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婷见李云儿一副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又是一股暖意,但也不忍让她过分焦心,于是她回握着李云儿的手,淡然的说道:“我自小便体弱多病,且食欲不佳,所以也就这样了。”
“那你没找大夫看过吗?”李云儿一副忧愁的脸上,略带一丝不解。
莫思婷黯然的笑道:“倒也不是没看过,只是一种怪病,除了身子纤较为弱外,并不会影响其它体质,所以也无需紧张。”
李云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可要多加小心,饮食上定要多加些营养成分,万不能亏待了自己。”
莫思婷点头笑道:“放心吧,我会的。”
李云儿也笑了笑道:“那就好。”
李云儿本是一脸的笑意,但她在垂眸的瞬间,却褪去了脸上的笑意,她从眼底瞟了眼莫思婷,思索着接下来的言语,该如何出口。
“对了思婷,你怎么会....”李云儿故作好奇的迟疑着,也留给了,莫思婷去猜想她问意的空间。
莫思婷猜想李云儿应该是想问,她怎会被释放,但她眼下,似乎并不能将皇后透露出来,毕竟她还没弄清皇后真正的用意,所以她还需谨慎对待。
莫思婷为了掩饰自己拖延的时间,她又随口将问题抛回,“云儿是想知道,我怎么会被释放出来?”
李云儿点头作答,莫思婷能被安然释放,想必不仅是她一人感到惊奇,因为他们都深知,刑部的惯用手段,如往常进去的人,不是有去无回,便是半死不活的出来,所以莫思婷却是个另外。
莫思婷稍稍故作回想了一下,大概间隔两秒,莫思婷若有所思的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怎会回事,我只记得,刑部的牢狱里,一片潮湿闷气,再加上天气炎热,且数日未进饭食,所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了这里,所以,我也不清楚是怎会一回事。”
莫思婷一脸困惑的看着李云儿,而她的困惑,完全是来自于皇后的目的。
李云儿没有得到想要的解答,所以在思索的无意间,面色略显一丝暗淡,但她随即便笑道:“不管怎样,只要能安然出来就好。”
莫思婷笑着点了点头,单凭这一点,她也许该对皇后,心存感激,但她却担心,皇后的相助,未必会是她报答感激那么简单。
“思婷...”李云儿又一脸暗淡的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道歉的,如果不是我要你为二哥作证,你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刑,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
“公主别这么说。”莫思婷反倒是一脸淡笑的说道:“就算公主没有要求,我也会义无反顾的为秦王作证,不为其它,只为那句清者自清。”
李云儿笑了笑,又一副欣慰的说道:“二哥能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也算是他修来的福分。”
“公主快别这么说,秦王殿下地位显赫,岂是我等可高攀,若是此言被传出去,怕是又要惹出事端了。”莫思婷语气显得有些急切,提及到李世民,她又是不愿拉进,却又忍不住去贴近,她一脸暗淡的垂着眼眸,像似是在掩饰,她心底的悸动。
“思婷。”李云儿歪头看着莫思婷,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二哥啊?”
莫思婷清楚的知道,她与李世民之间的隔阂太多,但她并不知李云儿指的是哪一件,于是她说道:“公主言重了,我跟秦王殿下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何来怪罪之说。”
李云儿见莫思婷像似并不打算,进入有关李世民的话题中,她索性强拉她进入,“那你就是在怪我咯?”
莫思婷略带不明的看着李云儿,对于怪意,除了对李世民的欺骗,她存有不甘,其它人,她从未想过去怪罪谁,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整天活在欺骗中,去骗者与被骗者,都一样。
莫思婷依旧是平淡出奇的说道:“公主何处此言?”
