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婷不自然的笑着说道,“就是简单的学了一点。”
“那你也帮我试试吧。”竹篮激动的摇着莫思婷的手臂。
“宫人可以做吗?”莫思婷有些惊奇的看着她,毕竟精致的装饰,也要区分地位,若是宫人也涂着别样的指甲,难免会遭主子挑剔。
竹篮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她又勉为其难的笑道:“只要不太招摇,应该没什么。”
竹篮说完,还‘呵呵’傻笑了两声,莫思婷听她的话语,以及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令人怀疑,于是她再次说道“你确定?”
“哎呀,你就帮我弄个淡淡的颜色,只要好看就好了。”竹篮依旧满是笑意,她倒无心去引人注目,只是心中的好奇。
“你不是要去值夜了嘛,等明天再帮你做吧。”莫思婷还是有些担心竹篮的话,但是又不想扫她的兴致。
“值夜还早呢,咱们现在就开始做吧,快、快...”竹篮说着便拉着莫思婷坐下,每每看着别人精美的玉指,眼下她自然也想尝试一次。
“先别急,我拿东西。”莫思婷说着,便从床底拖出她的行李箱,一旁的竹篮,好奇的说道“你这包袱倒是挺特别的。”
莫思婷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她,她从行李箱中,选了一瓶淡粉色的色泽,因为淡粉谈不上招摇,却也不失美观。
由于宫人的整天忙于事务,所以每个人的指甲,都有规定的长度,莫思婷为竹篮修饰了偏宽甲,然后涂上了淡粉色指甲油,最后上了层闪亮护甲油,一双简约而不失美观的玉指,呈现在竹篮眼中,她一脸惊讶,却不失欢喜的反复看着。
莫思婷看着竹篮半张着嘴巴,一脸夸张的表情,她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收拾起自己的用具,她又一次为她的选择感到庆幸,因为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她的手艺,永远都会受人青睬,当然,有时候也不排除男人....突然她想到了第一次为李秦王做指甲,那个彩色指甲,永远都深刻的停留在她脑海里。
竹篮对自己的十指,是爱不释手的反复观看着,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莫思婷,正好见她似乎在出神,于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哦..没什么。”莫思婷赶紧收拾了自己复杂的思绪,但脸上的表情,却一时难以转换。
竹篮见她表情有些不对,她歪头看着她,突然一脸玩笑的说道“你不会是在思念你的心上人吧?”
“说什么呢....没有的事。”莫思婷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她在心里嘀咕着,难道思念一个人时候的表情,与平常时的表情,真的存在一定相差吗?而她这才意识到,她是在思念他,她也终于在心里承认,他确实占据在她心上。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竹篮指着她的脸,虽然她是在欺诈莫思婷,但从莫思婷出神的表情,她能猜想自己说中了大半。
“好了,赶紧去值夜吧,不然要挨罚了。”莫思婷说着便故意推着竹篮,而她不想在纠缠这个问题,索性催促她先离开。
“不急、不急,还早呢。”竹篮又一脸惊奇的说道“对了,你是在哪学的这个手艺,竟能把指甲做的这么精美别样。”
“在我以前的家乡学的。”莫思婷说着,又开始收拾自己的用具。
“那这些色泽呢?是你自己调制的吗?”竹篮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当然不是,这些颜色都是一位高师传送给我的,每件都是独一无二。”莫思婷自信满满的看了她一眼,要说二十一世纪的东西,在这里绝对可以算是独一无二。
“真的啊?...思婷,你真幸运。”竹篮惊讶的语气,她拉着她的手臂,一脸羡慕的看着她。
莫思婷笑了笑,不管多大点奇事,竹篮总是是一番夸张的表情。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去值夜了,你早点休息,咱们明天接着谈。”
莫思婷惊疑的看了她一眼,为了不耽误她值夜,于是她说道“赶紧去吧,一切当心。”
竹篮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莫思婷目送她离开后,又将眼神放在行李箱中,她从夹层里,拿出那把崭新的折扇,她拿在手里抚摸着,似乎还能触摸到李秦王留下的痕迹,她的心,突然紧凑的抽痛了一下。
