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秦王本是一副风流倜傥,花花美公子的形象,偶尔的冷酷与邪魅,更是蛊惑少女芳心,更何况能与皇宫内有生意往来,想想也是不凡的杰出人才,再加上李云儿这位公主倾心爱慕,李秦王想要在这皇宫走动,应该不是件难事,况且还有一位美娇娘相伴,李秦王又何乐而不为。
莫思婷又深深的哀叹了一声,不是为她自己哀叹,而是为了她错付的感情,她心里的不平衡,再次被掀起,不是因为她对自己不够自信,也不是因为被辜负,而产生报复心理,仅仅是因为不明不白的感情纠纷,她不愿这样不明不白的付出,哪怕是被辜负,被伤害,她至少也要痛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这几天,一直有宫人前来统计宫人的人数,以及宫人的住处问题,莫思婷猜想,程浩天一定会选择这个时候,送她出宫,而她的伤势,也基本稳定,虽然还不能利索的开口说话,但是咽喉的感染已经渐渐恢复,这也意味着,她会慢慢的恢复说话。
程浩天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可以出宫的好机会,于是他来到莫思婷屋内,跟她商谈出宫的事。
“思婷,我可以进来吗?”程浩天走在房门前,轻轻的问了一声。
房内传来敲打桌面的音声,程浩天笑了笑,又走了进去,莫思婷正坐在,窗户边的软榻上,程浩天边走过去,边说道:“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莫思婷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程浩天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无意间看见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他意识到,莫思婷一定有所准备。
“对了,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尽管猜想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所想,程浩天还是一副高兴的说道:“后天我会出宫办差,到时候,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出宫了。”
莫思婷实在不忍泼他冷水,但是她也不想对他有所欺瞒,更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所以她一脸怅然的抿了抿嘴角,又在准备好的纸张写道“程大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
莫思婷的笔迹,稍稍停顿了一下,她还在思索,怎样才能将话语婉转的说明,她又写道:“我暂时还不想出宫。”
“为什么?”程浩天一脸惊疑的看着她,又带些激动的说道:“你要知道,此次是离开这座牢笼的最好时机,错过了这次,也许你会被束搏在这里一辈子,你明白吗?”
莫思婷一脸歉疚的蹙了下眉头,她知道程浩天一心为了她好,但是她已经因为情感,选择懦弱的逃避了一次,她这次不想再逃避,而是要大胆的去面对。
“程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想的很清楚,留在这里,也许会被束搏一生,但是离开这里,我依旧是漂泊不定,与其去漂泊,不如就此被束搏,至少有个身心的栖息点。”
莫思婷在写出这个借口时,她没有敢再目视程浩天,因为她的理由够牵强,而她所为的栖息点,仅仅是她自欺欺人的借口。
程浩天的眼神,落在‘栖息’两个字上,他无奈而悲伤的勾了下嘴角,即便是用余光看向垂眸的莫思婷,依旧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浓浓的哀伤,而这抹哀伤,到底是为谁而露。
“你确定这里有你的栖息点,或者说,这里能找寻你的栖息点?”程浩天故意透露话里的话意,而他也没有掩饰脸上的伤感,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悲伤,因为他想让她知道,他不愿她受到伤害,不愿她被束搏自由,他只要她快乐。
许是出于内心的所思,莫思婷有些惊讶的看了眼程浩天,毕竟他所暗示的没错,她不确定这里是她栖息点,但是她还想寻觅那处栖息点,亦或是看清那处栖息点。
“思婷。”程浩天握着莫思婷的手,一脸伤感而怅然的说道:“我希望你能甚重考虑,眼前的皇宫,绝非常人所能完存的地方,我不想你将毕生的自由,束搏在这冰冷的皇宫中,更不想你一生的幸福,被这冷酷的皇宫所践踏,我希望你快乐,因为我...”
