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本是幸福的笑意,瞬间僵硬在脸上,他直勾勾的看着莫思婷,由着脸上的笑意,转为一脸严肃,昨晚的记忆,快速的在他脑海里划过,他可以想象到,莫思婷口中的出事,意味着什么。
李世民没有再做怠慢,他起身时才发现自己有些不整的衣衫,他下意识的看了莫思婷一眼,随即又简单整理了衣着,急匆匆的直奔张幻儿所在的宫殿。
莫思婷看着行色匆匆的李世民,又不放心他的举动,更加不明张幻儿所出什么事,于是她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张幻儿所在的宫殿内,几名宫人在得知张幻儿的遭遇后,个个都胆战心惊的站在寝殿外,而张幻儿裸-露着肩膀,身上仅用一些,已被撕碎的衣衫简单的遮挡着,她抱膝卷曲在床角,蓬松散乱的乌发,都凌乱不堪的披散在肩上,呆滞的眼神,傻傻的一眨不眨,从她露在外的肌肤,可以看出明显的青紫痕迹,床榻上的白绸缎上,还残留着干红的血迹,此景此状,让人一目了然。
李世民匆匆忙忙的赶来后,殿内的宫人,由于担心罪责过重,所以都只是颔首行礼作罢,李世民无心去计较礼节,便直奔寝殿内而去。
当他看见床榻的张幻儿,他本就凝重的面容,瞬间紧绷在脸上,看着呆滞不人的张幻儿,他毫无意识的靠进床榻,他已经不是不敢想象所发生的事,而是不愿去想象。
莫思婷也紧随在李世民之后,看眼前的此状,她完全不敢想象,事发的突然,因为一时找不到酝酿的细胞,她只是傻傻的站着。
李世民走在床榻边,他试着去扰乱张幻儿的视线,于是他靠进在张幻儿身旁,并轻轻伸手触碰她的同时,轻轻的换了一声“幻儿...”
“啊...”张幻儿突然失声惊叫“不要碰我...你们不要碰我....”
张幻儿惊恐万分的将身体,卷曲成一团,她戒备恐慌的躲在床角处,颤动的脑袋,有点不能自控,她一副惊悚的神情,嘴里还呢喃着“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李世民的心像似被万箭捅破,他紧扣着大手,发白的关节,爆着明显的青筋,依照张幻儿的状况,加上床榻残留的血迹,事发已经不是他不敢亦或是不愿去想的事,而是他不得不去接受的事。
李世民一脸暗沉凝重的面容,在他紧绷的神经下,显得更加阴冷可怕,而他深邃的眼眸里,冒着那熊熊的怒火,更是让人不敢目视。
莫思婷不知不觉,已经走在了李世民身后,虽然看不清他面部表情,以及他的神情,她完全可以想象他此时的怒意与自责,而她何尝不为此状而自责内疚。
李世民压制着内心的怒意,他又试着去唤醒张幻儿,可在他靠进时,张幻儿惶恐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即便是已经卷缩在床里侧,她还是连连退缩。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张幻儿痴傻的连连摇头,而她看似是在看着李世民,可她的呆滞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物状。
“幻儿...你看看我,我是二哥。”李世民仍究希望能唤醒她的一丝意识。
张幻儿像似真的找回了一丝意识,她怔怔的看着李世民,可惊恐的眼神,却没有褪去一丝惊悚之意,李世民以为她真的会被松懈,可张幻儿突然激动的抓起床榻的枕头,以及一些物品,胡乱的朝李世民扔去。
“啊...你们走开....别碰我....不要过来...不要....”张幻儿疯癫不人的胡抓乱挠起来,李世民试着想去制止她,可只会激起她更大的戒备反应。
“幻儿...幻儿....”李世民心痛如麻,他想给她一丝安慰,可是却得不到丝毫效力,莫思婷在旁看着情势不对,于是她上前拉开李世民,并轻轻的提醒着说道:“殿下,您还是让幻儿姑娘先冷静一下吧。”
李世民有些心疼难忍,他一脸疼惜的深锁着眉眼,因为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不能承受心中的疼痛,他狠狠的在一旁的玉柱上打了一拳,并痛愤的嘶喊道:“啊....李建成...我杀了你....”