就在莫思婷还沉浸思念中时,门外传来开门的音声,莫思婷赶紧将折扇,又小心翼翼的放回行李箱中,这时竹青与竹叶已经走了进来,她们见莫思婷独自一人,两人都不带好色的瞥了她一眼。
莫思婷本还想先出言打招呼,毕竟同住屋檐下,难免会有交际,但被她们冷眼渺视,她也放弃了言语的念头,于是锁上了行李箱,又放进了床下。
竹青见莫思婷不理不睬,她故意挑声说道:“我还以为能麻雀变凤凰呢,没想到才短短两天,就被人赶回来了。”
“可不是嘛,麻雀终究是麻雀,即便有着凤凰的外表,也依旧掩盖不住她低贱的身份。”另一名宫女竹叶,也是一番讥讽的语气,跟着一起掺合着。
莫思婷没有理会她们的嘲讽,而是自顾自的上床,理好了被褥,一番不以为然的样子。
竹青与竹叶见她倒是能忍耐,于是两人都‘哼’了一声,随即一同又走了出去。
莫思婷靠在床榻上,手在不经意间,又触碰到了那潮湿的地方,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因为担心竹篮回来要睡,她用手覆在潮湿处,希望用体温,将潮湿暖干。
而她又怎会知道,那一滩潮湿,曾是李秦王来看她时,因为穿梭在雨中,所给她留下的印记。
次日,莫思婷在久违的自然醒中醒来,虽然天色还是一片昏暗,但她一夜睡得很沉,也很香,仿佛是从身心中,发出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又像似在弥补前几日的不良睡眠。
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时才意识到竹篮并未回来,她想来,宫人所为的值夜,应该就是一整夜。
因为精神焕发,莫思婷早早的便起身洗漱,由于院内的宫人都还没起身,所以她悠然自得的晃悠在院内,她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并判断不出眼下的时辰。
秋天的到来,碧绿的枝叶,都脱变着金黄色的新装,但也有些枝叶,狠心的抛弃枝干,飘落在雄伟的大地上,寻找季节的栖息;莫思婷看着满院凋零的枝叶,随即拿起扫把,轻轻的将枝叶扫去,由于担心会惊扰她人,所以她只清扫了自己的小院。
看着仍然寂静的西院,她猜想人们起身还需一段时间,而她并未接到任何事务,至于陈可熏那边,眼下她再次得到李建成独宠,想必也有些日子不会再找她。
莫思婷闲着无聊,便想着借人少时,先熟悉一下皇宫的路况,毕竟她还不知,在这对于她而暗无天日的地方,她还要呆多久。
莫思婷不敢走的太远,她只是在附近熟悉的路况,但皇宫内,除了道路便是各种园院,想要一时两时的熟知,怕是有些难度,况且每一条路,不仅没有任何标识,还一弯绕一弯,一路连一路,莫思婷在走到第三个岔路口时,她绝对放弃探索,因为这样转绕下去,她路痴的惯性,一定找不到回去的路。
莫思婷又摸索在回去的路上,突然两名相视巡夜的宫人与她相隔不远的路过,她好奇的跟着她们看去,因为她们手里提的花灯,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毫无意识下,她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两名提着花灯的宫人,一路有说有讲,并未发觉有人跟随,她们走进了一阵宫苑,莫思婷也随她们走进,但在走进的瞬间,莫思婷被深陷在一盏盏昏暗的花灯下,并不是花灯有多么精致,而是花灯的样式,竟与她所做的样式,那么的相像。
她放眼看去,脸上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笑意,她暗自嘲笑自己,原来古代并不是那么落后,但她也打心底敬佩这皇宫的奢华,想必也只有能做出如此别致作品人,才有资格进宫做事。
当莫思婷回神后,那两名宫人已不见了人影,莫思婷沿着眼前的道路,走在像似她制作的花灯下,许是因为天色见亮,所以灯火都昏昏欲暗,她突然有种回到现代的马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昏暗的灯光与她一颗漂泊的灵魂。
皇宫,虽然如同神圣的宝地,但生活在其中的人,却无一拥有神仙般的生活,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还是身份卑贱的宫人,只要黎明的钟声响起,你必须起跑在时间的第一线。
当宫人起身,开始为自己的主子开始忙碌时,有些参与朝政的主子,已经从睡梦中焕然一新的出现在各处,比如李秦王,此时,他已是一身气派而高贵的宫服在身,金冠束顶,为本就分明俊朗的面容,添了几分冷意,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似被一层寒霜笼罩,整个人,完全褪去以往的那副风流倜傥。