我送回来,是你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