莫思婷紧紧抓住程浩天的手,并连连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因为不能给他任何回报,所以她不敢再听,他下面的那句话,而她只有选择逃避。
程浩天知道,莫思婷虽然从来没有明言拒绝他,但是她也从来没有接受他,这也意味着,她的心不在他这里,之所以没有拒绝,也许只是不想伤害他,而他也正是因为过于细心,所以才活得更累。
莫思婷不想彻底让他失望,于是她在纸上又写道“请给我一点时间,过了这一阵子,我一定会努力的,把快乐与自由找回来,相信我。”
莫思婷放下笔,又紧紧抓住程浩天的手,并给他一个需要信心的眼神。
程浩天蹙着眉头,一脸黯然的看着看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强迫她,却更加想爱护她,他随手把她揽在怀里,并轻轻柔柔的说道“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今天的决定,记得要告诉我,我也许不能还你自由,但是我会尽力让你快乐。”
程浩天能给她的承诺,也许只有这些,因为他与她之间,不仅仅只存在他对她的感情,还有其它无法言明的事实,他不奢望真相大白的那天,能得到她的谅解,但是他会尽量的弥补他的愧疚。
莫思婷任由身体靠进他怀里,这样宽实有力的臂膀,让她有种踏实与安心,如果说李秦王的臂膀,让她曾找到栖息与安逸的感觉,那么程浩天的臂膀,完全是一种踏实,轻松。
这日清晨,程浩天将莫思婷送回熏香殿前,他强忍着内心的不舍,却还是再次问道:“你真的要回去吗?”
莫思婷坚定的点了点头,不管留下会面临怎样的挫折,她只知道,留下来,还有可能遇见李秦王,若是离开这里,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揭露这段荒唐虚伪的感情。
“不会后悔吗?”程浩天依旧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其实,他多么希望奇迹能改变她的决心,他多么想告诉她,他疼惜她的一切,不忍任何人与事,伤害到她,可是他又什么都不能说。
莫思婷看了他一眼,又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至少不会遗憾。
程浩天见她意已决,便也不想再做无谓的劝说,他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递在他身前的时,他说道:“这个你拿着,若有什么事,可以拿着它去太医院找我。”
莫思婷接过令牌,给他一个灿烂的笑意,笑意中带着感谢,带着温暖,带着太多属于亲和的情意。
即便有再多的不舍与不愿,却还是耐不过时间的流逝,程浩天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一脸柔情与不舍的说道:“进去吧,万事小心点。”
莫思婷点了点头,脸上的怅然,流露着她内心的歉意,程浩天不愿面对这样的分别,他索性先转身离开。
“哎~”莫思婷一把拉住他,在程浩天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她上抱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不管出于哪一方面,她都该对他说这一声‘谢谢’。
程浩天紧紧抱住她,这个拥抱,仅仅只存在于对她的疼惜,他不知道,她脚下的路,下一刻会是怎样的,但是他能为她做的,仅有这些。
莫思婷回到熏香殿内,因为清晨宫人还都没全部起身,于是她先来到竹篮居住的园院,希望先以她接受自己的存活,毕竟她在别人眼里,已是已死之人,所以她担心会惊吓到别人。
竹篮在迷迷糊糊中起身后,刚走出屋门,便被人一把拉住,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连拉带拖的走出好几步,莫思婷将她拉到角落里,才把她放开。
竹篮转身时,准备破口大骂的嘴,瞬间变成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啊...鬼啊....”
竹篮惊悚的举着连连颤抖的双手,大张的嘴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一脸惊悚的转身要要逃。
莫思婷一把拉住她,并捂住她的嘴巴,发出‘嘘’的一声提醒。
竹篮因为惊恐过度,她双手抱着头,颤颤沥沥的说道:“思婷,你不要吓我,我以前每天都给你烧纸钱,但是最近宫里查得紧,我没能及时给你烧钱,你不要怪我,我保证以后每天给你烧钱,求你不要来找我。”
竹篮依旧是抱着头,不敢与莫思婷正面相碰,因为太过惊悚,她还用力的想挣脱莫思婷的手,莫思婷见她备吓成这样,她也实在不忍,但是她只能不时的拉扯着竹篮。
“竹...竹篮...”莫思婷艰难的发出一声,希望能缓解竹篮的惊悚。
“啊...”竹篮又是一声惊叫,她连连摆手,颤声说道:“你不要叫我,求你看着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别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