李世民在思绪中酝酿,他才稍稍理清思绪,因为存在他记忆中,只有李建成出现过这里,且停留过这里,所以张幻儿所受的凌-辱,绝对与他脱不开干系,甚至完全是他在蓄意安排。
李世民已经不能再容忍李建成的狂妄,他毫无理智的朝殿外冲去,他以往可以亲身忍受屈辱,但对于感情,他本就在辜负,所以他不能忍受,已被他辜负的女人,再受其它伤害,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底线。
“殿下;”莫思婷赶紧拉住李世民,她能理解他的痛处,但她还是一脸凝重的说道:“您不能去。”
“放手。”李世民脸上暗沉阴冷的让人觉得可怕,语气更加是冰冷如霜。
“殿下...”莫思婷蹙着眉头,一脸担惊的看着他,她紧紧拉着他的手臂,这样的李世民,是她从未见过的凶狠,她也不得不担心,他真的会做出什么不明之举。
“我让你放手。”李世民一声怒吼,他发怒的同时,抬手用力的将莫思婷甩开。
由于李世民的力道太重,只听莫思婷‘啊..’的一声,便撞在一旁的玉柱上,因为身体不平衡,加上撞击的过重,她有些晕沉沉的瘫软在地上;
李世民许是太过愤怒,他没有理会莫思婷的伤势,又自行朝殿外走去,这时,殿外的小宫女,闻音已经从一旁跑了进来,正好见莫思婷坐在地上,额头以渗出鲜红的一滩血迹。
“莫姑姑...莫姑姑你怎么样....”小宫女抱着地上的莫思婷,惊慌的轻轻摇晃着。
李世民已经快转身走出殿内,听闻小宫女的叫喊,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莫思婷昏厥在小宫女怀里,额头上的血迹,已顺着她的额头,丝丝留了下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手。
“思婷...”李世民赶紧又折了回来,他几个箭步,走至在莫思婷身边,他蹲下顺手将莫思婷接在怀里,又轻轻的唤道“思婷...”
莫思婷并没有完全昏迷,只是昏沉沉的意识,让她一时难以清醒,李世民见她依旧没有醒来,他更加的心急担忧,他轻轻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又轻轻的唤了一声“莫莫...”
许是因为被触碰了伤口,莫思婷眉头紧紧的蹙了一下,意识也渐渐苏醒,李世民紧张的又唤了一声“莫莫...”
莫思婷深锁的眉头,从齿缝中发出轻微的一声‘嘶’,她想伸手去摸一下伤处,可手在伸出后,便被李世民握在手里。
“殿下...”莫思婷无力的唤了一声,因为头部被撞击的疼痛与昏沉,使她有些有气无力的虚度。
李世民看着隐忍疼痛且伤势不轻的莫思婷,难免心有不忍与担心,再加上他能猜想她接下来的劝说,所以他冷言吩咐道:“来人,将莫姑娘送下去休息,赶紧宣太医看诊。”
李世民说着,又将莫思婷送回在小宫女怀中,而莫思婷又怎能不明白他的用意,于是她拉住他的袖摆,依旧是坚持自己的劝阻。
“殿下,您真的不能去。”莫思婷艰难的挤出这句话,面色苍白,语气无力的她,已经开始浑身冒虚汗,甚至连同意识都渐渐昏沉起来。
“这件事不用你管,你好好养伤便是。”李世民不再给她继续劝阻的机会,所以他起身寓意离开,在短暂的间隔下,他已经不仅仅是冲动愤怒,他还要去发起宣战。
“不要...”莫思婷因为无力起身,她只能爬在地上,伸出去的手,却还是没有抓到李世民的裙摆,她只能无力的爬在地上,甚至有种绝望的念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人对李建成的敬语,李世民本是怒冲冲的架势,顿时也在殿门口停下,但他脸上暗沉阴冷的表情,丝毫没有被缓解,反而更加的深沉。
莫思婷下意识的看了眼殿门口,又一副担忧的看向李世民,正好也对上李世民转眼看向她的目光,她已经毫无言语的力气,唯有用祈求的眼神,来向他传递她的意思,她微微摇了摇头,因为她很担心,如果李世民唐突将罪务都推给李建成,那么后果反而更加糟糕,所以她很担心,李世民会陷入这场圈套中。
李世民不忍多看她一眼,他想上去抱起她,可是李建成的身影,已经从殿外走进,他也只能将要迈出去的步伐收回,再度转向走来的李建成;
从李建成一脸深沉的冷颜,从他的气势中,不难看出,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李世民突然消退了愤怒,而是想看看李建成的反应。
李建成走进殿内,因为李世民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反倒是莫思婷满头血迹的爬在地上,让他有些费解,但为了表现出对张幻儿事件的严肃,他还是一脸冷意的说道:“什么人在此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