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婷由于头部受到严重的撞击,所以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不过在两天的服药照看下,已经恢复以往的意识,但依旧是卧床静养。
程浩天独自来到她的房间时,莫思婷正躺在床榻上昏睡,她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上,还残留药物混着血迹的残痕;
程浩天放下药物箱,走在床榻旁,看着日渐消瘦,面色苍白的面孔,他情不自禁的在眉眼间,蹙起一道愁绪,连同一味疼惜的情丝。
因为不想打扰莫思婷的休息,程浩天只是静静的守在一旁,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儿,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的拨弄着她披散开来的发丝。
李云儿得知莫思婷受伤,正好也受李世民嘱托,所以她不顾艳阳的烈晒,急匆匆的赶来探望,由于夏季门窗都敞开,李云儿到达莫思婷的住处时,远远的便从院门口看见室内的一幕;
程浩天深情忘我的注视着莫思婷,温柔的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莫思婷的发丝,更加表露明显的,还是他脸上幸福的浅笑。
李云儿怔怔的站在院门前,她脸上的表情,本是担心与忧虑,早在不知不觉见变得怅然加伤感,因为视线中令人羡慕,令她向往的一幕,深深的刺痛着她有些无力跳动的心玄。
李云儿怔怔的不知看了多久,许是因为无力,也许是因为被刺痛的心,再难承受伤痛,所以她懦弱的选择了逃避。
莫思婷在昏睡了许久后,终于在午时迷迷糊糊的醒来,坐于一旁的程浩天依旧无微不至的,观察着她的状况,直到她煽动着纤长的睫毛是,他才起身略带激动的唤了一声“思婷。”
莫思婷本是迷糊的意识,在听闻叫唤后,意识渐渐变得清醒起来,她睁开沉重的眼眸,因为额头上的疼痛,她又微微蹙起眉头。
“思婷,来小心点。”莫思婷想试着起身,程浩天赶紧上前帮她扶靠在床榻上。
“程大哥,你怎么来了?”莫思婷并不显得惊讶,倒是略带一丝疲倦。
程浩天一副凝重的说道:“听说你受了伤,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莫思婷脸黯然的垂了下眼眸,随即又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现在怎么样了?”程浩天恢复以往那温柔如水般说道:“有没有好一点,是否还会伴有头昏目眩的感觉?”
莫思婷轻轻摇了摇头,不管他们之间存有多深的隔阂,但此时非彼时,人家好心前来探望,她也不好巨人于千里,于是牵强的抿了抿嘴角,而后浅笑道:“已经好多了,让程大哥挂心了。”
程浩天自然看得出莫思婷的拘谨,但他还是露出一脸欣慰的浅笑,但想到她伤势的来源,他又收起来那一抹浅笑。
“听说小虎子说....”程浩天有些为难的迟疑了一下,他又一脸凝重的说道:“太师府的张姑娘出事了?”
“小虎子他们没事?”莫思婷不仅显得有些意外,甚至带一些激动,因为事出后,她被伤势所困,所以一直不知道小虎子与小豆子是否安然逃过怀疑,毕竟出事时,她并没有见到小虎子与小豆子,况且以李建成的手段,如果真被他查出小虎子与小豆子都帮她参与其中,想必李建成定不会给他们留活口。
“小虎子与小豆子他们都很好,你不用为他们担心。”程浩天轻轻拍了拍莫思婷的肩膀,算是给她定心的安慰。
“太好了,他们没事就好。”莫思婷终于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但神情与语气,却显得有些出神。
程浩天也跟着暗淡的笑了笑,他没有催促莫思婷为他讲解有关张幻儿出事的详文,因为大致情况,他基本从爱徒小虎子那里得知,所以详文对于他而言,并不那么重要,而重要的是,莫思婷对这件事情的揣测。
莫思婷随后给程浩天细说了那晚的事情,也简单的透露,她对这件事情见解,包括对张幻儿的同情,以及对凶手残忍恶劣的手段,感到深深的恼怒。
程浩天在听闻详情之后,也深锁着眉眼,一脸凝重的垂着眼眸,他为一名花季小女,感到惋惜,同时也为这样残忍的手段,心起嗔怒。
两人都沉默了半响,程浩天先打破沉闷的气围,“思婷,关于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参与其中的较好,毕竟你眼下该先养好自己的伤势,至于其它,你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合适。”
