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琳端着酒盅示意着,她辈位本该是长嫂,但李建成既然出言,她自然要做到大方得体。
“皇嫂言重了。”李元吉较为主动的说道:“臣弟有幸受皇嫂敬酒,也乃臣弟之幸,只是按辈分,理应臣弟敬皇嫂,不如这杯酒,就由臣弟来敬皇嫂。”
李元吉端起酒盅示意着,即便是辈位高端的亲王,自然也识时务,毕竟陈晓琳的身份已经铁定,将来国母的位置,也非她莫属,而他又怎会胆大到,让未来的国母敬酒。
李元吉话已至此,李世民以同样的身份,自然不好这么干坐着,他也端起酒盅,说道:“三弟此言有理,俗话说,长嫂如母,这杯酒本该臣弟敬皇嫂。”
陈晓琳尴尬的笑了笑,她深知,自己虽拥有太子妃的宝座,但比起德高望重的亲王,她远不可相提并论,于是她故作为难的说道:“两位殿下如此高抬,真是让妾身愧不敢当,而妾身不过是一介女流,怎敢受两位殿下大敬。”
“皇嫂言重了,本就是自家兄弟在一起相聚,皇嫂大可不必拘于礼节,若是皇嫂实在不好受之,不如臣弟携爱妃一同敬上,就当可颜借此向皇嫂讨教迷津,不知皇嫂意下如何?”
李元吉搂着陈可颜,看似一副正经之态,但笑意里却流露着风流之意。
“既然齐王殿下这么说,妾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陈晓琳端着酒盅示意着,她单手遮面,单手端酒,刚打算仰头喝下时,李建成突然说道:“哎~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忽略了咱们秦王殿下,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不过秦王殿下向来不拘于小节,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莫要冷落了秦王二位。”
对于李建成口中的‘二位’,除了陈晓琳与陈可颜两人,有些不明其详之外,李元吉与李云儿都是心知肚明,李世民与莫思婷自然更是心如明镜。
陈晓琳出于主角,她先笑着说道:“殿下提醒的是,都是臣妾一时大意,还望秦王殿下见谅,这杯酒,就由妾身向秦王殿下赔礼致歉。”
“皇嫂言重了,臣弟莫不敢当。”李世民颔首示意了一下,看在李建成的面子,他多礼敬几分陈晓琳,关于李建成的话里之意,他更是想草言带过。
陈晓琳笑了笑,还不等她言语,李建成又道:“既然如此,大家也不必拘于礼数,就由本宫与爱妃做引,在座几位一同举杯对饮,当然,云儿身子抱恙,且不宜沾酒,就此免过。”
李建成说着,随手端起桌上的酒盅,并扬声说道:“来,干杯。”
几人也都端起酒盅,李云儿随手端了杯茶盏,唯有莫思婷颔首在一旁未动,因为对于她而言,主子之间的寒暄,本不该与她有关。
李建成本是准备仰头饮酒的姿势,在看见莫思婷未动时,他又语气微冷的说道:“怎么?小莫是打算让咱们秦王殿下独自畅饮吗?”
莫思婷下意识的看了眼李世民,对于李建成的话意,她反应稍稍有些迟钝,她回过意识,又颔首说道:“回殿下,奴婢不胜酒力。”
“不胜酒力没关系,只需意思一下便可,莫要当做,咱们将你给忽视了。”李建成半勾着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脸上流露着。
莫思婷本还想说什么,但李世民却一把将她拉在身边,莫思婷惊疑的看了他一眼,为了避免李建成试探,他们一直保持间距,而李世民突然此举,让她心生不明。
李世民将莫思婷拉在身旁,顺手帮她倒了杯酒,并一副无谓的说道:“既然太子殿下赏识,咱们也不能驳了太子殿下的颜面,臣弟怜香惜玉的美称,也不是白做的。”李世民又转眼对莫思婷说道:“本王允许你只喝一口,剩下的由本王代饮。”
李世民将一杯酒,递在莫思婷身前,李建成既然将矛头指向他们,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李世民索性借着酒意,满足李建成
所想,他也可从中试查他真正的用意,即便是他们有所猜疑,他还有醉酒作借。
莫思婷似乎还想要推拒,但李世民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捏了她一下,莫思婷看了眼李世民,又接过酒杯,颔首说道:“能得秦王殿下如此厚爱,乃是奴婢之幸,奴婢敬秦王殿下。”
莫思婷端着酒盅示意着,李世民笑了笑,也随手端起酒盅,这时,李建成说道:“光你们二人畅饮,岂不是无趣,不如咱们一起举杯,也好提升一下气氛。”