“二哥也许对你存有过多隐瞒,但他也是逼不得已,至于我....”李云儿稍稍停顿了一下,她一脸黯然的说道:“当初我也是想告知你实情,但为了不影响二哥的大计,我也只能帮他一起瞒你,所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选择了二哥,却骗了你。”
莫思婷确实曾有过这样的心理,但是在事态的发展中,情势的转变下,她早已无心去计较这些,她突然有种被卷进一场黑暗,且不可估测的深穴中,甚至完全不能自控。
“云儿多虑了。”莫思婷略带一丝低落的说道:“我与秦王之间,本就是一场意外的相识,所以并不存在任何误会,虽然他曾对我有过欺瞒,但如今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所以一切都如过眼云烟,眼下,我不奢求轰轰烈烈过此生,但求平平淡淡了一生。”
莫思婷的平淡出奇,不免让李云儿有些为李世民担忧,而这样一对有情人,就此被世事所拆散,未免心生让人感叹。
李云儿更是如此,她不忍见李世民为情所困,也不愿莫思婷被爱所伤,明明可以选择的两个人,却硬生生要放弃,她不愿也不忍,于是她握着莫思婷的手,一副认真的说道:“思婷,虽然你有心想要平淡一生,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二哥他怎么办?”
不等莫思婷言语,李云儿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又一脸怅然的说道:“不管他做过多少错事,但他对你那颗心,从未被世事染上尘埃,你就忍心弃他不顾吗?”
莫思婷看了她一眼,又一脸黯然低落的垂了下眼眸,对于李世民,如果她能做到弃之不顾,她也不至于行走在这,堪比悬崖顶端的皇宫中。
莫思婷暗自叹息了一声,又牵强露出一丝淡然的说道:“云儿未免把我们之间,想的太过深重了,我本一名普通女子,论姿色,想必不堪入秦王慧眼,而论才智,我更是不屑一提,所以云儿怕是多虑了。”
李云儿知道莫思婷一时也很难接受,李世民曾经的过错,所以她也不想过于逼迫她,于是她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该说的也都说了,缘分可遇不可求,选择一个好的归宿,乃是女人一辈子的事,我希望你能甚重。”
莫思婷抿了抿嘴角,却一脸怅然的点了点头,因为没有一辈子可去奢望,所以她只求在缘尽时,能了却千年后的情缘。
“不过在此期间,我希望你不要做出,对二哥过分疏远的举动,因为自从那次事件后,他整天都渐渐消沉,父皇迟迟不解封他的职务,他便想方设法的托人去求情,可时至今日,却还是无音讯,所以,他眼下的状态,想必也是沮丧到了极点。”
莫思婷若有所思的垂了下眼眸,她仿佛能想象到,李世民此时的消沉颓废,她甚至开始有些心生怜惜。
莫思婷立马将软弱的心收回,她不能任由自己,将李世民所有的欺骗,都抛在脑后,更加不能在李建成眼下,再与他有任何牵连,因为这场混乱的局势着,牵扯的人员实在太多,她每迈出一步,都要看清方向,且要回顾后路。
莫思婷也较为沉重的说道:“你放心,我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本职还是会做好,至于秦王殿下那边,我也会尽量避免交际,但能不能舒缓殿下状态,我就不做保证了。”
李云儿点了点头,她又一脸担忧的说道:“那你打算,就这么一直留在太子-宫吗?”
莫思婷垂了下眼眸,一脸略带凝愁的说道:“其实在哪都一样,而不一样的是,对人对事的处理以及应变方式,我相信太子殿下,在没有确凿或有利于他的证据之前,应该不会将我怎样,毕竟,我还具有值得被怀疑的价值。”
李云儿有些似懂非懂的看着她,经过莫思婷替李世民作证一事,应该很明显莫思婷偏向李世民这边,而李建成又怎会看不出,但她不明白,莫思婷口中那被怀疑的价值,又是包含着什么意思。
莫思婷看出了李云儿的不解,但她只是暗淡的笑了笑,并不打算去解释,因为她的分析,只是她目前的猜测。
关于李建成的意向,她只能规划为两点,一点,就是李建成还不够确定她的身份,所以想再观察的详细些,第二点,便是李建成明知她与李世民有关联,却故意要留住她,想必用意就是,必要时用她对付李世民,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本是炎热的气息,在两人凝重的情绪中,变得更加闷躁,而她们彼此,都怀着沉重的心思,也在草草闲聊了片刻后,李云儿便折回自己宫中。
李云儿走后,莫思婷由于体力不支,又躺回自己的床榻上,但却久久不能入睡,她透过微启的窗沿,看着外面明媚照人的光线,仿佛能感受光感散发开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