有关张幻儿的事件,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的又一次暗战,所以程浩天不希望莫思婷又被卷入其中,况且莫思婷与李世民之间的情感纠葛,也不是一时两时所能段得清,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中,是否还隐藏其它目的。
“我倒是想将自己置身其外,可是....”莫思婷迟疑了一下,又一脸惆怅的说道:“造成事情的后果,多少与我脱不开关联,况且,幻儿一直视我如亲姐姐一般对待,我又怎能忍心置她于不顾。”
“话虽如此,可你要知道,此事绝非表面状况那么简单,有人敢玷污太师之女,可想而知,此人势力绝不次于太师之位,况且事出的唐突蹊跷,你不该贸然将自己送入这场圈套中。”
莫思婷垂眸沉思了片刻,她也知道程浩天提醒的句句在理,但是面对张幻儿的遭遇,她不得不将事由,拢靠在自己的身上,毕竟将张幻儿送入李建成怀抱,是她的主意,要是她这么顾虑大局,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想到自己害了一个女孩的一生,她愧疚自责的心理,更加沉重的压抑着她。
直至程浩天离开时,莫思婷也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程浩天也没有过分的勉强她,毕竟世事难料,他没有排序她人生的权利,唯有默默守护。
程浩天为莫思婷换了药物后,便离开莫思婷的住处,刚好他走到院内时,迎上对面走来的莲珠,因为彼此都感觉到有些面熟,所以各自都看了彼此一眼。
两人仅仅是相视一眼,目光正好相撞,莲珠辈位较低微,且手里又端着小碗,所以她向程浩天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两人擦肩而过。
程浩天想起莲珠面熟,是因为那次给夜探李世民时见过,所以也不感到好奇,于是他载着自己的思维,匆匆离开了此地。
因为程浩天是宫中较为有名位的御医,所以莲珠他并不感到陌生,只是那次深夜探访一事,让她更加深入了对他的印象。
莲珠原本没有多注意程浩天,但从程浩天走出的方向,貌似正是莫思婷所住的地方,莲珠停了下脚步,并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程浩天离去的背影。
带着有些复杂的思绪,莲珠有些恍惚的走进莫思婷的住处,在到门口时,莲珠收起多余的思绪,很是礼貌的敲门说道:“请问,思婷姑姑在吗?”
“我在,请进来吧。”里屋传来莫思婷清脆悦耳的音声。
莲珠单手端着托盘,另一手提着裙摆,随即迈过门槛走进,房屋并不算大,但摆设格局都收拾的格外有序,整体看起来,简约而不单调,清爽也不失优雅。
莲珠简单的扫视了屋内的景状,同时也朝里屋走去,莫思婷这时,已经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榻,当见到莲珠走进时,她本是平淡无味的脸色,瞬间却在脸上僵硬了一下,而她脑海里,不断的上演那一幕令她厌噩的画面。
“思婷姑姑。”莲珠忙走进说道:“怎么下榻了,万一有个好歹,可让奴婢如何是好。”莲珠赶忙放下手中的托盘,并上前搀扶着莫思婷;
“你是....”莫思婷故意迟疑着,因为女人的狭隘,她故意表露出对莲珠的忽视,也想从中探出莲珠的来意。
“奴婢是碧水阁的宫人,今日冒昧前来打扰,还望思婷姑姑见谅。”莲珠对莫思婷的忽视,倒并没有感到不悦,她一脸如花的绽放的笑颜,倒显得更加自然。
“哪里的话,同为宫人,何来打扰之说;”莫思婷也颇为大方的说道:“来,过来坐吧。”
莫思婷抬手示意桌边的椅子,由于她身体虚弱,所以她先自行过去坐下,莲珠手快,见莫思婷行动有些不便,她赶紧搀扶着她坐下,莫思婷也没有显得过分客气,在坐下后,她只是以笑答谢,莲珠也加深脸上的笑意,而后自己才坐于旁边的位置。
莫思婷也不失礼貌的为莲珠倒茶,她提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壶,并从茶壶边翻开一只茶杯,莲珠担心莫思婷伤势不便多动,她伸手寓意代替莫思婷,并说道:“还是奴婢来吧。”
“无碍;”莫思婷淡然不迫的说道:“只是伤了头部,其它部位都完好,所以不妨碍招呼莲珠姑娘。”
莫思婷之所以,之前故意忽略对莲珠的印象,现在又故意做出对莲珠的熟知,除了是因为对她的排斥,更重要的是,她有心从中试探,莲珠是否真如她直觉中一般,是个心细机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