李建成说着,也端起酒盅,随着他出言,其他人也都端起酒盅,李元吉笑着说道:“那这杯酒,就由咱们臣弟二人敬皇兄皇嫂,预祝皇兄皇嫂早得皇嗣,也可日后分担咱们大唐基业。”
提及到子嗣,陈晓琳难免尴尬,她羞涩的压低着头,脸上被一抹晕红遮掩,倒是李建成很是淡然的说道:“多谢三弟吉言相送,本宫虽不如二弟神速,但本宫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我大唐定是皇嗣满堂。”
“为了咱们皇嗣满堂,咱们干杯。”李世民举着酒盅,在他有孩子这件事中,他虽幸喜万分,但为了顾及莫思婷的感受,他还是顺口将话题带过去。
众人以李建成为首,都举杯饮尽,唯有莫思婷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还不等她放下酒盅,李世民端过她的酒盅,仰头一口饮尽。
李元吉放下酒盅时,正好见李世民帮莫思婷代酒,于是他一副玩味的笑道:“二哥果然是怜香惜玉。”
李世民也在酒意后,勾勒着嘴角,流露出一抹邪魅的玩味,他略带不羁的说道:“君子理当一言九鼎。”
“好一个一言九鼎。”李元吉端起酒盅,很是爽朗的说道:“来,臣弟敬二哥。”
李世民也不怠慢,他端起已被加满的酒盅,与李元吉示意了一下,两人都随即仰头饮尽。
李元吉放下酒盅后,又一副乏味的说道:“就这样干喝美酒,似乎少了些兴致,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为此美景添加几分兴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哦?”李建成明显疑问的语气说道:“且不知三弟有何妙题?”
“臣弟倒是没什么妙题,不过以酒论题,一般都是论诗情画意,不过现来条件有限,不如咱们就简单点,拿几对筛子上来,我们大家以两人一组,摇筛子比大小,作诗作题,大家可以任意选题,实在无题可作,便可简单以酒作罚,不知都意下如何?”
“好。”李建成很是满意的说道:“三弟的提议,果然新颖特出,不知二弟是否有异议?”
“既然是助兴的好提议,臣弟乐于一同参与。”李世民表露的一副无谓之态,对于李建成与李元吉,一唱一和的用意,他暂时也只能应和,而从中小心谨慎的提防。
“好,那咱们就以眼下的两人一组,奖罚都一同分担,不论谁轻谁重。”李建成仰头吩咐道:“来人,上筛子来。”
待宫人上了筛子,莫思婷见了后,她暗自在心里偷笑,虽然古代的筛子都是木制,但以筛子的外形,已经制作工艺,应该也不是一般的木材,以及简单的制作手法,但与现代的筛子相比,难免会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们的玩法,只是最简单的比大小,没人两粒筛子,摇到点数最小的人为输,而输了人,可以酒作罚,也可论诗词为罚,一轮又一轮下来,各自都有输赢,李建成即便是以酒作罚,陈小琳偶尔替他作诗作罚,李元吉与陈可颜也基本上都是,李世民与他们不同,一般输了的情况下,他都是自己承担,他一连作了两首诗,诗意不仅醉人,更是让人心生敬意。
莫思婷只了解,李世民是史上,较为有名的帝王诗人,今晚一见,不仅令她大开眼界,更是敬仰他那份深远的意境。
一串串的嬉笑华声,再度传荡在寂静的湖泊上,李云儿对他们的玩乐,实在无趣可谈,她以身体抱恙为由,提前先离开了船舱。
离开了表里不一的场面,李云儿瞬间感觉轻松了很多,她本因为疲倦,所以打算回去休息,但在走出船舱时,舱板上一抹身影,吸引了她的视线,也驱赶了她身心里的倦意。
程浩天在目送着莫思婷离开后,便守在船舱外的舱板上,对着寂静无声的一片湖泊,他很想将身心也投入其中,但凌乱的思绪,像情魔般缠绕在他脑海里,似乎并没有打算,还他那份渴望已久的清净。
李云儿走在程浩天身旁,见他平淡出奇的神情,放远在漆黑一片的湖泊上,即便只是侧面的轮廓,也不难看出他的出神,包括他出神在湖泊上的神情中,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李云儿没有去惊扰程浩天的思绪,她静静的站在一片,看着沉浸在暮色中的湖泊,没有一丝波澜,更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世事与其无关,也相似脱离尘世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